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懷疑下毒
“這個世子爺真是說翻臉就翻臉,保不準(zhǔn)什么時候要死在他手上…”
陳里仁在廊上小跑著,,抬手驚魂未定地回過頭看了看廂房,,清晨的睡意全無,。
離柴房不到幾米遠(yuǎn),便聞到一陣清甜的香味,,她猜想著今早大概煮的是荷花鯉魚粥,。垂涎三尺之時,忽而見柴房的幫廚丫頭神色慌張地出了柴房,,往后門的方向跑,,懷里還抱著一個包裹似的東西。
“此地?zé)o銀三百兩,?”
見那小丫頭還心虛地邊走邊四處張望,,陳里仁忙藏在一根柱子后面,自言自語道,。轉(zhuǎn)念一想,,國公府現(xiàn)今正是多事之秋,細(xì)微之處都不能放過,,于是悄悄地跟了上去,。
直奔后門,陳里仁趴在墻角邊上,,瞧見那幫廚丫頭偷偷地將手里包裹給了門口一個挑著蔬菜擔(dān)子的中年男人,。那男人眼疾手快地將包裹塞進蔬菜底下蓋好,眼睛瞄了瞄周圍,,佯裝稱了點菜給幫廚丫頭,。
待那挑擔(dān)子的男人走了,幫廚丫頭再次四處張望了幾番,,才淡定地關(guān)上了后門,,抱著那些菜走回去。
“難不成偷了什么貴重東西給販子轉(zhuǎn)手,?”
陳里仁沒拿著那包裹,,要說那幫廚丫頭有貓膩也沒個證據(jù)在。再者倘若只是偷些主人吃剩的珍饈海味,,可憐見的倒沒什么,。
她也顧不得這么多,匆匆去柴房把早膳都給張士軒那端過去,。農(nóng)生是個有眼力見的,,老早在廂房門口候著,就怕她進門在世子眼前晃蕩惹得不快,。
“誒,,等等!”
農(nóng)生正欲端進去時,,陳里仁忽然叫住他,。
“你又有什么事兒,!”
她不去看農(nóng)生跳腳的樣子,而是伸手掀開荷花魚粥的砂鍋,,一陣熱氣騰起,,香味飄出。橙黃色的細(xì)碎金荷花與魚肉交織在白米粥里,,看起來很有食欲,。
“萬一…有毒呢?”
陳里仁“嗡”的一下,,抬起腦袋看向農(nóng)生茫然的眼睛,,心里有些把握不定。
“什么有毒,?”
里頭傳來一聲,,張士軒從廂房里走了出來,看見她舉著個鍋蓋把端著早膳的農(nóng)生攔住了,,不禁覺著好笑:“你想吃與我說便是,,柴房又不是沒媽子做了,胡鄒亂造的,,別讓旁人聽了去,?!?p> 想了想,,陳里仁還是覺得寧可錯殺不可放過,將兩人推搡進去,,關(guān)上廂房門,,就一五一十的將方才看見的都交代了。
農(nóng)生聽完嚇得碗都快端不住,,張士軒沉默了番,,讓他將那荷花魚粥放在桌上好生端詳。一邊又取出一枚銀針試毒,,但沒瞧見變黑之類的異常,。
“這,沒有毒啊…你這廝真是胡說,!”
農(nóng)生拍拍胸脯松了口氣,,抬起袖子擦了擦額頭上的冒出的冷汗。張士軒則觀望著陳里仁的神情,,曉得她仍舊是半信半疑,。
“若還不放心,便將這魚粥倒了,,別管有毒沒毒,,爺不吃了就是,。”
他沖著她輕聲說道,,語氣聽起來反倒有些寵溺,,似是十分滿意對陳里仁看待這碗粥的在意態(tài)度。
“荷花有毒嗎,?”
陳里仁不死心,,抬起眼睛問他。
銀針試毒實際是很片面的原理,,在現(xiàn)代時,,她曾經(jīng)去某大學(xué)采訪過一位歷史教授,其中他提過銀針試毒的趣聞,。
即在古代社會中,,使用頻率較高的毒物是砒霜(三氧化二砷),由于當(dāng)時技術(shù)落后,,制成的砒霜中含有大量硫化物,。此時,銀針若是插入砒霜中,,銀便會跟砒霜中的雜質(zhì)硫化物反應(yīng)生成黑色硫化銀,,并附在銀針上。
因此銀針試毒只適用于砒霜,,對其余的食物中毒沒有真正的測試性作用,。
“荷花無毒可食,荷葉莖也無毒,,荷子無毒,。”
不僅沒有毒性且能入藥,,味道甘甜去渴潤喉,,清熱解毒。前人吃了幾百年的東西,,皆無人喪命于此,。
陳里仁咬著嘴唇拿起桌上的一只茶杯,舀了些魚粥進去,。農(nóng)生正納悶著她在做什么,,“哐”一聲響,她忽然直接將那只鍋砸到地上,,魚粥盡數(shù)撲撒,。
“你去喊那幫廚丫頭過來收拾,只說世子爺不知怎的發(fā)了脾氣,,一怒之下把鍋給推到地上了,,讓她跟媽子說再煮一鍋,。”
農(nóng)生手足無措地看向張士軒,,他點了點頭,。
“世子,我把這粥送去有名的大夫那查查,,把大夫叫過來未免打草驚蛇了,。我還是有些不放心,千萬叫大力把柴房里的人都看好了,?!?p> 陳里仁自說自話把茶杯里的粥蓋了起來,用手帕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張士軒不容分說地從她手上奪過那只茶杯:“我與你一同去,。”
上了世子的三駕梨花黑木馬車,,陳里仁有些坐立不安地偷偷掀了條車簾的縫,,觀察外邊街道的動靜。接著又氣不過,,她嘟嘟囔囔起來:“你真是同我去什么,,老是這么大排場,即便是有人成心下毒也早知道了,?!?p> “我平日若想上風(fēng)琴樓飲酒,便是三更也大張旗鼓地出去,,而今大白日的有何不妥,?再說,諾大的國公府高門顯赫的皇親貴族,,能隨隨便便讓人毒死了?你的膽子怕是比老鼠的都小,,做什么都大驚小怪的,。”
“可偏又倒好,,外人都怕我,,唯獨你不怕我?!?p> 張士軒慵懶地斜靠在車廂上,,勾起嘴唇道。
陳里仁將身子縮到邊邊角角去,,不太想搭理他,,心里頭有些煩躁,。近日她確實多管閑事了些,擔(dān)心自己是否對國公府太上心了,。
見她扭過頭不看自己,,張士軒正欲調(diào)侃一番,不料馬車忽然停住,,外頭的車夫“吁”一聲,。陳里仁警惕地立馬看向車簾,聽見外頭有個男人隔著簾子恭敬地請打了個招呼,。
“世子爺,,小的是知府家唐大少爺?shù)挠H信,我們少爺在外頭的車廂里,,派小的過來傳話,,說想請您去風(fēng)琴樓吃個早茶?!?p> 她蹙眉看向張士軒,,只聽他冷哼一聲,攤開了手里的玉骨扇對著外頭不耐煩回道:“爺我沒空,?!?p> “這…”外頭的奴仆聲音有些為難:“我們少爺說了,這…如果您不去的話,,他想提醒您…您還欠他一個人情…”
陳里仁雖不曉得那位唐家大少爺是什么來頭,,竟叫張士軒這張俊臉此時陰沉地黑了起來。
“這個唐蘇林…”
張士軒嘖聲掐著手上的指關(guān)節(j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