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處,花夕不再猶豫,,將笛子至于唇下,深呼吸后便直接吹奏,。
異世界的嗩吶名曲“百鳥朝鳳”其難度之高令無數(shù)樂器望而卻步,而“蔭中鳥”又與它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自然也是極難的曲子,。
而曲子中又透著喜慶的氣息,,相較于虛無縹緲的仙境之旅,這才是真正可以聽出來的歡樂,,意義上自然也不輸于妙語的曲子,。
而更重要的是,“蔭中鳥”十分考驗笛子技巧,,畢竟那樣才能完完全全表達出意義。
花夕的笛聲幾經(jīng)起伏后停止下來,,“蔭中鳥”也總算結(jié)束,,那無數(shù)高難度的技巧也無疑給在場所有人上演一場聽覺盛宴。
畢竟,,他們這個世界,,對于音樂的探索還遠不及舊世界無數(shù)人苛求極致才凝聚而成的精髓。
雖然場中眾人皆是震驚于花夕笛聲,,但是很可惜,,花夕明白這一曲最多也只能和妙語算是旗鼓相當……
畢竟花夕只是將曲子發(fā)揮到極致,卻沒有帶入感情,,于花夕而言終究只是有形無神,。
……
一曲作罷,花夕轉(zhuǎn)身朝向鳳眼微凝的太子玉墨,,有些刻意躲避他的目光道:“小女花夕祝太子殿下吉祥如意,。”
不料這太子玉墨卻是一言不發(fā)仍舊盯著她看,,令花夕很是不舒服,,花夕便欲離去:“請恕小女先行退下?!?p> “姑娘,,等等?!?p> 花夕正欲退下,,太子玉墨卻突然開口攔下花夕。
不會還沒聽夠吧,?
“太子殿下有何吩咐,?”花夕埋著頭詢問。
“姑娘,,我們似乎在哪里見過吧,?”玉墨鳳眼一凝,嘴角微揚道,。
不妙,!
莫非他認出我了,!
花夕頓時后背發(fā)麻,那時她明明已用面紗遮容,,此刻又極力回避他的目光,,怎么還會被發(fā)現(xiàn)?
“太子殿下,,小女幾乎未曾出門,,此次又初入南岳,應(yīng)是太子殿下認錯了吧……”花夕有些心神不定道,。
“姑娘是說本太子眼拙不成,?上次的曲子感人肺腑如歌如泣實屬世間罕見,本太子倒是記憶猶新呢,?!庇衲恍ΓP眼卻已狹縫,。
果然,,很明顯她又被認出來了……
花夕嘴角抽搐欲哭無淚,若這太子玉墨將她的事抖出來,,北離郡主竟然是春香閣藝伎,,怕是要落得天下人笑柄,她的好日子估計也就此到頭了,。
危急時刻,,花夕來自異世界的超強大腦靈機一動,忙賠笑道:“哎呀,,原來太子殿下便是那時公子,,小女有眼無珠頂撞了太子殿下,待回北離后定當以禮賠罪,?!?p> 這么說這太子應(yīng)該懂了吧,都已經(jīng)假裝當面認錯賠禮道歉了總該放過她了吧,!
“對本國太子無禮,,莫非北離認為我南岳好欺負不成?”妙語突然起身冷眼朝著北陽王質(zhì)問,,將氣氛推至冰點,。
“在下教女無方頂撞了太子殿下,回到北離定當懲戒為太子殿下賠罪,?!北标柾跻擦ⅠR起身緊張一禮道。
“不必,?!庇衲湫σ宦曀朴兴?。
花夕瞥見他嘴角冷意時不禁一個寒顫,定是有所陰謀或者趁著此刻借題發(fā)揮讓北離難堪,,萬不想這南岳太子竟然如此小氣,!
“不若花夕姑娘將上一次曲子再為我演奏一次,本王便既往不咎,!”玉墨語氣低沉帶著命令口吻,,頗有警告之意。
北陽王為花夕捏了一把汗,,芷茹更是嚇得直發(fā)抖,,妙語似欲開口卻也只得暫且作罷。
可是這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呀,,那一曲本就是悲曲,若在此地太子生辰之禮上演奏便是對太子甚至整個南岳大不敬,,若有人趁機小題大做可比她在春香閣當藝伎更嚴重的多,!
思考之余,花夕只得如實道:“太子殿下,,此曲在此地演奏實乃大為不敬,,若太子喜歡,且容小女下來為太子殿下演奏即可,?!?p> “不必,姑娘大可演奏,,本太子定會既往不咎,!”玉墨語氣鄭重道。
花夕尚在思考如何應(yīng)付之時,,妙語再度起身冷言道:“怎么,?花夕姑娘莫非認為玉墨哥哥會因為區(qū)區(qū)一個北離郡主出爾反爾?”
花夕這便有些受不了了,,本以為這妙語生的柔美,,不想今日與此前判若兩人,處處刻意針對北離不說,,還帶譏諷之意,。
她也就不明白了,那尊貴的北離七皇子竟也只是折扇遮面一副慵懶之意無動于衷,,儼然一副隨便她出丑模樣,,也不怕影響北離名聲!
“芷茹,,取我‘落霞’笛,?!?p> 既然太子玉墨說了不會計較,那她也不再遲疑,,待芷茹將曲笛拿來后,,轉(zhuǎn)身朝著太子玉墨一禮道:“得罪之處,還請?zhí)右娬??!?p> 隨后,看著太子玉墨那雙冰冷的丹鳳眼,,閉眼深吸一口氣緩緩吐出,,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曲子在宴席中想起。
花夕沒有睜眼,,而是將曲中和她心中的悲痛感傾瀉而出,,那沉重的曲調(diào)每一次沖擊都無不帶著心在顫動,訴說著一段悲痛絕望而無力的離別之情,。
人的七情六欲中,,唯心痛最為刻骨……
藏在心底的痛被再一次引動,隨著花夕的笛聲愈發(fā)難以遏制,,花夕的曲子,,也便愈發(fā)沉重。
說來可笑,,記憶中的那個感覺帶來的明明是痛楚,,但是花夕就是不明白,為什么她還是愛著那個痛,?
是因為見到了和記憶中的臉如出一轍的玉墨,?還是說那痛太過刻骨銘心?說到底或許還是她自己不肯放過自己吧……
待一曲終了,,花夕睜開些許潤濕的眼眸,,她自己也分不清是為何了。
“很好,,曲子悲傷入骨聞之心痛,,非曲藝極致者不可吹奏,我很喜歡,?!庇衲ㄏσ恍Φ馈?p> 沒有惱怒,、沒有玩味,、沒有陰謀的氣息,花夕再三確認了玉墨的眼神后,方才舒緩一口氣,。
“太子殿下喜歡是小女之福,,且容小女先行退下?!?p> 既然他喜歡,,就說明這事兒是了解了,花夕也沒必要再跟他糾纏什么,,畢竟他只是有著一副熟悉的臉,,卻并非熟悉的人。
“慢著,!”
花夕正欲離去,,卻被妙語起身攔住去路。
“妙語姑娘有何指教,?”
花夕見她面色陰沉藏有些許怒意,,再見她看向玉墨的眼神瞬間明白了些許。
怕是眼前的千金小姐因為玉墨稱贊她而生氣呢,,不過玉墨早有言在先不會追究,,她又能如何呢?
“玉墨哥哥說了不追究,,我可還沒答應(yīng)!此曲如此悲涼,,在此時此地無疑是對太子,、對南岳的大不敬!”妙語逼視花夕道,。
“是呀是呀……這太無禮了,!”
“就是就是!”
……
出爾反爾,?有趣,!
像無聊的宮廷劇那般,總需要有人處處針對不肯善罷甘休才能支撐情節(jié)的跌宕起伏,。
而花兮便是處在這風尖浪口上的弱者,?
一眼掃過在場眾人,除了他的爹爹北陽王和芷茹是擔憂之色,,誰人不是看她如何應(yīng)付,?
那妙姓王爺甚至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縱容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