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唯一的人類
李鳳棲呆坐許久。
他想起年少時曾經(jīng)在某科幻雜志上看過的一個短篇驚悚故事,,記憶猶新:一所學(xué)校里,,一個少年在操場上縱身一躍時,周圍的一切都陷入靜止,,只有他能自由活動,,少年在絕對靜止的城市里一個人孤獨的游走,只堅持了三天,,最終對靜止的世界感到絕望后自殺,。
在少年死亡的那一瞬間,靜止的世界又重新運轉(zhuǎn),。
他卻無法扭轉(zhuǎn)死亡,。
李鳳棲覺得那少年是個傻子。
絕對靜止的世界里,,你不知道好好享受一番,,至少也要先*了女神后再自殺啊。
蠢不可及,。
這樣的白日夢,,他沒少做,。
當(dāng)然,作為一個正常男人,,他的白日夢里可不止*區(qū)區(qū)一個女神而已,。
但現(xiàn)在身臨其境后,他才知道……
這是一件何等恐怖的事情,。
而且更甚,。
不過李鳳棲并不覺得整個世界的人消失了,,那太不符合科學(xué),。
也許有另外一種可能。
他和故事里的少年一樣,,進入了一個神奇的空間,。
人類并沒有消失。
他們依然在原本的地球上過著精彩的生活,,而消失的只有李鳳棲自己,。
這是否意味著死亡才是終結(jié)?
不寒而栗,。
李鳳棲不想死,,他還有很多夢想,但此刻,,孤寂的城市,,一個人的世界,還有比死亡還可怕的事情——孤獨,。
沒有人能承受永恒的孤獨,。
最恐怖的事情,莫過于在這樣的世界里連死也做不到,。
李鳳棲猛然汗毛炸立,。
自己能死嗎?
如果不能死,,那會是一種任何詞語都無法形容的絕望和痛楚,。
李鳳棲立即實驗。
隨意在路邊角落里找了顆釘子,,對著手背輕輕刺,。
痛感立即彌漫心間。
長出了口氣,。
釘子應(yīng)該能刺破肌膚,,會痛,肯定也會流血,,也就意味著自己會死,。
旋即猛然苦笑,。
自己這是有多二逼,此刻不去想法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卻想著是否能死,,比絕對靜止世界里的少年還要蠢不可及。
可真相是什么,?
是地球上的其他人消失了,,還是自己消失后進入到另外一個空間的地球上?
不得而知,。
但總要去追尋,。
如果是前者,那么至少要去嘗試下是否能找到有和自己一樣境遇的人,。
嗯,,最好是個女人。
最好是個漂亮女人,。
還得年輕,。
李鳳棲決意在繼續(xù)尋找,希望能有同病相憐的人,。
土生土長的小縣城,,這些年雖然發(fā)展神速,高樓林立,,但李鳳棲閉著眼也能找到每一條小巷,,熟稔每一塊城區(qū)。
他緩慢驅(qū)車行走在空無一人的街巷,。
南北干道,,沒人。
東西縱橫的小街,,沒人,。
順路拐上一環(huán)路,路過一座橋時,,李鳳棲在河畔發(fā)現(xiàn)兩把傘,,傘下擺放著釣竿和釣箱,裝魚的魚護放在水里,,釣箱旁邊立著夜釣燈,。
釣魚人不在!
李鳳棲也釣過魚,。
知道釣魚人如果暫時要離開,,一般不會把魚竿放水里,而是會收起來放在支架上,,避免魚竿被大魚拉跑或者魚鉤掛底,。
他忽然想到了先前查探的情況:街上路中央的車,,車鑰匙沒拔,手機和錢包都在,!
現(xiàn)在夜釣人連魚竿都沒有收,。
只有一種可能:人消失的時候,是一瞬間的事情,。
這也能解釋為何父母沒有給自己打電話,。
一念及此,李鳳棲滿身傷心,。
他現(xiàn)在只希望是自己消失了,,而不是整個世界的人類消失,那樣父母會傷心,,但至少活著的,。
繼續(xù),。
開車行駛在公路,,絕對的寂靜中,生出一股無際無邊的錯覺,,在絕望,、傷心的同時,他內(nèi)心深處竟然升騰起一股從沒有過的刺激感,。
如果全世界只剩他了……
自己一個人坐擁一座星球,,是這座蔚藍星球的王!
這種想法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既恐懼又雀躍,。
整整一天,李鳳棲開車走遍了小縣城的大街小巷,,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人影,,甚至也沒有發(fā)現(xiàn)一個動物的影子。
消失的不僅僅是人,。
還有動物,。
夜幕降臨,李鳳棲回到家,。
今天找遍了街巷無所收獲,,打算明天去各個小區(qū)尋找。
煮了碗煎蛋面狼吞虎咽,。
洗碗后泡了茶,。
在落地陽臺上,李鳳棲癱在躺椅里看著夜景,,街上依然燈火輝煌,,很多小區(qū)里尚有一些房子亮著燈火,,偶爾可見的燒烤店雖然開著門,卻沒有人,。
吃燒烤和賣燒烤的人,,都在昨夜三點消失了。
整座城市如此安靜,。
李鳳棲點了根煙,。
無法言喻的寂寞充斥心間。
人類消失的世界,,作為唯一的幸存者,,自己將擁有古往今來從沒有人達到過的自由,但這自由卻意味著孤獨,。
李鳳棲吐了一口煙圈,,深深的嘆氣,思緒凌亂,。
如果無法忍受孤獨……
會自殺嗎,?
萬一自殺的那一瞬間,比如跳樓時,,人在半空中卻發(fā)現(xiàn)所有人又都出現(xiàn)了,,那一刻會是什么樣的絕望。
李鳳棲不敢去想,。
就像電影《迷霧》里一樣,,一場大霧過后,男主角帶著兒子一路和怪物廝殺,,最后絕境來臨時,,哭泣著親手殺了兒子和同行的人,卻發(fā)現(xiàn)大霧散去,,他一個人獲救了……
那一刻是何等的黑暗和絕望,。
煙抽了一根又一根,茶水早喝得沒了味,,李鳳棲依然毫無睡意,,起身來到父母的臥室,遲疑了一陣,,還是決定不收拾,。
也許有一天自己醒來,爸媽又從臥室里出來喊自己起床呢,。
走進書房打開電腦,。
網(wǎng)絡(luò)沒斷!
只是找遍網(wǎng)絡(luò)所有角落,,李鳳棲都找不到任何一條在昨夜三點以后的消息,,哪怕是翻墻到國外去看臉書和推特,,也一樣。
李鳳棲沒有放棄,。
登錄上最喜歡上的體育論壇虎撲,,瘋狂的發(fā)帖刷屏,只有一句話,。
有人在嗎,,有人請回答。
不止如此,。
他還去了知乎,、微博、豆瓣,、貼吧……
希望能夠找到其他人,。
做完這一切,李鳳棲洗漱,、睡覺,。
但愿明日醒來,廚房里會有母親忙碌的身影,,父親坐在客廳從報紙里抬起頭,,恨鐵不成鋼的說你看誰誰誰和你一樣大,,別人都帶二胎了,,你小子還是趕緊給老子帶個姑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