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所有人都吃過午飯后,,遷葬隊伍便開始準備再次出發(fā)了。
任發(fā)是任威勇的兒子,,他要手持靈幡走在最前面,,一眉也要在前方誦唱《度人經(jīng)》。
而任婷婷因為是女子,,在遷葬之時不能走在前面,,只能跟在最后。
就在常威想要跟著任婷婷到隊伍最后時,一眉拉住他說道:“常隊長,,您是在場的唯一一個任家的男性親戚了,,麻煩你在前面幫忙撒錢?!?p> 常威看著漸漸走遠的美麗倩影一臉不愿,,吞吞吐吐地說道:“可是,我,,我,,表妹……”
“你什么你啊,不愿意干就走,!”任發(fā)因為立即下葬的事情還有點火氣,,說話就直接了很多。
“瞧您說的,,愿意愿意,?!背M荒樫r笑,,無奈之下只得結(jié)果一眉遞來的褡褳,里面裝滿了紙錢,。
當他轉(zhuǎn)過身去,,嘴角卻微微抽動。
“啟程,!”
隨著一眉中氣十足的喊聲,,三十幾人的對付再次出發(fā)了。
新的陰宅在距離舊墓地的十里之外,,若是平坦大路自然花不了多少時間,,可走在這崎嶇山路就耗神費力,還很危險,,如果腳下沒踩穩(wěn)很容易栽跟頭,。
新棺材是用楠木打造的,分量可是不輕,,棺材上罩著黑色不透光的棺罩,,下面是十八個任府的下人幫工在抬著棺材。
秋生在前面幫著一眉,,而文才卻偷偷都到隊伍的最后陪著任婷婷,,一路上嬉皮笑臉的討好女神,根本不顧此時的場景和任婷婷滿臉的不耐煩,。
左丘也拉著四目走在最后面,,他看到文才的樣子不禁搖了搖頭。
就文才這種情商,活到老他也娶不到媳婦,,準備打一輩子光棍吧,。
山路是越走越累,隊伍是越拉越長,,不光是抬棺材的人累的夠嗆,,兩手空空的也是一副要死的樣子,比如說好吃懶做的文才,,再比如說養(yǎng)尊處優(yōu)的任老爺,。
左丘估算了一下路程,走了大概有一半了,,他偷偷杵了四目一下,,指了指四目的腰間。
四目扭頭有些詫異地瞅了左丘一眼,,當他看到左丘的手指后,,才恍然大悟地點點頭。
四目將手伸進隨身攜帶的布袋里,,走到隊伍中間位置的外側(cè),,找好位置后他回頭看向左丘。
此時左丘已經(jīng)悄悄走到了隊伍的最前面,,四目見到左丘點頭開始行動,。
“叮鈴叮鈴叮鈴……”
隨著一陣清脆悅耳的銅鈴聲,整個隊伍的速度驟然慢了下來,,所有人都是一副迷迷糊糊,,一天一夜沒睡過覺的樣子。
“哐,!”
抬棺材的人被引魂鈴鐺迷住,,力氣一泄,沉重的棺材立刻砸了下來,,五六個人都被棺材壓住了,。
與此同時,左丘和一眉也在一左一右夾擊常威,。
整柄血海法劍從左丘袖子里鉆出,,分成五股手指粗細的血劍襲向常威的四肢關(guān)節(jié)和心臟位置,就像是五條毒牙閃著寒光的毒蛇在撲殺獵物一樣,。
“咤,!”
一眉則拿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紙人,法音如雷蕩,。
這個紙人很簡陋,,只有頭顱四肢的人形輪廓,,邊緣還有撕扯留下的毛茬。
但紙人冒著白光,,不知怎么得竟然給人一種與常威極其相似的感覺,。
這是一眉悄悄搜集常威的氣息,然后用他這一脈秘傳的秘法符紙撕扯出紙人形狀,,最后以‘借物賦形法’賦予紙人常威的靈性,。
一眉還在紙人上施加了‘定身法’和‘禁身符’,只要激活紙人就可以使常威動彈不得,。
不過因為一眉拿不到常威的毛發(fā),、指甲、皮膚等身體組織和魂魄的波動,、碎屑,,所以能夠賦予紙人的靈性也是有限的,能不能徹底控制住常威,,他心里也沒底,。
畢竟,他們也不知道常威到底是什么修為,。
左丘和一眉兩人一左一右,,一人主攻,另一人主控,,再加上四目的先手控制,,布局雖然說不上是天衣無縫,,但也是頗有章法,。
常威被紙人控制住,僵硬在原地一動不動,,可是他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臉上卻沒有絲毫意外驚訝,相反他的眼睛里充滿了平靜和自信,。
他的眼中突然變得神光燦燦,,金色的光芒肉眼可見,吞吐之間頗似靈蛇吐芯,,整個人的氣質(zhì)也猛然一變,,之前那個猥瑣、廢柴,、油膩的土肥圓變成了一個自信,、陽剛、威嚴如神靈一般的男人,。
如果一眉手里有常威之前的魂魄波動,,他就會發(fā)現(xiàn)此時常威的魂魄波動和之前截然不同,,可以說完全就是兩個人。
所以,,一眉手里針對之前猥瑣形態(tài)常威的紙人就完全失效了,。
“蕩!”
常威輕輕吐出一字,,卻如雷霆乍響,,聲滿天地,以他的身體為中心,,空氣中蕩起層層波瀾,,如同向平靜的湖面扔下一塊巨石,炸起無數(shù)水花和萬千波浪,。
漂浮著的黃色紙錢稍稍碰觸到波浪,,便化作粉末隨風(fēng)散去。
當離常威最近的任發(fā)也要被波浪掃過時,,一眉伸手拉住任發(fā)的衣領(lǐng),,將他遠遠拋向身后。
波浪滾滾向前遇到了五柄血海小劍,,二者剛一接觸就靜止在原地,。
眨眼之間,一聲悶響發(fā)出,,波浪如退潮一般消散,,而血海法劍也四散化作漫天血絲,在空中狂舞,。
常威在擋住了左丘二人的進攻后,,立刻邁步向前方逃竄,腳下生出滾滾黑煙,,速度極快,,不過一會功夫就竄出了三十多米。
左丘輕輕一皺眉頭,,他的腦袋有點疼。
他猜測過常威一定有不同于常人的手段,,可是他沒想到常威會這么棘手。
常威制造的波浪中蘊含著一股直擊魂魄的力量,,血海劍剛一遇到就被擊散了形體,。
幸好血海劍本就是聚散無形的,形體潰散也不是什么大事,。
左丘右手向前一伸對準血海劍,,五指張開,然后猛地握成拳頭,,滿天的血海劍絲也如同倦鳥歸巢一般重新合成劍體,,再向常威飛刺而去,。
一眉見紙人失效了,,就拿出重新祭煉好的‘金錢劍’,,右手掐劍訣在劍身一抹,,順勢只向前方,‘金錢劍’通體赤紅如一道紅色閃電一般飛向逃竄的常威,。
兩道劍光要比常威的速度快上不少,很快就追上了逃竄的常威,。
“咣當……”
突然從大地中竄出一個高大身影,,雙掌前擊,擋住了飛馳而來的兩把法劍,,法器與肉體相撞竟然發(fā)出了金屬撞擊的聲音,。
這個高大身影穿著清朝的官府,,看胸前的補子也是仙鶴圖案,裸露在外的皮膚竟是銅黃色,,額頭上還有一個黑色的火焰樣式的烙印,。
這就是以任威勇尸骸煉成的銅甲尸嗎,?
左丘的腦海中第一時間閃過這個念頭。
銅甲尸渾身一抖,,周身散發(fā)出青黑色的滾滾尸氣,,厚重?zé)o比,熾熱的陽光照在尸氣上竟然無法消融半點尸氣,。
眼見著常威越跑越遠,,左丘心知他和一眉不能都被拖在這里,,于是他向一眉喊道:“師兄,,你擋住銅甲尸,我去抓常威,。”
“交給我了,。”
一眉大聲回應(yīng)道,,招出金甲戰(zhàn)士將銅甲尸團團圍住,自己則站在后方御使‘金錢劍’攻擊僵尸,,左丘則從側(cè)面繞過銅甲尸。
不知為何銅甲尸并沒有阻攔前去追趕常威的左丘,,反而和金甲戰(zhàn)士打得熱火朝天。
左丘心念急轉(zhuǎn),,大概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常威是想將他和一眉分而擊破,用銅甲尸拖住一眉,,等殺了自己之后,,在回身和銅甲尸一起夾擊一眉。
左丘心中冷笑,,想法挺好,,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本事完成,。
等等,好像忘了點什么,,不管了,肯定不重要,。
被左丘忽略的四目剛安頓好被棺材砸傷了下人,還沒反應(yīng)過來左丘和常威的身影已經(jīng)消失在遠處,。
他跑到一眉身邊,,拔出寬大銅劍,,大聲喊道:“師兄我來幫你?!?p> 一眉直皺眉頭,,沒好氣地說道:“你剛才磨磨蹭蹭干嘛呢,我這用不著你,,快去幫左師弟抓常威,?!?p> “可是……”
“沒有可是,,快去,!跑了常威我饒不了你,?!?p> “哦,,我這就去,?!?p> 四目有些心虛地答應(yīng)下來,,他是真的不想離開一眉的身邊,,誰知道常威那個幽冥教徒還藏著什么底牌,沒準一不小心就要去見祖師爺了,,可是師兄的話他也不敢不聽,。
無奈之下四目只得向前追趕左丘而去,。
常威一口氣跑出了五六里地,,回頭看到還是只有左丘一個人追來,他便一個開闊平坦處停了下來,。
左丘在距離常威三十米處也停下腳步,他靜靜地看著常威,,估算著這小子還有什么后手,。
“發(fā)現(xiàn)我的破綻的是你吧,?”常威突然問道:“一眉那個老古板動手還行,,動腦子他就差遠了?!?p> “你怎么就這么肯定是我呢?你以為你很了解一眉師兄嗎,?”左丘反口嘲諷道,。
“哈哈,,一眉在任家鎮(zhèn)住了五年,我也足足盯了他五年,,他的吃喝拉撒,,一舉一動都在我眼里,,你以為我不了解他嗎?”
常威神態(tài)猖狂,,言語之中對一眉充滿了蔑視:“一眉空有一身修為,,可是腦子卻不好使,找了我五年也沒找到我的一根汗毛,?!?p> 左丘微微一笑,,“可你還是落在了我們手里?!?p> 常威面色陰沉,眼中閃動著怒火,,“我到底哪里出了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