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晃蕩到書館時候,，都已經(jīng)快中午了,，書館依舊是人滿為患,。墨羽四下打量了一下，沒有看到易言的身影,。

　　那就只能自己找文獻(xiàn)了,。

　　墨羽掐了掐的額心，覺得今天自己的狀態(tài)有點不太對,。當(dāng)墨羽抱了許多關(guān)于探索未知靈系的書準(zhǔn)備啃下去的時候,，背后忽然傳來易言的聲音。

　　“探索未知靈系,？這個可和昨天的不太一樣,。”

　　墨羽回頭,，果然看見易言彎眸笑著看她,。墨羽也笑道：“人總是要有探索的精神嗎，好奇是本性,?！?p>　　易言熟練的坐在墨羽旁邊的凳子上，溫聲道：“嗯,，你說的沒錯,。不過就是可惜我昨天摸黑查了許多關(guān)于鳳凰的神話，現(xiàn)在看上去,，嗯,，估計是白查了?！?p>　　墨羽聽出來他這話里明晃晃的討好之意,，一瞬間竟然生出來一種受寵若驚的感情來：“那倒也不是，對于我來說，有關(guān)于鳳凰的話題永遠(yuǎn)不會過時,。如果易言兄愿意,，我洗耳恭聽?！?p>　　“是關(guān)于未央城的,。”易言也不拖沓,，說的言簡意賅：“未央城除了在南城記事里出現(xiàn)過,，還在無常錄里潦草的記述過,?！?p>　　墨羽皺眉，云夫人給她留下很多書籍,，或出自她手或由她挑選,，全是經(jīng)典書籍，墨羽也都多多少少都看過,，但是這本書,，墨羽確定沒有聽過：“無常錄是什么？”

　　“你沒聽過也是應(yīng)該的,。無常錄第一次出現(xiàn)時,，是在舊歷和新歷交接的混亂時期，里面記錄了許多嗯……”易言想了想,，換了比較委婉的表述方式：“許多過于血腥的大型祭祀殺人陣法,。”

　　“除此之外,，這本書還記錄了歷史上許多足以推翻正史的秘史,。此書作者并沒有著名，后來人整理時候發(fā)現(xiàn)這本書很可能不是由一人獨立完成的,?！?p>　　“關(guān)于這個，坊間有一個很有趣的傳聞,，說是這本書是由一個家族來撰寫,，從上古一直到記錄到新歷初期?！?p>　　“胡扯,。”墨羽看易言頓住,，及時出聲發(fā)表觀點,，表明她在認(rèn)真聽：“上古到新歷將近兩千年的時間，怎么可能會一個隱秘家族的體系可以這么完美，完美到千年都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p>　　易言點點頭：“嗯，你很聰明,。所以這本書很快就以作者不詳內(nèi)容過于不妥當(dāng)?shù)木壒?，被各門各派列為禁書，禁止傳閱,?！?p>　　“而我，三生有幸得到了一本它的拓本,?！?p>　　墨羽看著易言，覺得易言這時候的笑如負(fù)釋重,，像是完成了某種困擾他許久的夙愿一樣,。

　　墨羽甚至覺得，他和那只困在不知名山洞里的朱離火鳳一樣,。說是“被外物困”,，更像是被自己畫地為牢，囚禁在原地動彈不得,。

　　而現(xiàn)在,，易言的表情就像是看著自己落下的鎖被所期待的人拆開一樣。

　　墨羽皺眉不解：“易言兄……”

　　“噓——要仔細(xì)聽我說完哦,?！币籽允持篙p輕點了一下自己的唇，道：“無常錄里記載了許多東西,，其中很多觀點都非常新穎出采,，有些知識也是現(xiàn)在大陸人少知的，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仔細(xì)地看一下,。至于那些陣法，一定不可模仿,?！?p>　　墨羽覺得這發(fā)展不太對。

　　聽這話的意思是,，易言打算把這個珍之又珍的拓本送給她,。可為什么,，他給墨羽的感覺總是有一點怪呢,。

　　“說遠(yuǎn)了，應(yīng)該說未央城的。那本書里的確模糊的記載了未央城的一件事,。說是記載,，更像是嘲諷，它只說了一句話,。未央城因信仰而活,，也因信仰而死，合該永世不得安寧,?！?p>　　墨羽總覺著她在繁雜的信息里錯過了什么。

　　“未央城和前段時間覆滅的云家一樣,，信仰上古瑞獸,，朱離火鳳?！?p>　　墨羽暗自消化著易言的話,，思量過了許久,，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脊骨一寸一寸都是僵硬的,。

　　易言看墨羽沉默著思考，身子自然的傾側(cè)著,，遮住從窗口探來的大半陽光,。他微微側(cè)眸，狹長的眸半瞇著,，里面露出的肆意張揚依稀可以窺見當(dāng)年他的無雙風(fēng)采,。

　　他似乎看到了正午清澈陽光后面那一雙沉默的、窺視一切的眸,，譏諷一笑,。

　　你找到了我們，你看到了我們,，但是,，你能耐我們?nèi)绾文兀?p>　　墨羽回神，易言此時正好垂眸斂去眼底鋒芒,，聲音溫潤道：“對了,，關(guān)于你今天所好奇的，關(guān)于未知的靈系探知方法,。很遺憾,，我對這方面一竅不通?！?p>　　墨羽搖搖頭,，覺得腦袋快被這些有用的沒用的信息撐的快炸了：“沒事，今天的收獲已經(jīng)很大了?！?p>　　“我還沒說完呢,。”易言似乎看出來墨羽的不適,，隨手遞過去杯微燙的茶水：“無常錄上有關(guān)于這方面的記載,。”

　　墨羽越來越好奇這本書到底寫的什么了,，便道：“不知我有沒有幸,，可以借易言兄你手上的拓本一觀？我保證,，一個角都不帶折的,。”

　　易言撐頭笑,，點了點手底下一本其貌不揚的書,，道：“好。不過我的話,，你全記著了嗎,？”

　　墨羽猛點頭。

　　易言把手底的書滑到墨羽手邊,，道：“今天稍微有點晚了,。我要告辭了，小友,，咱后會有期,。”

　　墨羽壓住書,，抬眸看易言：“再坐會吧,，我能看完?！?p>　　易言起身,，也看著墨羽。狹長的眸輕輕一瞇,，里面藏不下的陰戾頓時消散無影,，竟然是一個如同初出茅廬的少年一樣、纖塵未染的笑,。

　　拂袖,，轉(zhuǎn)身，邁步而走,。

　　像是一個豪氣萬丈的勇士,，大口喝完了最后一碗烈到嗆喉的酒,，然后慷慨赴死。

　　墨羽心里一頓,，仔細(xì)回想了易言的話,，終于發(fā)現(xiàn)了異樣。

　　今天易言說的話,，每一個字句都像是一個備受滄桑的老者對后輩的淳淳教誨,。

　　不，不止是今天,，昨天也是,。只是今天尤為明顯而已。

　　墨羽終于從易言帶來的許多信息里,，抽絲剝繭,，發(fā)現(xiàn)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信息,。

　　易言知道她是云旎,。

　　從一開始，看到墨羽的第一眼就肯定的那種,。

　　墨羽立刻追出去,，哪里還看得見易言的身影。墨羽捏緊手中的無常錄,，草草翻了幾頁,，卻被一股沖天的腐朽味道嗆的不行,。

　　這個無常錄,，恐怕不是什么后世拓本，而是實實在在的原本,。

　　墨羽捏著無常錄,，看著易言消失的方向。

　　那么易言,，你又是誰,？來這里，就是為了把這本書送到自己手里嗎,？

　　墨羽垂眸,，視線落在書的扉頁上。

　　扉頁上只落了四個字,，這四個字應(yīng)當(dāng)是女子所寫,，字形略微秀娟。但是四個字字筆畫凌厲如刀,，尤其是柳葉的捺尾,，像極了把出鞘的寒芒,，

　　“諸相無常”

　　墨羽面色寒如冰,。

　　這是她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