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光明正大的亞索
元一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在夢里,,瓦羅蘭仿佛變成了一臺絞肉機,數(shù)以千萬的生靈在這塊大陸廝殺,,天空中到處飛翔著暗紅色的光波,,這些光波落在戰(zhàn)場上卷起了一朵朵巨大的蘑菇云,人,、獸,、仙靈的慘叫聲不絕于耳。
這慘烈的景像讓元一不禁想起了曾經(jīng)在網(wǎng)上看過的一個核戰(zhàn)模擬視頻,,二者的末日景象如出一轍,。
他漂浮在空中努力搜尋著光波發(fā)射的媒介,直到他看到了不遠處的自己正在操控著的一枚紅水晶,,此刻正對著洶涌的人潮正火力全開,。
“不要!”
元一驚醒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躺在一張木床上,,他的傷口已經(jīng)被妥善的包扎了起來。
他最后的意識停留在艾瑞莉婭對他說:“歡迎你回家,?!敝螅闶裁炊疾恢懒?。
元一試著在屋內(nèi)喊了幾聲貓爺,,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yīng)。他起身,,披上一件衣服向門外走去,,艾歐尼亞深秋的冷風(fēng)迎面吹得他一哆嗦。
“孩子,你醒啦,!”
一個圓滾滾的老婦人站在曬場拿著耙子向他奮力揮手,。
正當(dāng)元一揣摩這婦人身份的時候,一位老者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孩子,,你好,。我叫亞瑟.孔德,和你打招呼的是我的妻子瓦莎,,歡迎你來到我家,。”
元一剛要回頭,,突然,,曬場上一個熟悉的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位有著一頭銀色短發(fā)的女人,,身量修長,,裸露的雙臂肌肉線條十分漂亮,她的眼睛很大,,琥珀色的瞳仁里像是住著一片寧靜的海,,和她的表情一樣看不到一絲波瀾。
而更讓元一好奇的是,,在不遠處一棵大樹的陰影下,,一個浪人打扮的劍客正一動不動地望著她。
他曖昧地笑著,,自言自語地說:“原來是這樣啊……”
亞瑟不解的問:“孩子,,你說什么?”
元一趕忙回頭,。亞瑟.孔德是一位精瘦的老人,,皺紋深深地刻在他飽經(jīng)風(fēng)霜的臉上,他一看就是個慈祥的老頭,,眼角好像無時無刻不帶著溫暖的笑意,。
“老先生您好,我叫元一,。不好意思,,借宿一夜給您添了麻煩?!?p> 亞瑟笑著說:“一夜,?孩子,艾瑞莉婭把你送到這里已經(jīng)是三天前的事情了,?!?p> 元一苦笑著說:“看來我的傷勢好像還挺重的,。”
“哈哈,,你盡管放心,,薩克醫(yī)生醫(yī)術(shù)高超。而且我覺得你應(yīng)該慶幸自己當(dāng)時失去了知覺,,因為薩克醫(yī)生的金瘡藥……很烈。不過療效很好的,,我相信再休養(yǎng)幾天你就能痊愈了,。”
元一指了指銀發(fā)女子問:“老先生,,她是誰,?”
亞瑟回答說:“她?她叫瑞雯,,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放逐之刃.瑞雯,,果然是她,!
元一不好意思地問:“老先生,您家有吃的沒有,,我有點餓了,。”
亞瑟連忙說:“有有有,,我這就去廚房給你拿新蒸出來的饅頭,。”
元一一口氣吃了五個饅頭,,兩大碗粥,,還有兩盤小菜。他吃得越多,,亞瑟.孔德笑得越是慈祥,,像是在看自家孩子吃飯一樣。
當(dāng)他吃完飯再一次站在門口向曬場眺望,,已經(jīng)是半個小時以后,。瑞雯還在勞作,而那個劍客也依然沒走,。
元一看著那劍客的裝束,,便知道那人必定是疾風(fēng)劍豪.亞索無疑。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原來他喜歡的人竟然是瑞雯,。
其實,,亞索站在那里已經(jīng)三個小時了。
她看起來又瘦了一些,,不過氣色很好,,翻玉米時偶爾還會自己笑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她笑的時候,,亞索也不自覺地跟著笑。在外面流浪的時候總是怕她過得不快樂,,現(xiàn)在看來這靜好的歲月才是她最好的歸宿,。
安心了,也不知道這一次的安心能再支撐他流浪多久,。
“疾風(fēng)劍豪.亞索,,你不是要浪跡天涯嗎?為什么回來,?”
艾瑞莉婭的聲音十分冷漠,,像是在與敵人對話。
亞索又看了瑞雯一眼才戀戀不舍的轉(zhuǎn)過身,,他的臉上寫滿了落寞:“想她了,,回來看看她過得好不好?!?p> 艾瑞莉婭說:“作為‘御風(fēng)劍術(sh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傳人,,你心里比誰都清楚:艾歐尼亞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你的力量!可是你卻選擇了自我放逐,。請你馬上離開這里,,我的守護區(qū)不歡迎你?!?p> 亞索揉了揉自己的胡茬,,常年露宿野外的風(fēng)霜讓他整個人顯得無比蒼老,連談吐的神態(tài)都是一副“知天命”的老氣橫秋,。
“艾瑞莉婭,,我敬佩你百折不撓的精神,敬佩你在每次戰(zhàn)爭首當(dāng)其沖的勇敢,,更敬佩你在小小年紀(jì)就有為了保護弱者不惜犧牲自己的覺悟,。我何嘗沒有像你一樣年輕過,何嘗不是曾滿腔熱血地想要將諾克薩斯的侵略者永遠趕出艾歐尼亞,??墒俏曳噶舜箦e,我的老師素馬長老雖不是我所殺,,卻是因我而死,。逃亡的這些年,,我殺死了太多追殺我的劍派門人,連我大哥永恩都死在我的劍下,。即使素馬長老的命案已經(jīng)沉冤昭雪,,可是我背負上的那些人命呢?他們再也無法復(fù)生,!”
艾瑞莉婭說:“艾歐尼亞議會同情你的遭遇,,并且已經(jīng)赦免了你的罪行。亞索,,我想不明白:你連間接殺害你恩師,,將你推入苦海的瑞雯都能原諒,甚至還愛上了她,。為什么你就是無法原諒自己,?”
亞索轉(zhuǎn)過身,,聲音顫抖地說:“艾瑞莉婭,,你別再逼問我。我走就是,?!?p> ?艾瑞莉婭恨聲說:“如果在納沃利再讓我看見你一次,我會直接用刀鋒跟你打招呼,!”
說完,,艾瑞莉婭閃身消失在原地。
亞索沉沉地嘆了一口氣,。他不禁再一次回想起了那個夜晚:負責(zé)守衛(wèi)素馬長老的自己,,妄想以一己之力扭轉(zhuǎn)峽谷戰(zhàn)場中艾歐尼亞軍的困局,他擅離職守,,將素馬長老獨自留在了村子里,。當(dāng)晚,素馬老長老應(yīng)允瑞雯用疾風(fēng)劍術(shù)毀掉她那把符文大劍,,卻在執(zhí)行的時候發(fā)生了意外:一片從劍上崩出的刀刃奪去了長老的性命,。
之后便是他十年如同逃犯一般的日子,隨著他手上沾染同門的鮮血越來越多,,他漸漸地在逃亡的道路上迷失了自己,。從此,家國,,是非,,正邪在他的內(nèi)心越來越淡漠。他甚至認為,,風(fēng)餐露宿的流浪就是他最好的歸宿,。
“你是風(fēng)男嗎,?”
亞索右手的拇指將長劍從鞘中推出了一截,一陣清風(fēng)縈繞在他的手上,。
“何人,?”
元一笑著擺了擺手:“別緊張,我是元一,?!?p> 亞索皺著眉頭問道:“你很臉生?!?p> 元一說:“因為我不是艾歐尼亞人,。”
“找我何事,?”
元一撓了撓頭說:“你……是不是喜歡瑞雯,?”
亞索老臉一紅:“誰……誰說的!”
元一說:“你不喜歡她為什么偷偷看了她那么久,?”
亞索就像犯錯被抓了現(xiàn)形的熊孩子:“我沒有,!我沒有偷偷看!我是正大光明的看,!”
元一疑惑地說:“可是正大光明為什么還要隔了八十丈遠呢,?好吧,既然是正大光明,,那我去告訴瑞雯一聲吧,!就說‘有個劍客大叔正在樹下正大光明的看著你?!?p> 亞索惱羞成怒:“你敢,!”說完,他竟拔出了長劍,。
元一的臉色沉靜如水:“你要是敢動手,,除非你殺了我。你要是殺不死我,,我但凡還有一口氣在,,那我可就要讓全村的雞鴨鵝狗貓都知道你在偷窺瑞雯了哦?!?p> “小崽子你威脅我,!”
元一搖了搖頭:“我沒有半點想要威脅你的意思。你和瑞雯都是我玩游戲時特別特別喜歡的英雄,。所以看出你喜歡她,,我心里說不出的高興。我希望你倆可以在一起,?!?p> 元一的態(tài)度非常的誠懇,。亞索雖然不知道元一說的游戲是什么,可他知道這個少年并不是在惡意調(diào)侃自己,。
他嘆了口氣,,幽幽地說:“不合適。我對她來講......太老了……”
元一說:“真愛面前年齡不是問題??!瑞雯多大?”
亞索說:“二十七,?!?p> 元一問:“你呢?”
亞索說:“四十二,?!?p> 元一著實是吃了一驚:“你有這么老?”
亞索有些不好意思:“虛歲,,虛歲……”
元一被他氣樂了:“再虛也虛不出十歲?。∪投叩惯€般配些,?!?p> 亞索急了:“我他媽就說不合適,,你他媽的非得問,!”
元一看了看瑞雯,又看了看亞索,,沉思了一會說:“雖然我沒有談過戀愛,,不過你先表個白吧!世宇哥以前勸森明哥表白的時候說過這么一句話‘大不了人死鳥朝天,,成了就做情侶,,不成就做兄弟,去,,剛一波正面,!’我覺得放在你身上,應(yīng)該是‘成了就做情侶,,不成就做父女,。’亞索,,與其你這么痛苦,,不如放手一搏?!?p> 亞索氣沖沖扔下一句:“老子他媽的也是有??!聽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崽子在這兒嗶嗶!”說完,,他轉(zhuǎn)身就往林子里跑,。
元一招了招手,示意不遠處的貓爺鉆進他身體里,。
“貓爺,,咱們幫幫他!妮蔻被動技能:天生幻魅,,我們走,!”
亞索回頭,看見一個一模一樣的自己向瑞雯大步走了過去,。
“瑞雯,,聽好了: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