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得老遠,,就看到克洛坐在一張廢棄的木椅上發(fā)呆,不遠處是正在埋頭剝稻谷的蒙茅斯,。
格倫走上去,,開門見山說道:
“蒙茅斯的家人住到了我隔壁?!?p> 隊長表情未見異常,。
“好?!?p> 過了一陣,,他又才開口:
“我相信蒙茅斯,,就跟相信你們一樣,如果他認為自己需要幫助,,不會沉默不語,,既是獨木人又是心理醫(yī)生的你,反而應(yīng)該是他的第一選擇,?!?p> 格倫點點頭,既然隊長已經(jīng)這么說了,,他沒必要太過擔心,。
“還有,我想問一下晉級的事情,?!?p> 他原本打算請教蒙茅斯,現(xiàn)在既然有這個機會,,問一問隊長也好,。
克洛抬頭凝視格倫片刻,,隨后挪開視線,,像在自言自語:
“不要太過著急?!?p> 格倫在旁邊等著,,等待隊長大招讀條。
“通常來說,,晉升得越快,,失控的幾率也越高,超凡者需要時間來穩(wěn)定和適應(yīng)晉升后的靈性,,通常來說從F級到E級,,5年的時間比較適合?!?p> “那克雷格呢,?他說過自己加入獨木人,才一年多,?!?p> 而對方已經(jīng)晉升到了E級。
“克雷格有別的原因,?!?p> 別的原因?這倒是讓格倫沒想到,,看來對方連著兩次接近失控并不是沒有原因的,。
過了一會兒,,正待格倫打算詢問隊長什么時候開始訓(xùn)練,克洛又開口:
“算了,,也不是什么特別的秘密,,其他人都知道,就當我提前告訴你,?!?p> 格倫:“……”
還是沒有防到隊長這個醞釀的習慣。
“克雷格在加入獨木人之前,,就已經(jīng)是斷罪者了,。”
格倫愣了愣,。
這說明克雷格之前是野生的超凡者,?
“算起來,他從F級晉升到E級,,只用了大概兩年的時間,,但這也很正常,野生的超凡者晉升速度,,原本就比正統(tǒng)要快,。”
格倫嘴角抽動:
“我們的能力被記載下來不說,,就連晉升速度也比野生超凡者慢,?”
他好奇的是,這樣的所謂“正統(tǒng)”,,竟然還沒有被各種野生超凡者組織擊垮,,按常理來看,人家晉升又快,,又擁有未知的能力,,還躲藏在暗處,不說偷襲,,人家正面A上來也很難贏啊,。
隊長十分無所謂地點點頭。
“是的,,但你知道我第一次遇見克雷格時發(fā)生過什么嗎,?”
“什么?”格倫目光一凝,,望向隊長,。
克洛的眼神再次放空,似乎在回憶什么,。
“他是被動成為超凡者的,,當時的東區(qū)大教堂里,,有個暗地里拿人體做實驗的超凡組織,他們隱藏得很好,,法蘭市官方對此并沒有任何察覺,。然而,就在那個沒有任何特殊意義的日子里,,他們自己覆滅了,。
“自己覆滅?”
克洛點頭,。
“沒有任何人出手,,整個組織死于內(nèi)部一個高階成員的失控,克雷格是唯一的幸存者,?!?p> 原來東區(qū)的大教堂還發(fā)生過這種事,難怪現(xiàn)在廢棄了,。
他記得,,之前布萊恩手上的那個黑色雕像,也是來自東區(qū)大教堂,?
克洛側(cè)頭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么,我昨天才組織成員去調(diào)查過,,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我想說的只是,,野生的超凡者幾乎是沒有出路的,。”
“那……克雷格,?”格倫猶豫著開口,。
隊長沉默半晌才開口:
“我也在想辦法?!?p> 格倫也漸漸沉默,,野生的超凡者沒有辦法轉(zhuǎn)變到正統(tǒng)途徑?難道是因為成為超凡者的儀式不同,?
他有點擔心克雷格的狀況,,打算一會就去找他,每個月給他穩(wěn)定一次靈性,。
“另外,,你問的關(guān)于晉升的方法,”克洛揉了揉眼睛,,“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p> 格倫豎起耳朵,他繼續(xù)說著:
“不同的超凡職業(yè)晉升方法不同,,不同的等級晉升要求也不同,,根據(jù)我個人的經(jīng)驗,從F級到E級,,斷罪者需要不斷去熟悉‘定罪’的感覺,。”
“‘定罪’,?”
“對,,這種感覺很難說,有點像審判罪人時宣稱有罪的教條,,只要你嘗試過一次,,很容易會對這種感覺上癮?!?p> “也會逐漸邁向失控,?”
克洛點了點頭。
“晉升和失控,,兩者經(jīng)常伴隨在一起,,需要注意的是,對自己定下的罪惡,,千萬不要去自我否定,,如果有可能否定,那最開始就不要‘定罪’,?!?p> 格倫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心里打算有機會的話,,在確定的情況下可以試試,。
“好了,開始今天的訓(xùn)練吧,?!?p> 克洛緩緩從左肩掏出“罪人之證”,隨即一旋,,在手中轉(zhuǎn)變成一把短刀,。
格倫一愣,這是要跟隊長實戰(zhàn)訓(xùn)練嗎,?
隨后,,克洛當著他的面,用左手將“罪人之證”刺進了腳底下的土里,。
然后,,拔了出來,。
然后,他又刺了進去,。
然后,,又拔了出來。
格倫:“……”
您干嘛,,鋤地嗎,?
幾個來回后,克洛站起來,,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換你來?!?p> 格倫一愣,。
“多少次?”
克洛抬頭看了一眼剛剛偏過正午的太陽,,緩緩說道:
“一直到訓(xùn)練結(jié)束,。”
隨后他就躺到椅子上,,蓋著一份今天的報紙睡了,。
格倫:“……”
隨后他默默掏出胸前的“罪人之證”,用左手握在手里,。
……
整個下午,,格倫都在不停地鋤地。
直到太陽西下,,給樹林間染上了一層昏黃,。
克洛醒過來,看了一眼汗流浹背的格倫,。
“動作不對,。”
格倫無語地看著他,。
“你也沒早說啊,!”
不過這話他只能憋在心里,,克洛對著他再次說道:
“繼續(xù),這次在刀刺的時候,,灌入能穩(wěn)住身體的力量,,在拔刀的時候,要試著將自己的身體帶起來,?!?p> 格倫點頭,,這次他用了很大的力量,短刀沒入泥土幾乎到刀柄,,拔起時,,則并未刻意去控制身體的重心,讓身體隨著拔刀的動作后仰或者前傾,。
克洛在一旁也點了點頭,,隨后打了個哈欠坐在椅子上,繼續(xù)發(fā)呆,。
格倫突然意識到,,之前一下午看起來毫無意義的鋤地,并不是毫無意義,。
經(jīng)過一下午的磨煉,,他對短刀的長度,鋒利度,,合適的入土角度,,刺進泥土時的感觸,以及大地反饋給他的力道,,都用實際的重復(fù)動作記在了身體肌肉里,。
只有熟練了基本的刺入和拔出,才能做出現(xiàn)在這樣變化的動作,。
而他隱隱能感覺到,,自己揮舞左手短刀的動作,已經(jīng)和隊友們使用法蘭劍舞時的動作,,有幾分相似了,。
太陽消失不見,格倫滿臉汗水地倒在地上,,左手微微發(fā)抖,。
他現(xiàn)在感覺自己,簡直就是個專家級的鋤地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