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的議論聲漸漸小了下去,。
黃婆走到林榛面前,,故技重施,將一道黃紙貼在他的頭上,。
眼看黃婆就要噴他一臉口水,,林榛心里泛起一陣惡心,他用起巧勁,,使勁一吹,,將黃紙吹落在地。
黃婆動作一頓,,惱怒地看著林榛,。
林榛看著她,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
他費力地彎下腰,,想去撿黃紙,,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將黃紙壓在了身下,。
他看著黃婆,臉上全是誠懇的歉意,,連連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黃婆看著面前的書生,心中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可他臉上的真誠地歉意看不出作假,。
她搖搖頭,,就要從腰間重新拿出一張黃紙。
林榛搶在她前面,,對王石頭說道:“快給黃婆再拿張紙過來,。”
王石頭動作麻溜地遞過一張嶄新的黃紙,。
剛才做法的時候,,黃婆灑了不少類似的黃紙,從地上再撿一張便是,。
林榛讓王石頭把新的黃紙貼在他的頭上,,閉上眼睛,決然道:“你來吧,,我準備好了,。”
“......”
黃婆一怔,,回過神之后,,心中的感覺越發(fā)強烈,她怎么覺得,,這書生是故意的,?
一張普通的黃紙,怎么能顯現(xiàn)出妖邪,?
她摸了摸腰間的口袋中動過手腳的黃紙,,嘆道:“這些黃紙早已飄在地上,一口仙氣盡失,,哪還能捉什么邪魔,,只有用我......”
一旁,王石頭舉著一張顯現(xiàn)出鬼臉的黃紙,,高興道:“你們看你們看......,,我也會捉妖啦?!?p> 寂靜,,無比地寂靜。
林榛在一旁憋著笑意,,看什么看,,他發(fā)誓,這不是他干的,。
他只是讓王石頭撿起壓在身底下的黃紙,,模仿黃婆,在黃紙上噴上清水罷了,。
林榛面容無辜,,仿佛這一切都和他沒有關系,。
待到鬼臉完全顯現(xiàn)出來,村民們全都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東西,,全都被嚇退了一步,,不是因為鬼臉,而是因為,,王石頭竟然也學會抓鬼了,,這比鬼臉還要可怕。
就連方才無比沉穩(wěn)的中年男子都露出了一絲驚訝,,緊接著若有所思了起來。
但村民們還有些將信將疑,,這是那個呆傻的石頭,?為什么黃婆用的仙法他也會?
黃婆見一些村民已經(jīng)開始動搖,,有些慌了神,,大聲的喊道:“這是妖魔的障眼法!你們看那王石頭,,這種呆傻之人如何會驅邪之法,,這都是那個災星變出來的障眼法!”
村民中又是一陣騷亂,,不少看熱鬧的鄰村人,,更愿意相信黃婆的說法。
看那王石頭呆傻的樣子,,要是他都能會這法術,,那他們以后還怎么欺負王石頭,萬一他再報復怎么辦,?
這些欺負過王石頭的鄰村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紛紛喊道:“這都是障眼法!”
“妖邪還不快快滾出去,!”
“黃婆為我們驅邪,!”
黃婆見村民如此,又恢復了自信,,說道:“村民莫慌,,我這就將這災星身上的惡鬼丟入油鍋中煎炸,將他徹底鏟除,?!?p> 她看著徒兒,說道:“起油鍋,,準備油炸惡鬼,!”
一旁早有徒兒準備好,,將那鍋開水倒了,換上油鍋,。
鍋下火勢大旺,,油溫漸起。
黃婆走到油鍋旁,,伸手進去攪了攪,,搖搖頭,自言自語道:“油溫還不夠,,火再旺些,。”
中年男人臉色一變,。
一旁本就支持黃婆的鄰村人,,見她這一手“油鍋洗手”,頓時炸開了鍋,,直呼“老神仙”,。
安石村的村民面色震驚,驚恐無比,。
黃婆的臉上恢復了笑容,,將手抽出,看著眾人,,說道:“我這油鍋,,不傷仙人,只傷妖邪,,將手伸入油鍋,,三個呼吸不傷者,有天仙庇護,。
凡人觸及就傷,,邪魔碰及就死,有沒有人愿意試試,?”
周圍村民忍不住退后兩步,,一臉驚恐。
這鍋里可是滾油,,他們又沒有黃婆的法力,,把手伸進去,和找死有什么區(qū)別,?
黃婆走到中年人的面前,,笑問道:“王村正,可敢試試?”
王村正盯著她,,沉默不語,。
她又走到王石頭面前,“你剛才不是挺厲害嗎,,白紙定鬼,?你要不要試試?”
王石頭抓著林榛的衣角,,躲到他身后,。
她看向林榛,眼神陰桀,,“你敢不敢伸手進去,,證明身份?”
“好啊,?!?p> 黃婆怔住。
祝初瑤臉色劇變,,瘋狂掙扎。
王石頭將繩子解開,,林榛揉揉手腕,,大步走過去,將手伸入油鍋,。
整個場面,,頓時安靜下來。
安石村的人和鄰村看熱鬧的人震驚無比,。
村民們一臉驚恐,,黃婆剛才怎么說的?這鍋油不傷仙人,,莫非這位書生,,和黃婆一樣,也是仙人,?
數(shù)十息后,。
林榛伸手在鍋中攪了攪,這醋味熏的他有些頭疼,,回頭望向黃婆,,問道:“好了嗎?”
“你...你...”
黃婆指著林榛,,說不出話,,這書生瘋了嗎?
林榛自然不是瘋了,,只能說,,黃婆的手段太老套了,,誰家的油鍋醋味這么大?連鍋底的硼砂都悉數(shù)可見,。
他抽出手,,笑道:“神婆,你剛才不是說油溫太低嗎,,現(xiàn)在油已經(jīng)燒熱了,。”
很快,,油鍋就慢慢冒起了青煙,,噼里啪啦的油星開始向上浮起。
人群中已經(jīng)炸了鍋,,甚至比那油鍋還要沸騰,,村民全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膽小的人早就捂住了雙眼,,又忍不住從指縫中偷看,。
村民們面面相覷,這書生一樣的年輕人,,莫非是云游天下的神仙,,不然怎能伸手下油鍋?
那些給黃婆幫腔的人心里打了退堂鼓,,萬一小神仙事后算賬,,那可怎么辦?
林榛像洗手一樣,,又把手伸了進去,,怡然自得,甚至臉上還泛起了一陣舒適的笑容,。
中年男子緊握的拳頭松了下來,,偷偷地緩了一大口氣。
不理會一旁村民的驚呼,,林榛揚起一個滿含善意的微笑,,看著黃婆,問道:“黃婆,,油溫真的起來了,,你快試試吧?!?p> 黃婆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她身體微顫,額頭上冷汗?jié)B出,。
平日里都是她用這種手段唬人,,什么時候被別人唬過。
油鍋洗手她雖然也會,,可此時底下的醋和硼砂早已加熱完,,鍋里的油已經(jīng)徹底燒開。
她總不能真把手伸進去吧......
她看著面前這位書生,,心道他看起來眉清目秀,,溫潤有禮,莫非是個傻子,?
正常人誰敢,?
關鍵是,他不僅不按常理出牌,,更完全打斷了她的思路,。
林榛撇了撇嘴,轉頭對著那些心里有鬼的村民們說道:“你們看,,我不是惡鬼,,更不是什么災星。
那些剛才說要除妖的那些人,,要不要試試,?”
方才起哄的那些村民一個個低著頭,不說話,,有些人眼神閃躲,不敢與林榛對視,。
林榛走上前去,,一個個問道:“這位大叔?”
“家里還燉著粥呢,,我得趕緊回家,。”
“這位大嬸,?”
“我......奶奶明天結婚,,我得回去準備,改日再說,?!?p> “這位兄臺?”
“我......我......,,誒,,你等等我,我爺爺娶的你奶奶?!?p> “黃婆,,你呢?”
黃婆看了看他,,眨眨眼,,突然虛弱地捂著額頭,扶著徒兒,,說道:“不行,,頭有點暈...”
火越燒越旺,望著那口翻滾的油鍋,,黃婆咽了咽口水,,她行走江湖這么多年,從沒見過這樣的書生,。
哪有書生敢把手伸進油鍋的,?
她平日里使出這一招,往往能嚇倒一片人,。
今日——
此人行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
不應該是哭著喊著求她,,饒他一命嗎?
黃婆的徒兒有些不服氣,,他拉著黃婆往油鍋邊走去,,說道:“師傅,咱們給他開開眼界,!”
黃婆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不試?!?p> “試一試吧,!師傅,你剛才還可以的,!”
“不試,!”
“試一試吧師傅!”
“你放手,!”
黃婆用力甩開徒兒的手,,地拄著拐杖,罵罵咧咧地走了:“現(xiàn)在的年輕人怎么回事,,一點禮貌都不懂,!我說了不試就不試,!”
現(xiàn)場的氣氛很是古怪,曬場上彌漫著一股尷尬地氣息,。
剛才揚言要驅邪斬妖,,滅殺林榛的黃婆灰溜溜的走了。
剛才還是災星身份的書生,,搖身一變成了神仙,,不僅也會白紙驅魔,一手絕活——油鍋炸自己,,玩的出神入化,。
村民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覺得事情的發(fā)展,,有些詭異,他們腦袋轉不過來,。
今天,,本來是干嘛的來著?
…
王村正指揮著人有條不紊的將油鍋倒掉,,把地面打掃干凈,。
有不少村民畏懼著,不敢靠近,,在一旁指指點點,,許多膽大的村民已經(jīng)靠了過來,給林榛道歉,。
“小神仙,,你明兒有空嗎,來我家坐坐,?”
“小神仙,,莫怪我們有眼不識泰山!你別往心里去,!”
“林神仙,這是我的生辰八字,,你可要好好給我算算哦~”
村民們擁擠著和林榛說話,,更有不少膽大的姑娘趁亂捏了好幾下林榛的手。
這么俊俏的書生,,安石村可從未見過,。
王石頭好奇地揚起了頭,問道:“哥哥,,你能教我法術嗎,?”
林榛解釋道:“那鍋中有醋和硼砂,,看似燒熱,實際上下面全是溫熱的醋,,我伸手進去時,,油根本沒燒開?!?p> 王石頭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說道:“俺明白了,那......你能教我法術嗎,?”
“......”
林榛有些心累,,他岔開話題,四處看了看,,說道:“我們去給你初瑤姐姐松綁吧,。”
…
你大爺始終是你大爺,,你祖宗依然是你祖宗,。
有些方面,古人就未必比現(xiàn)代人差,。
看著眼前被綁的佳人,,林榛有些吃不消。
這手法,,這繩藝,,要是讓二十一世紀的字母愛好者看到,非得跪下來叫聲師傅,。
繩子不僅難解,,纏遍周身,還十分藝術,,看的林榛臉都紅了,。
他半蹲著,調整一下姿勢,,好讓某些部位舒服一些,。
不是他定力不夠,而是一個身材尤為突出的妙齡佳人,,面帶羞紅的望著你,,還被捆的如此藝術...
正常男性,都會頂不住的,。
祝初瑤有些不解,,明明被捆的是自己,為什么他反而臉色漲紅滿頭大汗,,看起來十分難受的樣子,。
她關心道:“相公,,你怎么了?”
林榛此時滿腿子都是腦,,心神蕩漾,,指尖不時的溫潤柔軟根本讓他無心分神,隨口回答道:“你相公來了,?那正好,,讓他來解吧?!?p> 林榛有些驚訝,,面前的佳人竟然這么早就成婚了,他更有些好奇,,哪個走運的王八羔子拱了這等上好的白菜,。
林榛轉過身去,卻發(fā)現(xiàn)自己周圍除了王石頭根本沒人,。
“沒人啊...姑娘,,你是不是看花了?”
“相公,,你在說什么呢,?”
林榛有些懵了。
面對油鍋面不改色的林榛,,突然意識到了什么,,突然結巴起來:“你…喊我什么?”
祝初瑤閃爍著無辜的大眼睛,,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歪頭說道:“相公呀!”
“相什么,?”
“相公?。 ?p> “什么公,?”
林榛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完了,信息量太大,,他得捋一捋,。
原來他就是那個走運的王八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