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校場響起了隆隆鼓聲,,總共兩百來人的新募兵丁都被召集起來。兵卒們小心的站在場中一個個精神緊張。不一會兒,,幾個衣著嚴整的軍吏擁著一個頂盔摜甲的將軍走了進來,,眾人快步登上石臺,。
杜文悍仔細的看著這一群人,,就見著那賊眉鼠眼的婁俊臣正隨在那將軍耳邊說著什么,。見到這個情況杜文悍心里更是沒底,,有一種被賊盯著的感覺,。
“咱是廣寧參將江朝棟,你們這一營已經指給廣寧了,。今日,,上操之前,本將軍有幾句話要講,?!敝灰娔菍④娫奖姸稣f道:“遼事艱難,今上召集天下兵馬共赴遼東,。幾日前,,聞名天下的江浙軍(戚家軍)和四川白桿兵(石砫土兵)已兵發(fā)西平堡,旨在拱衛(wèi)遼陽收復遼東,!”
眾兵丁大字不識哪懂什么天下事,,只聽那將軍在上面繼續(xù)說道:“眼下尚有川兵后營千余人待趕赴遼東,引路驛丞人手不夠,,著我要一路兵馬隨行,。”
語畢,,這將軍又說道:“眾勇士可有人自薦??!”
石臺下的新兵大多都是遼東流民,都知道遼河東岸現在是個什么樣子,。指望他們壯著膽子再去那個人間地獄,,他們才不去。
杜文悍縮在后排正在溜號,,冷不防就聽那臺上將軍說道:“我聞新兵營有個驍勇軍士,,名叫杜文悍,可有其人???”
狗娘養(yǎng)的婁俊臣,在這等著老子呢,。杜文悍豁出去了,,他晃著膀子出列說道:“正是本人!”
“哈哈哈,,好一條漢子,!”江朝棟朗聲大笑道:“你可有膽子涉水遼河,為援遼兵馬引路遼陽??!”
誰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拂了將軍的面子,這情況誰敢說害怕,?嘴邊但凡蹦出半個不字兒,,豈不是管殺不管埋?杜文悍也不行,,他又沒長兩個腦袋,。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有何不敢,!”杜文悍笑的比江朝棟聲音還大,,只聽他豪氣萬千地說道:“本家從軍就是為與那建奴廝殺一番!”
嘴上說的漂亮,,杜文悍心里罵開了:你給老子等著,婁俊臣你這條老狗,。
“好,!本將軍升你為步軍把總領兵四十,隨驛站探馬為援遼兵馬引路,!”江朝棟解下佩刀扔給杜文悍說道:“你拿老子的刀去,,且斬幾顆建奴的腦袋回來?!?p> “標下,,領命,!”杜文悍伸手接下鋼刀別在腰上,也不跪下施禮,,只是隨手抱了抱拳,。
“好了,去點選隨行兵卒吧,?!苯瘲澮彩莻€粗人他說道:“稍后,有人許你司命文書,?!?p> 話不再說,江朝棟領了眾軍吏自去議事,。
下午,,一個中年人帶著司命文書一起來了。
杜文悍這時候已經讓孟三兒在兵營里點了四十個健壯軍士,,說是健壯,,不過吃了幾天飽飯的破落戶罷了。
“驛丞轄下豢馬匠人,,王可近,,見過軍爺?!边@中年人躬身施禮道:“驛站幾經裁撤,,人手已然不多,今次遠行,,小的就仰仗軍爺了,。”
這中年身著廣袖棉袍,,兩頰長著清白胡子,,眉目清明,不像是個匠戶模樣,,倒像是個讀書人,。杜文悍沒有瞧不起人的毛病,更不敢讓老人家朝他行禮,,他立馬上前一步,,將老人扶到營房內的鋪上說道:“我也是得罪了巡檢司的軍吏才分得這份苦差事,您老別客氣,,咱爺們一路還得互相幫助,。”
“不敢,,不敢,?!蓖蹩山B連抱拳,他說道:“小的還有一事相求,,請軍爺許我,。”
“所為何事,,你且說來,。”杜文悍擺擺手,,羅百草,、王六兩人也都圍坐了過來。
“我為驛站匠人,,不算正吏,,所以,沒有俸祿,,供職于此不過得兩餐一宿,,一雙兒女隨我往來海州衛(wèi)、沈陽中衛(wèi)等地喚馬驅車私販些鹽米維持生計,,今番隨軍爺走遼,、沈還望軍爺容許啊?!?p> 杜文悍點點頭說道:“這道不算什么事,,你且安排去吧?!?p> 遼東不僅米價騰貴,、這鹽價各地也是不同,一般來說越往北越貴,,一袋粗鹽轉運下來能賺三五錢銀子,,這對毫無收入的匠戶人家已是不菲。
收下文書,,杜文悍就打發(fā)走了王可近,,自去巡視孟三兒點選的人手。
走出營房就見一堆喪氣滿臉的漢子坐在地上,,那邊沈何捏著一疊紙正在寫人名,,寫一個人名就讓一個人按手印。
“眾兄弟聽仔細了,,老子杜文悍,往后就是你們的頂頭上司,!”杜文悍站在眾兵丁眼前吆五喝六的地說道:“只要是聽老子的話,,我自帶你們吃香喝辣的,。”
下面眾兵丁沒甚反應,,只當杜文悍在放屁,。
“如果哪個不服老子管,就拿脖子來試試老子手里的刀吧,!”杜文悍抽出江朝棟給的鋼刀杵在地上,,只聽他狠聲說道:“你們些雜碎別想著陽奉陰違,老子砍人的時候,,你們這幫廢物還不知道在哪縮卵呢,!”
孟三兒和王六等人站在杜文悍身后狐假虎威,一臉的縱橫睥睨,,綠豆眼飄來蕩去的,,一看就是在學那天婁俊臣點名時候的樣子。
“孟三兒,、王六,、羅百草,你們三個各選五個人留在身邊聽用,?!倍盼暮窋Q著眉毛看著這幾個扮狠的活寶說道:“剩下的人手都留給我,全他媽的給老子收拾服帖,,不聽話的都打斷腿丟城外難民營去,。”
遼,、沈大戰(zhàn)即將開始,,杜文悍這時候被逼著往那跑,心里也沒底,。腦袋都別褲腰帶上了,,哪還有功夫做思想工作,如果誰敢給老子玩非暴力不合作那套,,都給老子往死里收拾,。
杜文悍獰笑一聲說道:“收拾不了的盡管來找我,別到時出去混生死,,給老子丟人,。”
沒有天生的慫筆,,杜文悍相信憑自己的本領,,改造這幾十口子,還是手到擒來的,。
“你,!你……你……你,!”杜文悍又點了五個人,這幾人有個特點都是上肢粗壯,,呆頭呆腦的樣子,。
“沈何,你跟我過來,?!倍盼暮房瓷蚝螌懲昝至耍驼泻羲^來,。
“帶著這幾個人去買幾把鞭子,、大斧回來?!倍盼暮窚蕚浒堰@幾個人訓練成督戰(zhàn)隊,,左手拎著鞭子,右手握著大斧,。
斧子這東西挺有意思,,根本不用練啥路數,直接朝脖子掄就行,,離近了根本反應不過來,,飆起來滿地是血,看著還挺震撼,,有利于督戰(zhàn)隊的工作,。
……
第二天,部隊初步整訓完畢,,杜文悍帶著眾人又領到了足額的長槍,、盾牌、二十多把單刀,、十張步弓和三張弩機,,另箭矢不計,至于火銃這個讓杜文悍心心念念的東西是沒有的,,一來沒人會用,,二來保養(yǎng)起來費事。
眾人都不是什么老于軍伍的廝殺漢,,在兵營更是什么都沒學到,,杜文悍只好命眾人排成橫五縱八的方陣,皆是舉盾持槍腰挎刀斧的站好,。
軍陣初成,,他便開始訓起眾人來。
“小的們,都給我聽仔細了,!”杜文悍站在眾人隊前吼道:“正所謂臨兵斗者皆陣列前行,,站在第一排的都是最能打最驍勇的豪杰!”
“現在,,你們都有自己的伍長,每個人都按甲,、乙,、丙、丁,、戊排好了順序,。”杜文悍拍拍站在前排的孟三兒,,咆哮著嗓子說道:“但凡臨戰(zhàn),,老子帶頭沖陣,你們都得給我跟緊了,,慢了一步,,督戰(zhàn)隊就得砍你們腦袋!老子活著,,你們跟老子沖,。老子死了,你們就跟著伍長沖,!伍長死了,,就跟著甲兵沖,甲兵死了就跟著乙兵沖,!以此類推,,前陣死光,督戰(zhàn)隊接著上,!”
眾兵丁面皆肅然,。
“在老子手下混日子,你們要記住,,同袍的命就是你的命,,他死了,你得替他報仇,,你死了,,他會替你報仇!自己人要是鬧起來了,,甭管對錯,,老子把你們腦袋都砍了!老子只有三條規(guī)矩!頭一條:不負同袍,!第二條:不負同袍,!第三條:不負同袍!”
杜文悍面目赤紅地吼道:“往后,,你們哪個要是在戰(zhàn)場上活下來,,別忘了替兄弟們燒紙!”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杜文悍一點都沒有僥幸心理,,自然要嚴厲苛責手下這群嘍啰。
天下行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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