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月光奏鳴曲
遠(yuǎn)處昏暗的夜空,因?yàn)楸挥暝普诒味@得更加凄冷,,一哲連忙卷緊了衣服,,懷抱著胸前的女孩,小心翼翼地從自行車上跨了下來,。
眼前,,是一幢破舊而又污濁的小樓,以至于即便是深夜,,周圍也依然彌漫著濃烈的酒氣和麻將在桌子上拍打的聲音,。
骯臟,這是一哲對這里唯一的評價,,不管是對環(huán)境,,還是對他的鄰居,都只能用那個詞概括,。
雖然父母常年在外工作,,每個月都會為一哲打入數(shù)字客觀的零花錢,但是從小缺失父母關(guān)愛的一哲,,十分害怕孤獨(dú)一人,。
據(jù)他所說,那些城區(qū)中的高檔小區(qū),,都太靜了,,靜到讓一哲覺得天地間徒留他一人。
暮色中的寂寞,,總是會讓他感到發(fā)瘋一般的難受,,如果讓他一個人過一個晚上,他可能會生不如死,。
這也是為什么他選擇這里的原因,,這些城中村其實(shí)才是城市中最為熱鬧的地方。
雖然鄰居們很吵很粗俗,,雖然這周圍的環(huán)境十分臟亂,,雖然那始終架在瓦礫堆中的大排檔總是散發(fā)出地溝油的氣味。
可是,,一哲依然很喜歡這里,。
畢竟這里,,可能是冷冰冰的天穹市中,最有煙火氣的地方,。
只有在這里,,一哲才能感受到家的感覺。
雨似乎快要停了,,一哲拿過車庫里掛著的毛巾,,用力地擦了擦已經(jīng)濕透的頭發(fā)和臉。
門外,,幾個大叔正光著膀子,,邊喝著酒,邊聊著天,。(秋天光膀子,,抗寒能力max)
看見一哲來了,他們?nèi)嫁D(zhuǎn)過頭來,,關(guān)切地問道:“小哲啊,,外面雨下這么大,沒淋到吧,?!?p> “沒怎么淋到,謝謝叔叔……”一哲雖然不想搭理,,又礙不過面子,淡淡地答了一句,,便回身抱起睡著的女孩向樓梯走去,。
“這小伙子……你看看,就是有禮貌,!”
“是啊,,又樂于助人,上次我那老人機(jī)壞了,,叫他幫忙,,一修就好。哪個姑娘要是嫁給了他,,那可還真是有福?。 ?p> “是啊……是啊……”
聽著樓下那幾個大叔你一句我一句地夸著自己,,一哲的俏臉不禁掛上了兩道紅暈,,內(nèi)心也是暗地里雀躍著。
老樓房的樓梯,,都比較破舊,,這種爛尾樓的樓道燈更是故障的時候比完好的時候還多,。
就比如現(xiàn)在,當(dāng)一哲輕輕按下電燈的按鈕時,,卻毫無反應(yīng),。
這該死的電燈,一哲在內(nèi)心中罵到,。
雖然自己曾帶了個工具箱,,改裝了一下,應(yīng)該不可能再故障嗎,。
但這次也許是由于供電的原因,,這該死的燈又不亮了……
一哲一時間甚至有一種想換地方居住的沖動,但也無可奈何……
“好黑??!”
一哲一只手扶著墻,另一只手托著趴在自己背后的女孩,,小心翼翼地走著,。
女孩看上去十二三歲的樣子,還沒有發(fā)育,,身材也沒開始抽條,,白色的秀發(fā)如飛瀑一般,在腦袋上俏皮地扎出兩個“包子”,,又沿著雙耳延展下去,。(不要問我為什么關(guān)燈還能看見,因?yàn)?,之前忘了描寫了……?p> 女孩似乎睡得很香,,又好像做了什么美夢,就連口水都已經(jīng)飛流直下三千尺了,。
看著女孩可愛的睡顏,,一哲表示已經(jīng)徹底淪陷。
一哲笑著,,又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她的父母現(xiàn)在在哪里,明天還得去警察局查一下,,看看有沒有掛出尋人啟事,。
這么可愛的小女孩,怎么可能會有人如此狠心拋棄呢,,一定是自己不小心走丟了吧……
還有那雙詭異的手,,和散發(fā)著毀滅氣息的黑色物質(zhì),究竟是怎么回事……
今天一天也太充實(shí)了,,一哲自嘲地想著,,大腦感覺一片混沌,。
一分鐘后,一哲站在了自己七樓的家門口,,在門外躊躇著,。
就這么帶回家,好像不太好吧……她要是明天起來,,怪罪到我頭上怎么辦……
不管了,,不管了,我確實(shí)沒做什么啊……她總不可能憑空冤枉我吧……
他將懷中的女孩輕輕放下,,用衣服墊在灰蒙蒙的地板上,,生怕磕碰著她,然后便從口袋中掏出鑰匙,。
“咔嚓……”
鑰匙與鎖孔相觸,,伴隨著破舊的木門吱啊吱啊的響聲,一哲深吸了一口氣,,緩緩?fù)崎_了門,。
與外界破敗的環(huán)境完全不同,里面倒確實(shí)光亮整潔,,洋溢著作為家的溫暖,。
這間小屋雖然面積不算太大,卻被一哲打理的井井有條,,無論是高檔家具還是各種各樣的裝飾品應(yīng)有盡有,,在柔和的橘黃燈光下,熠熠地散發(fā)著光輝,。
若是非要說有什么不妥,,便是太冷清了,讓人感覺顯得過于空曠了……
一哲輕輕將女孩托在手上,,走進(jìn)了臥室,輕輕將女孩放在了自己床上,。
看著女孩經(jīng)歷這么長的旅途,,卻依然沉眠的樣子,一哲抿嘴一笑,。
真是頭小豬呢,,竟然這么能睡!
一哲輕輕俯下身子,,嘴唇在女孩額頭輕點(diǎn)了一下,,如蜻蜓點(diǎn)水一般,只是稍作停留,,便連忙意識到自己的失禮,。
一哲撓了撓頭,,連忙在衣柜里摸索一番,貼心地為女孩蓋上了一層厚厚的被子,。
看著女孩可人的睡顏,,一哲微笑著走出了房間,在關(guān)門和關(guān)燈的時候,,他倒也不忘回頭說上一聲晚安,,讓溫暖的話語,溫暖冰涼的房間,。
今晚只能睡沙發(fā)咯……剛好可以看會兒球賽,,一哲打了個哈欠,向客廳走去,。
窗外,,雨已經(jīng)完全停了,厚厚的云層也逐漸散開,。
被云束縛了半個晚上的月亮,,次日終于掙脫開來,比往日更加恣情地播撒著潔白的光輝,,讓客廳里光芒點(diǎn)點(diǎn),。
一哲呆呆地看著窗外的月亮,內(nèi)心早已飄到了天外……
月亮這么漂亮,,就像你一樣漂亮,。而你又這么可憐……要不,以后就叫你月憐吧……
似乎是因?yàn)橄氤鰜硪粋€好名字,,一哲不禁笑出了聲來,。
真是夠了,她肯定有自己的名字,,哪犯得著我來取啊……還是早點(diǎn)睡吧,,明天還要上學(xué)呢……
躺在沙發(fā)上,一哲邊胡思亂想著,,邊進(jìn)入了夢鄉(xiāng)……
那一個夜晚,,是他從小時候到現(xiàn)在,第一次睡得這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