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棋子(2)
驛館的一處四合院落里,枯藤落葉,,冬色未消,,陳恪帶著他的死黨們攀援附墻,,趴在墻的外側在朝里張望,。這里是蜀漢當局分配給東吳使臣居住的院落,,自從東吳副使挑戰(zhàn)司徒許靖的事情在江州城廣為流傳之后,,身為許靖學堂里的學子,,很多都覺得這事不能忍,這其中就包括陳恪,。
開玩笑,,許靖講課是無聊了點,故事惡趣味了些,怎么說他也是我大漢的司徒,,就算要打他臉,,也該是自己人打,你個東吳的家伙憑什么三番四次的上門挑釁,,你要上門挑釁也就罷了,,為啥要讓我陳恪看見?
興致沖沖的陳恪早就將明明是‘許靖先挑釁我東吳的’這些說法給忘得一干二凈,,前日聽說這陸瑁又搞了一大批策子準備再次挑戰(zhàn)許司徒,,立馬拍板要摸過來給他好看,這不,,在打聽好住處,,準備齊裝備后,混世魔王陳恪趁著趙云進宮議事,,再次成功翹課,,跑到驛館里監(jiān)視起吳國的使臣。
但盡管他們準備充分,,張胖還是覺得他們混進來的太容易些了,。
“陳哥,,我咋覺得這驛館跟往日里不太一樣啊,,咱們從后門摸進來的時候連個守衛(wèi)都沒看見,會不會有埋伏???”
“有個雞兒埋伏,他陸遜會有這么閑,,專門來埋伏我,?”
“定是因為臘日節(jié)之亂使吳賊提高了警惕,今日陸遜參加的又是我朝的大朝會,,江州凡是有點名頭的官員都要進宮議事,,所以他才把守衛(wèi)院落的士兵都調(diào)走了?!标愩∵@般說完,,像是還要強行說服自己一番的意思,又重復了一遍,,“沒錯,,,,,一定是這樣,!”
“還一定是這樣,這樣個球啊,,我看你就是閑得慌,,這陸瑁找許老頭的麻煩關我們屁事,?我看那許老頭就該被教訓教訓?!蔽翰桓毙覟臉返湹臉幼?,手里拿著把不知從哪個古董堆里拾出來的青銅劍,用布在擦上面的銅銹,,他繼續(xù)說道,,“但凡有點名號的官員都能參加的大朝會,哎陳恪,,你不是那啥汶山亭侯嘛,?你怎么沒被叫過去?看來你這官也不怎么樣嘛,?!?p> 陳恪聞言眼睛一瞪,伸手打過去,,細聲說道:“汶河亭侯,!河!你再說錯我揍死你,!還有,,我這是爵位,不是官位,,讓你平時多讀點書,,現(xiàn)在知道自己有多沒文化了吧?你要是覺得無聊,,大可跟李兄去練那武技去,,這里有我和胖子就夠了。,。,。。把你那柄破劍收起來,,別亮出來給人發(fā)笑了,。”
魏昌平日喜歡使長柄武器,,單手的很少用,,這次由于是隱秘行動不得不拿些短的武器出來,他偏又不喜歡軍營里的制式武器,,覺得沒有特點,,于是翻箱倒柜好不容易從家里翻出來這么個生銹的青銅劍,據(jù)說是他爹傳給他的寶器,此時被陳恪嘲諷起來也有些不以為然,,翻了翻白眼,,露出白白的大門牙,像黑猩猩似的咧嘴笑著說道:“搞的好像你很有文化似的,,我差點就信了,。。,。誰說無聊了,?我正好閑得慌,陪你出來耍耍,?!?p> 陳恪也露出深以為然的莫名微笑。
有道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一起光屁股長大的,,誰還不知道誰了?
二人笑著笑著都露出邪惡的笑容朝庭院里瞅了過去,,這時時日已經(jīng)過了早晨往中午去了,,江州城里雖隔著山?jīng)]有太陽,但光線的暗亮程度還是能夠分辨的出,,陰暗的光線逐漸提了上來,,陸瑁這個憤青背著一箱子竹簡從門里出來時還抬頭朝空中望了望,陳恪等人屏著氣息俯下頭,,斜眼窺著他,,生怕被發(fā)現(xiàn)了什么,,片刻后陸瑁果真什么也沒有發(fā)現(xiàn),,搖搖頭,不知在絮叨抱怨著什么,,往院子里又走了有十幾步,,突然停下身子四處張望著喊了幾句,緊接著便面露疑惑之色,。
空氣里有股詭異的氣氛在盤旋著,,魏昌趴在院墻上的身子繃得跟只獵豹似的,滿臉緊張的汗色,,聲線都有些沙?。骸瓣愩。瑝氖铝?,他發(fā)現(xiàn)我們了,!”
“噓,別說話!他在找人,!”
到得這時就算以陳恪的智商也發(fā)現(xiàn)出不對勁,,傳言中戒備森嚴的吳國大使館非但沒有守軍,這會竟連一個下人也不得見了,,陳恪正在驚疑,,忽聽院落的林子里響起一聲口哨,然后就見到一大波少年從房后的石階下,,院落的林子里,,假石山背后,甚至是那處人工小水潭中現(xiàn)出身形來,,他們大多兩三人站成一群,,推著五花大綁蒙上嘴的陸家家丁往前走,很快就聚集到院落中央,,將進退維谷得陸瑁給團團圍住,。
“禍事了兄弟們,咱們的票子被人給先劫了,!”
局勢反轉的太快,,陳恪率先喊了出來,等到魏昌也跟著爆了句粗口的時候,,那群人中為首的少年已經(jīng)就著他完成的豐功偉績,,朝這邊的院墻拱了拱手,喊道:“陳兄,,承讓承讓,!”
陳恪的臉瞬間就綠了,為了避免左右難堪只得帶人進了院落,,勉強扯著個笑臉和對方打招呼:“趙兄果真厲害,,久仰久仰?!?p> 那少年身邊除了年齡相仿的小伙外,,竟還有幾個作巾幗穿著的少女,此時也俱都微笑看著陳恪幾人,,學著江湖的把式拱拱手,,頗有些綠林范兒的打著招呼:
“承讓承讓!”
“久仰久仰,!”
久仰你個龜孫?。?p> “呃,。,。,。”
陳恪在心里腹誹,,陸瑁已經(jīng)呃了出來,,貌似從剛才起這些人就沒把他這個院落的主人放在眼里,他這時已經(jīng)青筋暴露,,滿額的黑線都不能表達他內(nèi)心炙熱的怒火,。那天在李府家門口,他兄長先是被一個莫名其妙的潑婦給纏住,,硬生生給牽扯進李嚴混亂不堪的家庭倫理事務中去,,這事還沒完,就看見在峰山口干了他們的小匹夫陳恪罵著李嚴是老匹夫,,還拔出劍說要把自家的巴郡太守給砍了,,他本來還準備當成個別人家的笑話看看熱鬧,誰料下一秒一大群蜀漢官兵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朝他們殺了過來,。,。。
雖說后來他聽說李嚴竟然被自己家的家丁給擼了,,心里稍微好受了些,,但。,。,。
哦!天吶,!蜀中這特么到底是什么治安?。∽约旱降走€能不能在這里好好活下去了,?
現(xiàn)在陸瑁眼見著自己被一群少年給圍在中間當綁票,,這其中有三個家伙他是認識的,至于另一波人嘛,,嗯,,他們現(xiàn)在正在討論自己是屬于哪一方財產(chǎn)的問題,從他們的衣著打扮來看,,估摸著又是哪幾家的二世祖——關鍵是這群二世祖竟然能突破驛館官軍的守備,還無聲無息的把自己家的家丁全部給綁了,!
陸?,F(xiàn)在覺得蜀中的治安程度已經(jīng)遠遠超出了他的想象,他必須要重新估量一下自己配不配在這混亂的世道下存活下去了,。
老實說,,他現(xiàn)在有些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