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曦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腦袋沉沉的,,但是卻沒了睡意,。
凌晨四點起床,天還是黑的,,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會選擇高強度的訓練,,實在不行的話那就長跑。雖然這些她并不喜歡,,但大汗淋漓的時候,,她會覺得渾身暢快。
只是還未開始,,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席慕的,只是這個點……
微微遲疑了一下,,她接通了電話,,“你又被人盯上了?”
很顯然對方有些出乎意料,,愣了愣,,然后說,“微微,,你就不能盼我點好,?”
白曦握著電話,輕笑出聲,。
席慕有些氣急敗壞,,“你們這些沒良心的。,?我身受重傷,,你們倒好,盡看我笑話了,?!?p> “你這是在怪徒弟沒在你跟前盡孝,還是在怨我沒替你報仇,?”
“哼,,真是沒意思?!?p> 席慕十分泄氣,,“這傷口疼的我睡不著,你們都幸災樂禍去吧,?!?p> “所以你在這個點給我電話只是因為你的心理不平作祟?”白曦挑了眉。
“怎么會,?”席慕被人戳穿,,以笑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可曾查出來誰對你下的手,?”
“放心吧,我給自己一周的養(yǎng)傷時間,?!毕绞諗可裆Z氣中透著寒意,。
“那就好,。”白曦知道,,那群人只有一周的時間可以蹦噠了,。
凌晨七點,白曦回到莊園,,額頭隱隱有汗珠浮現(xiàn),。莊園灌木如籬,綠樹成蔭,,噴泉噴珠吐玉,,高可數(shù)丈。幾個傭人在庭院中忙碌,,見到她進來,,連忙打招呼,“小姐,,早上好,。”
點點頭,,算是回了禮,。白曦皺了眉,她記得這園中傭人早被她遣散,。
姜承疾步走來,,恭敬道,“少爺恐我一人無法照料好小姐,,故……”
原來如此,,不過除了沐如風倒也不會有別人了。白曦打斷姜承,,“那白曦就謝過沐家主了,。”
這沐氏的管家還真是會察言觀色。
“小姐現(xiàn)在要用餐嗎,?”
“端到我房間來吧,。”白曦欲往里走,。
“安尼先生早晨來過,,說是要給您看看傷口……”
“知道了,替我把餐點送到客廳,?!?p> 客廳內,一身西裝的男人宛如模特一般,。想來是等的久了,,起身四處打量著。白曦輕咳了一聲,,安尼回頭,,白曦穿著一襲運動衫,長發(fā)隨意挽起,,額頭冒著細汗在光線的折射下顯得晶瑩剔透,。
“不知安尼先生到訪,有何貴干,?”抽動茶幾上的濕紙巾擦拭著手心,,眼眸澄澈而水靈。
“多年未見,,你變了不少,。”安尼看著她,,禮貌示意道,。
“安尼先生真是說笑了,我們有見過嗎,?”接過傭人遞來的溫水,,溫和的看著他。
安尼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有這么睜眼說瞎話的嗎,?這丫頭還真是言辭犀利,他可不記得自己有得罪她的地方,。
“今日來,,是奉家主之命來給你看看手上的傷?!蓖回5霓D開話題,,免得又惹火上身,。
“那可勞煩您了,我這種人皮糙肉厚,,可別臟了您的眼,。”白曦伸手,,眼底閃過狡黠的笑意,。
安尼欲哭無淚,這話怎么聽怎么刺耳,,她這是在影射誰嗎,?難道是家主?干笑幾聲,,“在醫(yī)生眼里,從來沒有高低貴賤,?!?p> 仔細清理著她的掌心,皺眉,,“怎么又添了新的傷口,?”
白曦沒有說話,氣氛有些怪異,,安尼噤了聲,,不敢自討沒趣。對她說道,,“不舒服的話你說一聲,。”
“你盡管看就是了,?!?p> 這點傷對她來說本就不算什么,她只在意手上不要留疤,,不然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寂靜中,安尼忽然開口,,“上次見你包扎技術嫻熟,,還挺讓我刮目相看的?!?p> 白曦眼睛閃爍了一下,,嘴角含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像我們這樣低賤的人,,若是沒些自給自足的本事,,那還不早暴尸荒野了,。”
安尼實在覺得自己嘴欠,,他想再待下去他會被白曦一句話哽死,。
“你要知道,七年前沐氏給你的待遇可不薄,?!?p> “安尼,仔細想想,,七年前你可有曾正眼看過我一分,?”
聲音冷了幾分,“幾分憐憫幾分同情,,你我心知肚明,。”
“既然今天安尼先生到訪,,我自不能讓你敗興而歸,。那我就同你開門見山說說體己話?!卑钻厥种敢幌乱幌虑么蛑烂?,目光清透。
“我受沐氏放逐七年,,可曾有誰記得這園中還有一個我,?不曾。諸位都身居高位,,縱橫黑白兩道,,一言一行自有其道理,也皆是有利可圖,。不知各位想從我白曦身上得些什么,?近日得了各位不少恩惠,幾分真假,,我且不得而知,,幼時家母時常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我既早已身無一物,,無牽無掛,白來的賞賜自當是接著,。沐氏家族世人皆知,,可不見得就人人歡喜,我這人活的通透,,凡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以為你們總會見好就收,,莫非各位真當我白曦是死的?”
安尼低下了頭,,眼中劃過一絲意味不明,。
白曦看了安尼半響,嘴角慢慢的爬起一絲笑意,,她緩緩開口,,“最近幾日,我悟得一個道理,,盡人事,,聽天命。安尼先生,,你說這人是應該任人魚肉,,還是爭他個魚死網(wǎng)破?”
安尼表情嚴肅,,他竟被白曦的氣場給壓制了,。
“如果是因為七年前的事,我向你道歉,。但若是你以此耿耿于懷……”
“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這沐氏的地位也算是靠踩著死人尸骨走到了今天,,各位憑什么覺得我一弱女子能蜉蝣撼樹,?如此說來,堂堂沐氏也不過如此,?!?p> 安尼萬萬沒想到當初畏畏縮縮唯唯諾諾被人忽視的白曦竟如此高深莫測。若不是今日相見,,他簡直不敢置信,,七年未見,她也不過二十歲而已,,想他們一個個都是識人無數(shù),,卻在一個女孩身上看走了眼。
氣氛似乎僵持下去,,白曦并不急著開口,,好像在考驗安尼的耐性。
“有關于七年前,,我只當是過往云煙,,各位不必放在心上。勞煩您告訴沐家主,,過去便過去了,,若執(zhí)意在我身上下功夫,,只怕會適得其反?!?p> 費了半天口舌,,白曦覺得這幾日的怒氣被沖淡了些許??蓱z了安尼,,竟好死不死撞在了她的槍口上。招手示意傭人端上了餐點,,白曦心安理得的用起了餐,。
余光掃了一眼安尼,竟覺得有些難以下咽,,“今日安尼先生到訪,,多有怠慢,本想留您在此用餐,,想來粗茶淡飯難入您的眼,,所以——承叔,送客,?!?p> 安尼欲哭無淚,他就這么不受待見,。起身離開,,“今日之事,白曦口不擇言,,安尼先生就權當我發(fā)了個牢騷,,有些話還是爛在肚子里好?!甭曇舻屯?,很是動聽。
安尼疾步出了門,,看著白曦含笑看著他,,他竟渾身打了個寒顫。想他這么多年除了家主讓他心悅誠服,,今日竟然被白曦的氣勢完全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