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古屋不再
月嶗直奔九狐山。
到了洛陽城郊,，卻迷路了,。
“這位老丈,，請問九狐山怎么走？”
“什么,？九狐山？”老丈耳聰目明，精神矍鑠的樣子,，卻被月嶗問糊涂了：
“我常居此處，從未聽聞此處有九狐山,，小伙子是不是記錯(cuò)了,？”
“沒有啊，從前這里有一座形似酒壺一般的矮山,，又因?yàn)榇松匠Ｄ晗蓺饪澙@,，大伙兒覺得這里有靈狐出沒，所以……”
“沒聽說過,。只是你說仙氣繚繞的山峰,，倒是有一座，往前不遠(yuǎn),，不過十里,，有一座居停山，那里有一座可居寺,，甚是了得,，只是居于懸崖之上，無路可通,，你這兒郎看著就富貴嬌氣,，許是爬不上去的！”
老丈人哈哈大笑,，指完路后就自己走了,。
月嶗心想，怎么會呢,？
既然找不到九狐山,，那去會會其他靈山也好，沒準(zhǔn)自己可以開一界之地,，永葆孤身呢,！
想罷，月嶗顧不得傷春悲秋,，便尋路而去,，一到山腳,，果然仙氣繚繞，祥瑞蒸騰,，確是人間好去處,。
那言語間的可居寺就在那仙氣縹緲間若隱若現(xiàn)。
月嶗嘴角一扯,，說道：“那就叨擾了,！”縱身飛上。
果然是一處好所在,。
廟門大開,，里面居然有一絲佛光露出，也不知道是哪位精修之人,，月嶗的好奇心給勾了起來,。遠(yuǎn)離天庭，又出于塵世,，真是一個(gè)好想法,。
“有人嗎？”
“誰呀……”這聲“呀”字拖得老長老長,，而且奶聲奶氣,。
月嶗童心不泯，也捏了嗓子,，拖長調(diào)子回了一句：
“我呀,！”
從里面蹦蹦跳跳跑出來兩個(gè)童子，居然是夢境之人,。
月嶗拊掌大笑：“哈哈,，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fèi)工夫,！死兔子,，原來你在這！”
里面隨后果然走出一個(gè)長身玉立的男子,，卻不是那孔星河,，而是另一個(gè)老熟人：
王雨生。
“月嶗,！”
“雨生,！”
二人同時(shí)又驚又喜。
“你怎么在這里,？”二人又同時(shí)發(fā)問。
雨生輕笑,，“進(jìn)來坐,！”
“你倒是如何覓得這樣一處人間仙境,？”
月嶗并不跟進(jìn)去，“就在外面坐著,?！?p> 這寺廟很有味道，有門墻,，有門,，進(jìn)來后卻三面無門，任意敞著,，任那風(fēng)刮過,，那樹蔭掃過，那花香飄過,，這個(gè)山巔都是他家一樣,。
“你這里，怎么上得香火來,？”
“我這里,，不需要香火，自己供著自己,?！庇晟琅f淡淡笑言。
“這兩個(gè)小孩,，你生的,？”
“左手跟右手生么？”雨生噗嗤笑了出來,，壓低嗓子說：“撿的,。”
“哦,！蠻好,！”
“你的雪兒呢？”
“雪兒啊,，你還記得一千年前她掉到錢塘江的事么,？”
“記得?！?p> “前幾日,，答應(yīng)讓她跟那個(gè)小龍王了?！?p> “就婚配么,？”
“唔?！?p> 兩個(gè)大男人相顧無言,，一時(shí)沉默,。
兩個(gè)小童自己打鬧期間哭了一個(gè)，跑來一個(gè)賴在雨生腿上,，求摸,。
雨生呵了呵氣，讓他趴在自己膝蓋上,，溫柔地給他揉了揉腦袋,。
“為什么不回故土？”
“你是說京城,？”雨生微微凝神：“太熱鬧了,。”
“錢塘很清麗啊,，既不失繁華,，也不乏景致?！?p> 人世滄海桑田,。
如果是為了端端，他并不會去錢塘,。不是不想念,，而是已經(jīng)知道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
雨生指了指門楣,，上面寫了這么一聯(lián),，沒有下聯(lián)，沒有橫批,，就這樣單單衣聯(lián),。
“如何選了這里？”
王雨生更只是回了他兩個(gè)字,。
“喜歡,。”
“你呢,？為什么會來這里,？”
“我？瞎走,！”
Cao,，這個(gè)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比他深情和坦白,。
“讓我在你這兒住一會兒嗎,？”
“你？”雨生遲疑。
“怎么,？王雨生?。∧憔芙^我?。俊?p> 雨生難得嘻嘻笑道：
“明天我有貴客,！”
啊喲,！
比我還金貴。
“誰,？”
“你不會想見的,。”
“你怎么知道,？”月嶗白了他一眼,。雨生拿手輕輕推了他一下。
“哎呀,，王雨生,，我在你這里，世俗冷眼沒淺嘗??？”
“那你留下？”
“那肯定啊,，是不是一個(gè)女神仙要來啊,，你這撿了兩個(gè)小童，是需要有一個(gè)人來帶帶,?！?p> “噓！不要總說撿的,?！?p> “怎么，他們難道還真以為是你生的??？”月嶗瞪大了兩個(gè)眼睛。
“不會,。他們會以為天下還有他們的家人在等他們呢,。我跟他們說是他們父母送來的，好好修行,，日后可以重見父母,。”
“你這是在騙他們哎！不行不行,，我要去告訴他們,！”
“騙又何妨？等他們能明白的時(shí)候,，心里就不會傷悲,。一點(diǎn)淡淡的惆悵還是能夠忍受的?！?p> “王雨生,，這就是你做人呢！總是留有余地,，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沒什么?！痹聧鞑挪粫闭f呢,。
“小童子，快過來,，明天我?guī)銈兿律酵婧脝?？你們師傅有貴客要來呢？”
兩個(gè)童子興奮得睜大了眼睛,，卻又乖乖吧興致收了回來,。
“明日既然師傅有貴客要來，我們定要端茶奉水,，灑掃清潔,，就不下山玩耍了?！?p> “看看,，你把兩個(gè)孩子變成什么樣子了，像你一樣,，規(guī)規(guī)矩矩,，一點(diǎn)都不可愛?！?p> “規(guī)規(guī)矩矩就不可愛嗎,？”
“是啊，不要像你師傅學(xué),，跟著哥哥我學(xué),。”
“我們才不要學(xué)得浪蕩輕浮呢,?！毙⊥尤徽f出這個(gè)話來,，月嶗可真生雨生的氣了。
“那我明天去買竹蜻蜓買豆腐花買……”
“那我們?nèi)?。我們今天就把清潔做好,，好嗎師傅！?p> “貴客可是一個(gè)漂亮的仙女姐姐,，你們也走嘛,？”
雨生突然說了一句。
“漂亮的姐姐,？”兩個(gè)小孩猶豫了一下,，指頭放在肉嘟嘟的嘴巴里，“我們回來再看,，我們先下山去買一點(diǎn)……那個(gè)好玩的好不好？”
孩子太小,，誘惑不到,。
雨生苦笑，默默許了,。
月嶗卻大叫一聲：“哎呀,，什么！漂亮的仙女姐姐,？那我不下山了,。山天天可以下，姐姐卻不是天天來,！”
兩個(gè)小童被他如此整蠱一番,，頓時(shí)委屈地哭了。
雨生哄道：“好了好了,，沒事,，等她過來，我們一起下山也是可以的,?！?p> 月嶗心想：難道真的是一個(gè)女神仙要來？
頓時(shí)興致盎然,。
二人各自下界,，不再酒肉勾欄，只覺情誼沖淡,、恬然自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