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xù)提筆未完的信,紀容舒從屏風后緩緩走出來,,似乎對我的絕決感到不可思議:“既然你也難過,,為什么還這么對待他,?”
我將紙折疊裝在信封里遞給他,,言辭鋒利:“我記得你只是個傳話的對嗎,?”
在心軟之前,,我一直努力控制住自己,,現(xiàn)在是最好的結(jié)局,也許司徒熏看在我與他徹底決裂的份上,,能夠暫時收手,。
殺了司徒烈對他沒好處,但我不知道他為什么一再出手,,簡直是瘋了,。
“你不親自交給主人?”
“如你所見,,我與司徒烈已經(jīng)到了這種境地,,有些話,該不該說我想你心中有數(shù),,倘若你主子再打司徒烈的主意,,我會翻臉的。”我答應司徒烈不獨自見司徒熏,,已經(jīng)違背過一次,,不會再有下一次,“你走吧,,別讓我在王府再看見你,。”
我那天才知道紀容舒是司徒熏安插在敬王府的眼線,,也不知幾時被收買了,。
我以前從沒察覺,直到他自己暴露,,帶來司徒熏的口信。我原來一直覺得這個人不錯,,臥薪嘗膽,,敢作敢當,但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騙局,,怪不得初次回府他便能夠恰到好處的出現(xiàn)解救我于危難之間,,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確實,,沒有什么比救命恩人更令人深信不疑,,也最令人猝不及防和痛心疾首。
他迅速從窗口翻了出去,,悄無聲息,,看得出來輕功不低。
我望著滿地狼藉,,輕聲嘆了口氣,。
司徒熏幾方打探已經(jīng)證實阿蔫就是蘇焉無誤,我自然很想與他團聚,。難就難在他是司徒熙身邊的紅人,,近乎寸步不離,極難單獨見面,。
我一介草民更勿論進宮,,哪怕稍稍靠近城門,便要被無情斥退,。司徒熏說有法子送我入宮,,我拒絕了。
我不想欠別人人情,,還起來太麻煩,,可能會還不請。我孑然一身兩袖清風,更不知道拿什么償還,。
我彎下腰來拾撿瓷器碎片,,發(fā)現(xiàn)碎盞某一角染了血色。湖藍的身影早在我身前忙碌,,懷琴低著頭輕聲說:“淼淼,,小王爺看上去很生氣,你確定不去瞧瞧嗎,,他的樣子好可憐,。”
我忍不住問:“你覺得我太無情,?”
“我明白你有不得已的苦衷,,可是淼淼你知道嗎,過去你不在的每一天,,小王爺除了偶爾到浩淼閣坐上一坐,,常常也宿在廂房里。我夜里見他坐在秋千上很多回,,一個人落寞的看著天上的星星,。”
我第一次回來時是發(fā)現(xiàn)屋內(nèi)燃著未盡的迦南香,,那時候也發(fā)覺有些不對,,但屋內(nèi)的擺設又與從前無二,以為是有人細心掃灑,,加之看見他心中太過愉悅不曾多想,,更忽略了去求證。
“浩淼閣總是徹夜光亮,,私下里大家議論紛紛,,猜測他是不是在等你?!彼盅a充,。
是,我在檀木盒中見到以往不存在的夜明珠,,我沒有去想它的由來,,那個人受不得煙火氣,夜里只能用明珠,,我扶著門框有些無力:“別說了……”
“你回來的那天夜里,,他在秋千上抱著喝醉的你坐了整整一夜,生怕你受凍,,命人搬了炭火解了披風,,又怕你驚醒,,一動不敢動?!彼难劾镏挥许淀?,除了她,旁人離他再近他都視若無睹,。
小王爺曾對她們百般照拂,,又如此深情,她實在見不得他難過,。
鸚鵡撲著雙翅跟著叫嚷:“蘇淼淼……蘇淼淼……”
“別說了,!”我丟了碎片,將鸚鵡握在掌心,,叫聲戛然而止,。
沉默良久,我發(fā)現(xiàn)自己失態(tài)了,,他的好我都知道,,可我還是只看得到自己,我比想象中要自私,。
有君如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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