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姜如海告別后,,趙廷倒也沒繼續(xù)在西城駐留,,而是坐著馬車回到了趙府,。
剛從馬車上下來,,府內(nèi)的門房小廝便小跑著迎了上來,,湊在趙廷身邊低聲道:“大公子,,老爺回來了,?!?p> “老爺說,,讓大公子您一回來,,第一時間就去內(nèi)院書房里見他?!?p> 趙廷聞言,,眉頭緊緊鎖在了一起。
片刻,,他才應(yīng)了一聲,,道:“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p> 趙家身為臨山縣三大豪族之一,這府邸自是修的極為氣派,光是占地面積便不下百畝,,院內(nèi)假山荷池,,庭廊眾多,布置的詩意盎然,。
若不是趙四在前頭帶路,,趙廷一個人還真有可能迷失在這偌大的趙府里頭。
兩人足足走了半刻鐘才來到了趙子期居住的內(nèi)院,。
趙子期此時頭戴黑色高冠,,穿著一身紋飾著暗紅色條理的官袍,顯然是剛剛下值回來還未來得及更換衣裳,。
趙廷走進來時,,趙子期正端坐在主位的紅木椅子上,手里捧著茶盞,,空氣中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
“廷兒,”見趙廷出現(xiàn),,趙子期放下了手中的茶盞,,微笑著招了招手,示意他走進前來,,“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好久不見你來請安了,以前你可是日日都來,,早晚都來的,。”
趙子期這開口第一句話便讓趙廷有些緊張,。
“額……稟報父親,,孩兒最近迷上了讀書,日夜苦讀,,一時間廢寢忘食,竟將給父親母親請安之事忘到了一旁,,真是罪過,。”
趙子期倒是不疑有他,,爽朗大笑道:“難得我兒也有讀書讀到“廢寢忘食”的時候,,哈哈,好,,這是好事啊,,為父和你娘怎么會怪你呢?”
“不過這讀書也需要張弛有道,,讀累了就該歇一歇,,千萬莫要累了身子,。”
趙廷垂下頭,,低眉順眼的道:“父親說的是,,孩兒記住了?!?p> “嗯,,”趙子期滿意的點了點頭,換了個話題,,“今天叫你來還有件事,,就是,那城西的老廟山,,以后就別再去了,。”
老廟山,?
這個地名讓趙廷心中微微一動,,今天他可是不止一次聽到這三個字了。
見他沉默,,趙子期又補充道:“我知道,,你一向喜好打獵,平日里常和姜家那小子去老廟山打些獐子,、野兔之類的,。”
“若是以前無事,,我就任由你們?nèi)チ?,只是如今城里不太平,鉆進來了好些外地人,,尤其是那西城一帶,,亂糟糟的,能不出城就盡量別出城吧,?!?p> 聽了這些話,趙廷不禁生出了一個想法,,看向趙子期試探道:“父親,,我方才在街上聽人說,那老廟山里在鬧山鬼,,那山鬼身高三丈,,生的黑面獠牙,能勾人魂魄,這事兒是不是真的???”
之所以要問趙子期這個問題,是因為趙子期乃是臨山縣的府令,,也就是這座小縣城里的二把手,。
到了他這個地步,好歹也算個人物了,,或許他會知道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消息呢,。
“身高三丈、青面獠牙的山鬼,?”趙子期聞言先是一怔,,隨后面露不耐之色,“哪里來的什么山鬼,?若是真有,,你爹我身為負責(zé)布防臨山縣治安的府令豈會不知?”
“定是那些游手好閑的刁民們無事可做,,這才整日整日的散布謠言,,好引的民心慌亂,自己從中牟利,?!?p> 趙子期說這些話的時候,趙廷一直在觀察著他的神色,。
見他臉上一副十分氣憤的神情,,不似作偽,于是便笑著道:“父親,,孩兒也就是一時好奇,,隨口說說,父親千萬莫要動氣??!”
趙子期擺了擺手,道:“無妨,,只是為父說的話,,你可記住了?”
“記住了,,”趙廷恭謹(jǐn)?shù)狞c點頭,“孩兒今后不再去那老廟山就是了,?!?p> 話雖是這么說,但趙廷的心思卻已然飄向了別處。
鬼神之說,,趙四不信,,父親也不信,甚至連他的發(fā)小姜如海對“鬼神”也是一種半信半疑的態(tài)度,。
但趙廷信,!
別的不說,就光說他從水藍星穿越過來,,還穿到了一副棺材里,,這事兒科學(xué)解釋的通嗎?
前世的趙廷身為華海醫(yī)大神經(jīng)科的主任醫(yī)師,,也算是智商超群,、閱歷豐富。經(jīng)手的事兒愈多,,他便對冥冥中的“鬼神”愈發(fā)感興趣,。
別人對“鬼神”從來都是一副能避則避,敬而遠之的態(tài)度,,唯有趙廷,,不但十分感興趣,而且甚至還曾主動嘗試,,想要引“鬼神”現(xiàn)身一見,,因此也得名,“趙作死”,!
當(dāng)然,,嘗試的結(jié)果是,沒有什么卵用,。
可是他并沒有放棄,,仍然一直嘗試,直到穿越到了這個世界,。
來到這個世界后,,自己“穿越”的親身經(jīng)歷讓趙廷越發(fā)堅信,這個世界一定是有“鬼神”等超自然力量存在的,,只是自己現(xiàn)在暫時還無法發(fā)現(xiàn)而已,。
“哎,要是能讓我發(fā)現(xiàn)一具“鬼神”的尸體,,解剖研究一下就好了,,可惜……”他暗嘆了口氣,如此想著,。
正當(dāng)父子二人漸漸相視無言的時候,,書房的兩扇暗黃色木門被輕輕推開了,。
一個家丁打扮的小廝走了進來,拱手道:“老爺,,二公子回來了,,人已到了府外?!?p> “什么,?”趙子期聽得眉頭緊皺,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泰兒此時不是應(yīng)該在錦州嗎,?怎么回來的如此之快?”
“這,,”小廝搖了搖頭,,“小人不知?!?p> 兩人說話間,,門外一個沉重的腳步聲已然響了起來。
趙廷抬頭望向門外,,只見一位身高有九尺有余,,上半身肌肉高高隆起的青年男子大步走了進來,男子穿著一件略顯粗狂的虎皮大衣,,下身著短褲,,一身江湖打扮。
趙廷本人的身高在男子中已是極高,,有八尺多,,而眼前這身著虎皮的青年男子竟比他還高出一個頭,致使趙廷看他的時候必須得仰頭才能看到全貌,。
光是從此人的外貌打扮,,趙廷便猜出,這應(yīng)該就是自己那位天生神力的弟弟“趙泰”了,!
好家伙,,那雙麒麟臂,一拳下來應(yīng)該能把自己打死,。
正當(dāng)他暗暗猜測著趙泰一個人能打自己十個還是一百個的時候,,面前趙泰的目光卻是緊緊的盯住了他,眼神亮得嚇人,。
“哥,,你還沒死?”趙泰的語氣似是有些激動,,又有些疑惑,。
“……”
趙廷還沒開口,,趙子期倒是一臉不悅的發(fā)話了:“泰兒,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額……”趙泰此時也反應(yīng)了過來,自己方才說的話似乎有些不太禮貌,,“我......我聽府中的下人說,,大哥中了“八仙花”的毒,已經(jīng)涼了……額,,所以……”
“什么叫已經(jīng)涼了,?”趙子期大怒,面下梳理的一絲不茍的胡須都氣的吹了起來,,“這是哪個下人敢如此議論主子,?合該杖斃!”
“這……”
眼見自己這便宜弟弟面有難色,,似乎不想供出那“多嘴的下人”,,趙廷心念一動,笑著開口:“算了,,父親,,左右不過小事耳,不用追究了,?!?p> “哼,”趙子期冷哼了一聲,,不再多言,,轉(zhuǎn)而問道:“小泰,你此時不是應(yīng)該在錦州嗎,?怎么回來的這么急,?”
“難不成是咱們鏢局出了什么事?”
趙泰順勢坐在了趙廷身邊的紅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大口,,這才搖頭道:“這倒沒有,只是我接的這趟鏢,,暫時是送不出去了,。”
“父親也知道,,從咱們青州去往錦州,,沿途大山重重,崇山峻嶺無數(shù),,猛獸毒蟲更是泛濫成災(zāi),,這陸路是無論如何也走不得的,,所以只能順著滄瀾河走水路?!?p> “然而孩兒這次順著河路押鏢,,經(jīng)由滄瀾河在閩安郡的水道之時,才發(fā)現(xiàn),,閩安郡的水道已被當(dāng)?shù)乜じ馔A?,饒是官家的船也沒法借道,更別說咱們鏢局的民船了,?!?p> “水道被封停了?”趙子期的眉頭頓時皺成了一個“川”字,,臉上愁云環(huán)繞,,“你可打聽到這是為何?多久才會開封,?”
也不能怪趙子期如此緊張,,實在是這鏢局的生意乃是趙府最大的財政支柱,這生意要是沒法做了,,那趙府的財政來源至少要少一半,。
光靠著他趙子期身為府令那點可憐的俸祿,是無論如何也養(yǎng)活不了趙府這一大家子的,。
“孩兒聽說,,這滄瀾河閩安郡水道一處,不久前出現(xiàn)了一個什么“滄瀾河廟”,,據(jù)當(dāng)?shù)氐娜苏f,,這截水道已被“滄瀾河大王”選為了道場,這才立廟顯靈,?!?p> “那“滄瀾河大王”喜靜,不允許任何船只從他的道場駛過,。一開始有人不信邪,,開著船就往那閩安郡水道里沖,結(jié)果是去一條船沉一條船,,到如今已經(jīng)沉了十幾條了,,其中還有官家滿載著金銀錢糧的吃水大船?!?p> “按說這種朝廷設(shè)計的大船,,除非是在海上遭了風(fēng)浪,否則無論如何,,都不應(yīng)該在滄瀾河這種地方沉沒的,,當(dāng)真有些奇怪,。”
“這事兒牽扯到了朝廷,,當(dāng)?shù)氐目だ粢不帕?,這才急急的派人將閩安郡水道給封住了,不允許任何船只經(jīng)過,?!?p> “閩安郡郡府給出的答復(fù)是,船只無故沉沒的原因正在排查,,只要問題一解決,水道就會立刻開封,?!?p> 聽著趙泰細細的解釋了一遍,趙子期眉峰稍緩,,嘆了一口氣,,道:“這叫什么事兒啊,?哎,,只盼這問題能盡早解決吧?!?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