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二年,，十一月,。

　　收到杜文悍戰(zhàn)書的山東聞香教叛軍還在收縮防御調(diào)集軍隊時,，袁可立督帥五將挾新老兵卒五萬,，列陣箕屋山西側(cè)邀戰(zhàn)杜文悍的十萬叛軍,。

　　兩方皆是步卒成陣,，相隔兩里,，軍陣嚴整,，杜文悍遣三萬遼東兵卒列陣中央,，左翼兩萬人背山列陣,，山上有炮壘,、塔車，右翼張凱忠率麾下督帥山東戰(zhàn)卒五萬,。杜文悍站在高臺上看著袁可立的軍陣一陣搖頭,，也不知道這些大明文人是什么樣的腦回路，總覺得叛軍是流民,，王師一至必能土崩瓦解,。

　　杜文悍麾下新募兵卒甚多，有的甚至剛剛整訓(xùn)了一個多月,。但杜文悍在山東一路行軍征戰(zhàn),，并未帶力夫、輔兵,，他麾下戰(zhàn)卒每過一處,，必遣山東募兵蟻附攀城，大軍所用皆是就地補給,。其中燒殺搶掠自不必說,，登萊兩地家有余資者多數(shù)命喪。大明官員不問賢愚盡皆斬殺,，杜文悍大軍所過,，簡直比聞香教還叛軍。

　　如此,，三五場血戰(zhàn)打下來,，這群廝殺漢早就壞了人性，布置精密戰(zhàn)陣或有勉強,，但臨陣拼殺卻也足夠,。

　　“傳令張凱忠督帥右翼壓上！”杜文悍瞇著眼睛吩咐身后傳令兵道：“命廖承忠以重炮轟擊袁可立中軍戰(zhàn)陣,！”

　　“標下領(lǐng)命,。”兩傳令兵,，翻身上馬疾馳而去,。

　　少傾，杜文悍右翼有十幾個千人戰(zhàn)陣緩緩前移,，鐵甲鏗鏘中,，只聽的山東大漢們瘋狂呼喝：“田橫五百人安在！難道歸來盡列侯,？”

　　田橫這人別管歷史評價如何,，齊魯大地的升斗小民即使不知當(dāng)今天子是哪家哪個，但也都聽過田橫帶著家鄉(xiāng)人謀國的故事,，是以田橫其人在當(dāng)?shù)卦絺髟缴?，幾乎就是個堯舜禹一樣的明君。

　　是以,，齊魯大地每逢造反,，多有流民把田橫和麾下的忠義故事拿出來言說一番。

　　待袁可立軍陣左翼與杜文悍右翼接戰(zhàn)以后,，又聽箕屋山緩坡上炮壘炸響,，三十多顆鐵丸先后飛擲，有七八顆落在袁可立中軍,，直直的開出好幾條血肉胡同,。

　　袁可立軍樂安游擊張齊、萊蕪參將遼東挾一萬五千人布兵左翼,，中軍乃是山東都司楊國勝及巡撫直轄的兩萬五千兵卒,，右翼乃是遼東二將軍王雄、譚俊臣的七千多人,。

　　原歷史上,，有書言袁可立精擅兵事，多謀善斷,，為官山東時掃平山東聞香教叛亂,，治兵甲數(shù)萬人，養(yǎng)戰(zhàn)船四千余艘,。其人以右僉都御史之銜領(lǐng)巡撫登萊,，遼東淪陷后，他自天啟二年起,，振奮民政,，支撐旅順金州左近守將張盤，駐守皮島,、義州,、鐵山左近的毛文龍，合此二處,，再加上山海關(guān),、寧遠、金州的孫承宗募兵,。

　　此三路牽制后金,，使后金沒辦法聚大軍攻山海關(guān)，以此稱功,。這個老人家甚至比帝師孫承宗還大一歲,，領(lǐng)兵決死聞香教時，還親自披掛鎧甲,，持刀上陣,，連老婆都出來給他擂鼓助威,。

　　有如此猛人鎮(zhèn)守山東，當(dāng)不至于讓聞香教做大,，誰教天啟皇帝把袁崇煥扔到了河南,。

　　杜文悍也看不見袁可立是否在中軍統(tǒng)兵，于是道：“傳令中軍,，全軍前進,！”

　　……

　　“敗了！敗了,！敗了,！”

　　袁可立兵馬右翼，復(fù)州參將楊雄與金州游擊譚俊臣二部待中軍接戰(zhàn),，立刻率兵西逃,，同時口中高聲呼和：“敗了！敗了,！敗了,！”

　　其時，袁可立三軍兵敗如山倒,，右翼炸營連帶著中軍不穩(wěn),，一時間丟盔棄甲，四野奔潰,。

　　至此,，杜文悍大敗袁應(yīng)泰部下五萬人，山東再無成規(guī)模的大明官軍,。

　　……

　　山東,，兗州府治下鉅野。

　　五寨土司莫大功營壘處,。

　　除莫大功以外,，沈智、夏仲進,、張柬白,、周念庵皆在此處。

　　“戰(zhàn)事如何了,？”莫大功神經(jīng)兮兮的和幾個聞香教的匪首共聚一堂,，商討應(yīng)對戰(zhàn)事之策。

　　沈何摸摸鼻子道：“據(jù)哨騎來信,，袁可立敗了,，不止五萬大軍土崩瓦解，王雄、譚俊臣二人還領(lǐng)兵投了杜文悍,?！?p>　　“這特釀，當(dāng)兵的咋這么沒骨氣,，說投降就投降,。”張柬白破口大罵道：“現(xiàn)在如何是好,？”

　　堂間幾人，除莫大功此番是帶援軍來的以外,，另外四個聞香教匪首,，此前已經(jīng)和袁可立座下五個將軍都交過手，根本沒占著什么便宜,。更別說,，聽聞袁可立大軍被杜文悍殺敗以后，眼下已是沒了戰(zhàn)意,。

　　“不如咱們也去河南找大王吧,。”夏仲進開口提出一個建設(shè)性提議道：“再不如,，咱們也可以南向隨莫帥去湖廣稱雄,！莫帥，你說呢,？”

　　莫大功聞言苦笑道：“你等是沒見過盧象升那殺才的厲害,。這小后生雖然才二十二三歲的年紀，我聞他天雄軍軍中,，半是督戰(zhàn),，半是戰(zhàn)兵。

　　方志邗將軍與他鏖戰(zhàn)近三個月,，廝殺往來先后送掉幾萬人,，尚過不得鄭州，我等若西去河南,，必被大王遣去填這個血肉磨坊,。”

　　周念庵道：“盧象升不好對付,，難道那杜文悍就是個好相與的,？我聞他大軍所過之處，拆廟掘墳,，殺虐我教眾甚多,，那貪官污吏的祖宗都要被挖出來鞭尸?！?p>　　“不行,，咱們離了這塊地界,，就好比無根浮萍，再也難起什么風(fēng)浪了,！”張柬白道：“咱們四人籠絡(luò)一下,，也能有十幾萬人馬，未嘗不能與杜文悍一戰(zhàn),！”

　　莫大功見和這幾個草包貨也商量不出個什么章程,，于是便開口問道：“你們覺得徐鴻儒真能成事？

　　此間天下,，西有王嘉胤領(lǐng)三十六營,，麾下猛將高迎祥、王子用流竄山西,、陜西二處,。

　　東有李秉誠殺敗后金全據(jù)遼北稱王，現(xiàn)在還有杜文悍這個殺才竊據(jù)遼南,、登萊,，你等覺得誰最有機會奪取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