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紈在玉女峰石壁前見到了同樣帶傷的月西樓。
那時候的他剛剛揮別了母親,，想親眼看一看石壁上自己的名字。
如今柳紈站在石壁前,，親眼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出現(xiàn)在了玉女峰的名人石壁上，前面也如愿排著“月西樓”三字,，二人緊緊相依,。
“你為何要讓我？”
月西樓捂著仍在作痛的傷口,，目光凌亂地看向柳紈,。
夜色下的月西樓迎風(fēng)而立，身影單薄,，仿佛一棵纖弱的小樹,。
她在房中想了許久,，都沒想通這小道士為何要故意讓出第一的位置。
月西樓自知,，若是正面對打,，她不是柳紈的對手。
柳紈一臉沉靜地看著月西樓,，口氣清淡：“沒有為什么,，只是不想出手太重傷了你?！?p> 見月西樓一臉疑云,，他又補充道：“我從不傷害女人?！?p> “你這話只能騙騙你自己,。”月西樓上前一步,，抓起柳紈的衣領(lǐng)：“不是靠實力拿的第一，我不想要,?！?p> “那你大可以現(xiàn)在就去稟明龍盟主他們，告訴他你不想要這第一,?！?p> “你敢嗎？”
柳紈甩開月西樓冰涼的小手,，款款道：“從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就看到了你眼里渴望求勝的野心。第一名對你來說是一件急切想要達成的事情,，但這對我而言,，實在可有可無?！?p> 月西樓聞罷,，心頭更是不服。她“噌”地一聲拔出碧水劍,，想也沒想便指向了柳紈的胸口,。
“所以你在憐憫我？”月西樓語氣堅硬,，一臉的倔強：“我不想要你的施舍,。”
“女孩子,，別太要強,?！?p> 柳紈目光如水般地看著月西樓，伸出一只手徐徐別開碧水劍：“你也不用謝我,，這都是你應(yīng)得的,。”
說完柳紈提步要走,，被月西樓伸手?jǐn)r下：“那你,，把這個拿著?！?p> “這是什么,？”
“碧水劍劍鞘上一顆碎了的寶石?！?p> 月西樓攤開掌心,，顯出一顆殘缺的綠寶石來。那寶石并不算大,，原只是作為裝飾嵌在碧水劍劍鞘上,，現(xiàn)下被拆下，就只是一顆普通的寶石,，抵不上什么價值連城的寶貝,。
“你送我這個干什么？”柳紈接過那碎石,，對著月光仔細(xì)端詳：“一塊碎了的寶石,，我還以為是什么難得的寶貝?！?p> “我不比其他女孩子家,，”月西樓無奈地搓了搓手，表情黯淡了幾分：“也沒什么珠釵玉環(huán)的可以相送,?！?p> “索性就從我那配劍上摳下一顆碎寶石給你，權(quán)當(dāng)是我感謝你了,?！?p> 沉默片刻，月西樓伸頭試探道,，“你不會嫌棄吧,？”
“你猜?！绷w合上手掌,，將那寶石牢牢攥在手中，眉眼暈上幾絲笑意：“但是你把我的司雀給打死了,，這筆債我們還得另外算,?！?p> “這……”
“玄宗門的司雀統(tǒng)一源自不周山，我的司雀,，是掌門親自去不周山為我遴選孵化的,。你想賠我，除非……”
“除非什么,？”月西樓抬了抬頭,，滿目希冀地看著柳紈。身前的柳紈一臉神秘,，搖頭晃腦,，就是閉口不談。
“除非什么,，你快說呀,。”
“除非你答應(yīng)我,，傷好了以后,，陪我去不周山一同找一個新的司雀蛋?！绷w看了眼陷入沉思的月西樓,，拂袖道：“不愿意算了，我不勉強,。”
“我答應(yīng)你,?！痹挛鳂歉狭w，步履焦急：“我答應(yīng)你就是了,?！?p> “是真心的嗎？”
“是真心的,?！?p> “那就好?！?p> 兩人一前一后往玉女峰雅苑方向走去,，空蕩的山谷間余音不絕。石壁上新刻的名字依然鮮明醒目,，“月西樓”的旁邊,，正對著“柳紈”二字，繾綣難分……
且說暮沉舟這邊,，倒絲毫沒了什么愜意,。
宋巍之當(dāng)眾發(fā)難,，要錦樂門必須給一個說法。論武不得重傷他人,，如今愛徒身受重傷,，還平白丟了原本勢在必得的論武第一，這口氣,，換做是誰估計都咽不下去,。
眾掌門就這樣齊聚在絕情門大堂內(nèi)，等待龍盟主現(xiàn)身主持公道,。
須臾,，龍朔帶著秦浪一路帶風(fēng)地進了大堂。未待眾人開口,，龍朔正色道：“與其在這里爭執(zhí),，倒不如問問當(dāng)事人自己的意思?！?p> 話音剛落,，一弟子快步跑進堂來。見八大掌門齊聚于此,，來不及行禮,，只道：“門外玄宗門弟子柳紈與錦樂門月西樓求見?！?p> 龍朔微微點頭默許,，與眾掌門抬眸向正門方向望去。
只見柳紈披著一件鴉灰色玄元外袍,，面色沉靜地向前走來,。他的身后，跟著同樣病態(tài)懨懨的月西樓,，只因來時匆忙的緣故,，她還來不及做什么裝扮。一頭散發(fā)就這樣亂蓬蓬地搭著,，毫無女子工整之意,。
二人齊步屈膝行禮，向掌門們雙雙叩了一拜,。
“你怎么跑出來了,？不是讓你好好躺著嗎？”宋巍之一臉愛徒心切,，憐惜之情溢于言表,。他忙不迭上前扶起柳紈，不忘向旁邊的月西樓送去一抹譏冷眼色,。
柳紈緊了緊身上的袍子,，解釋道,，“還請諸位掌門放心，徒兒與這位錦樂門的姑娘,，已經(jīng)達成和解,。她私下里已經(jīng)與我道過謙了，我也已經(jīng)原諒了她,?！?p> “可你身上的傷……”
“不打緊?！绷w握了一握宋巍之的手,，面帶微笑：“只是掌門，徒兒有一事求你,?！?p> “但說無妨?！?p> “月姑娘打殘了我的司雀,，我們二人約定，待傷口痊愈后要去不周山再找一只新的司雀蛋,，且算是她對我的賠禮,。”
“這樣也好,?！饼埶窙]等宋巍之應(yīng)答，兀自接過話茬：“論武貴在促進八門間情誼,，能夠一笑泯恩仇,，那就最好不過了?！?p> “月牙兒，你答應(yīng)他了嗎,？”暮沉舟看向身前,，語氣清淡：“你若是答應(yīng)了，為師也準(zhǔn)許你與他同去不周山,，只是你們一路小心便是了,。”
“我不同意,！”
一直站在暮沉舟身后的蘇念突然從弟子隊伍中走了出來：“不周山山高水遠(yuǎn),，猛獸成群，讓師妹與他前去,，實在讓人不放心,?！?p> “這位小弟子所言極是?！彼挝≈H為贊許地看著蘇念,，話鋒一轉(zhuǎn)：“兩個大病初愈的人，去那樣偏遠(yuǎn)的地方,，司雀不要也罷,，回頭為師再送你一只新的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