方益抬起頭,,看了看窗外的夜色,,天空中懸浮著一黃一紫、一大一小的兩輪月亮,,光輝似水,,纏綿而下,有著說不出的柔情,。
自從方益的雙眼可以看見東西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樣的景色,看了近二十年,,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方益本是藍星人,因為生活不如意,,宿醉了一場,,睜開眼睛之后,卻發(fā)現(xiàn)自己變成了嬰兒出現(xiàn)在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里,,好久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重生了,。
也許是老天爺覺得對不起方益,讓他上輩子吃了太多的苦楚,,這輩子直接讓他站在了絕大數(shù)人的奮斗一生都難以達到的終點上,,富貴榮華,享之不盡,。
方益的父親方大海是幽州首屈一指的大商人,,生意涉及各行各業(yè),與朝廷大員稱兄道弟,,與江湖豪杰把酒言歡,,已達到白衣之巔。
在方大海的羽翼之下,,方益的生活自然是簡單而又快樂,,小時候就是吃飯睡覺玩耍,大一點就是吃飯睡覺找樂子,,至于讀書習(xí)武,,說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已經(jīng)高度評價了。
方益本身就不是有大志向的人,,而且能力和智商都是屬于普通的人范疇,,只求日子過的舒心,其他的東西都是次要的,。
方大海對于自己這個唯一的兒子,,自然也是有求必應(yīng),放縱自由,,不知不覺之中,,方益的頭上便多了一個草包的頭銜,響徹整個幽州,。
“咚,,咚,咚,、,、、”
就在方益望著窗外的景色出神的時候,,響起了敲門的聲音,。
“進來!”
方益頭也沒有回的應(yīng)了一聲,。
“益兒,,你在想什么呢?”
進來的是幽州大商人方大海,洞察世事的他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兒子在想著心事,。
自家的孩子自家清楚,,在方大海的心中,方益一直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凡事講究一個順心,,二十年來也沒有見過他深徹的想過某一件事情。
方益轉(zhuǎn)過身,,臉上詫異之色一閃而過,,現(xiàn)在的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往常這個時候,,方大海早就睡著了,,為何今日出現(xiàn)在自己的房中,。
方益心中隱隱又些不安起來,,暗自猜測是不是自己今天闖了什么禍?zhǔn)拢鼗叵胱约航裉於甲隽耸裁?,可想來想去,,也沒想出自己今天到底做了什么。
“沒,,沒想什么,,就看著天上的月亮很漂亮就多看了幾眼?!?p> 方益小心翼翼的說著,,一邊觀察父親的臉色,可有什么不對頭的地方,,但憑他那微薄的眼力,,什么都沒有看出來。
“爹,,這么晚了怎么還沒有休息,,跑到我這里來了?”
方益看不出什么名堂來,,便開始旁敲側(cè)擊起來,。
方大海拉過兩條凳子,自己坐了一條凳子,,讓方益坐在另一條凳子上,,兩人面對面,這更讓方益覺得不安,,因為自家的父親從來沒有過類似的舉動,。
“益兒,你也老大不小了,,為父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早就從你爺爺那里接過家業(yè),,開始東奔西走,為了家業(yè)與別人斗智斗勇,,而你現(xiàn)在還一事無成,,只會花天酒地,好在知道分寸,,沒有有給我惹出什么大事情來,!”
方大富嘆了一口氣,接著說:“益兒,,這個世界不是你看到的樣子,,為父年紀(jì)已經(jīng)大了,你應(yīng)該幫為父分憂了,,正好明天是你二十壽辰,,就當(dāng)作是你自立的開始,從明天開始,,你先跟著你的陳叔跑一跑商隊,,熟悉熟悉家里的生意,省的以后接手的時候手忙腳亂,!”
方益睜大了眼睛,,說:“爹,我能不能拒絕,!”
方大富沉下了臉,,說:“我不是跟你商量,而是正式的通知你,,你長大了,,不能天天這么不務(wù)正業(yè)的游手好閑了,好了,,天色不早了,,你也好好休息,明天好隨你陳叔一起出去,,我先走了,!”
方大富雖然不怎么會教育孩子,但是做起事情來,,絲毫不拖泥帶水,,轉(zhuǎn)眼間,身影就消失在了房門之處,。
方益伸出自己白皙的雙手使勁的搓了搓自己白凈的臉蛋,,然后搓出了一手的油。
“他是要把我趕出家門嗎?還是要我自立自強,?不過,,這兩者貌似沒有什么差別呀!”
方益精致的腦袋似乎不適合用來思考,,因為他每次費心去思考的結(jié)果大多數(shù)是錯的,,但他有時候還會固執(zhí)的去想一想,因為只有這樣才能稍微的減少他內(nèi)心的焦躁,。
今夜月光雖好,,但真的不是一個美好的夜晚,方益失眠了,。
第二天,,方益是被方大海從床上拖起來的。
天元國,,盛平十七年,,八月初八,方益二十歲,,天上多云,,陰。
這一天沒有盛大的儀式,,一點都不像一位有臉有面之人的及冠之日,所以方益又些郁悶,,年輕的臉上寫滿了不高興,。
但方益的不高興,根本改變不了方大海的決定,,所以他還是跟著商隊出發(fā)了,。
這是一支從幽州城到上陽城的百人商隊,把幽州的糧食,、麻布運送到上陽,,然后從上陽拉回幽州沒有的羊皮牛皮,路程一千余里,,領(lǐng)隊的掌柜姓陳名中豪,,面容粗獷,留有絡(luò)腮胡子,,身材高大,,四肢發(fā)達,看著像武人更多一點,。
陳中豪雖然面容粗獷,,但是粗中有細,辦事牢靠,是方大海不可或缺的一位助手,。
出了城門,,身邊少了那些叫賣叫買的聲音,安靜很多,,方益轉(zhuǎn)過身來,,看了看身后高大的城門,仿佛在做夢一樣,,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是這個樣子出的城門。
陳中豪在一旁說道:“少東家,,別看了,,這一趟活很輕松,用不了一個月,,我們就回來了,,你也不要怪東家,東家只有你一個繼承人,,他沒有選擇?。 ?p> 方益收回自己的目光,,看向陳中豪,,說:“陳叔,我聽著你的安慰話,,怎么感覺怪怪的,!”
陳中豪哈哈一笑,說:“感覺怪就對了,,大老爺們,,哪里來的那么矯情,走吧,,出發(fā)了,!”
方益望著隊伍前方那面黑白三角旗幟在風(fēng)中搖曳,內(nèi)心也是波瀾起伏,,一切發(fā)生的太快了,,快到他都沒有時間來接受這一切。
幽州城在天元國的西北邊,,上陽城在天元國的北面,,換句話說,在地圖上看,,上陽城在幽州城的右上方,。
天元國的疆域之內(nèi),,多山多峰多谷,城與城之間道路坎坷,,而且大山深林之中多怪異,,十分的危險,彼此之間交流稀少,。
方益像大多數(shù)人一樣,,二十年來,沒有出過城門,,所見所聞不是才子佳人的花前月下,,就是富貴人家的風(fēng)花雪月,沒有見過城外之人的生活,。
若不是出了城之后,,看見城池外面的那些村落,他都快忘記城墻之外還生活著人,。
出了城往北走了一段距離,,遇見了好多鄉(xiāng)村,但商隊沒有停留,,繼續(xù)行走,,道路變得越來窄,所見的山越大越大,,林子也越來越密,。
看到崇山峻嶺,奇松怪石,,如畫的風(fēng)景,,方益心中抑郁的壁壘坍塌了,臉上不知不覺之中出現(xiàn)了笑容,。
特別是看到了碩大的兔子在草叢中蹦蹦跳跳而過的時候,方益的心情更加的愉悅了,,興奮的拿起弓箭去射,,只是他缺少天分和苦功,準(zhǔn)頭差了很多很多,。
望著兔子跑了,,他也恨不得跳下大馬,像瘋狗一樣追過去,。
“陳叔,,原來城外這么好玩,你怎么不早一點帶我出來呀,,害我在城中除了逛青樓就是逛青樓,,浪費了大好的時光,!”
方益看見兔子跑了,也不惱怒,,反而笑嘻嘻的對著陳中豪說道,。
陳中豪呵呵冷笑兩聲,說:“城外好玩,?希望你過幾天還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吧,!”
方益不動陳中豪的意思,問道:“什么意思,?”
陳中豪雙目之中帶著異樣的神色望著方益,,把方益望的心底發(fā)毛。
“陳叔,,你別樣看著我呀,,看的我心里直發(fā)毛!”
陳中豪說:“我是在給你練膽,,免得你到時候措手不及,!”
方益試探的問道:“城外很危險?”
陳中豪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不知道想起來什么事情,臉色又些沉重,,沒有再說什么,。
方益被陳中豪不清不楚的話弄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想著城外會出現(xiàn)哪些危險,。
野獸,,猛獸還是土匪?
方益看了看跟在商隊里的十多位好手,,他們的身手方益是見過的,,都是手可裂石的人物,有他們在,,野獸和猛獸湊過來就等于送餐嘛,!
至于土匪,碰見了還不知道是誰打劫誰呢,!
想到這里,,方益心中大定,把臉蛋一橫,,繼續(xù)在幽幽山道之中尋找自己的樂趣了,。
商隊的行程很趕,路途上沒有休息幾次,,方益的新鮮勁過去之后,,便是滿身的疲憊,,只覺的自己的雙眼皮格外的沉重,最好能夠搞兩根竹簽撐著,,人坐在馬背上也是搖搖晃晃,,仿佛隨時都能掉下來。
“陳叔,,我們休息一會兒吧,,你看他們都累了!”
一個打盹,,把方益驚醒了過來,,這是他第九次說出這樣的話了。
陳中豪看了方益一眼,,沒有說話,,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不行,。
方益雖然是少東家,,但是在商隊里面還是得聽陳中豪的吩咐,況且商隊里的人都是方家的老人,,知道方益是一個什么的德性,,沒有人聽他的。
方益很無奈,,但也沒有什么辦法,,只好趴在馬背上,閉上眼睛睡覺,,至于會不會掉下,,他不在乎了,而且他也知道身旁的陳中豪是一位高手中的高手,,不會讓自己掉下馬背摔傷的,。
方益就在顛簸的馬背上,進入了夢鄉(xiāng),,等到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