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話說得不少了,,教堂守密人沒再開口,,他站起身來,,朝高臺上的雕塑走去,最后在離雕塑大概兩米不到的位置停下腳步,,頭微微抬起,,像是在做著某種禱告。
羊帆也沒去打擾他,,繼續(xù)回頭看著第三幅壁畫,。
一個人類跪在一顆巨大的龍頭前,身子前傾,,做傾訴狀,,一臉奸笑,手指著一旁抱著一個嬰兒的女性,,她神情溫和,,慈祥地看著懷里的孩子。
“知道她是誰嗎,?”
守密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敢情你還真是npc啊,!
羊帆心里吐槽道,,這種觸發(fā)式劇情是不是有點詭異。
“一個偉大的母親,?”
可惜眼前沒有選項,,還得羊帆自己組織語言。
“她確實偉大,,存粹地沒有任何雜質(zhì)……”
守密人的話語中,,似乎有著一絲……眷念,?
“可人類并不存粹,就連神話里的祂們也是如此,?!?p> 在羊帆看來,智慧本就具有混沌的一面,,很難說清楚一個人的特性到底是什么,,赤子之心有時候是贊揚,但某種時候,,或許也是愚昧的代名詞,。
“不,只有人類才會如此存粹,,這是主的敘言……”
守密人平靜地說道,,但他似乎并未有辯駁的意思。
“你說起你口中的主時,,似乎不以為然……”
這一點讓羊帆感到奇怪,,哪怕有一點信仰,也不至于說起自己的主來如此平淡,,這教堂守密人真的信仰他的主,?
但現(xiàn)在羊帆想到問題是,他繼續(xù)看下去,,這個貌似“講解員”的家伙會不會繼續(xù)說下去,?
就在羊帆準備轉(zhuǎn)過頭去看向第三幅壁畫時,又一名身著黑衣的男人走了進來,,他一進教堂,便直往守密人走去,,在即將達到守密人身邊的時候,向羊帆這邊側(cè)過頭,,那包裹地嚴實的腦袋,,羊帆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看向他時的那雙眼睛讓他記憶深刻,。
那是一雙布滿血絲的眼,,里面潛藏著不為人知的瘋狂,僅僅只是對視的瞬間,,羊帆就感覺到一陣驚悚,,那是本能對異類的抗拒。
“守密人,,請告訴我關(guān)于主的訊息,!”
黑衣男人貌似恭敬的態(tài)度下,卻有著不容違逆的堅決,。
守密人轉(zhuǎn)過身,,搖了搖頭,在他看來,,眼前這個人已經(jīng)瘋了,。
“我再說一遍,守密人,,請告訴我關(guān)于主的訊息?。 ?p> 黑衣男人聲音洪亮起來,,就像突然放大音量的播放機,,讓壁畫前的羊帆感覺到一陣不適,連忙捂住自己的耳朵,。
“你已經(jīng)陷入瘋狂,,醒醒吧!孩子,,主在看著你呢……”
守密人的語調(diào)依然平靜,,平靜地仿佛不起漣漪的死水。
“哈哈哈哈……”
黑衣男人抱著腦袋,,一邊笑著一邊跪在地上痛哭流涕,,似乎心里承受著巨大的煎熬。
“我又聽到了那個聲音了,,祂在深淵底下呢喃,,從早到晚,我已經(jīng)一腳踩進了懸崖,,只有主能救我,!”
守密人再次搖頭,說道:“主不能救任何人,,能救人的,,只有人自己,孩子,,堅強起來吧,!”
撫慰的話語帶給黑衣男人片刻的安寧,讓他的情緒穩(wěn)定下來,,不遠處聽到這席話的羊帆,,也頓覺心里一片安寧,守密人的話語中似乎夾雜著某種能夠讓人平靜的魔力,。
不一會兒,,黑衣男人走了,,走之前的一眼與羊帆的對視中,那瘋狂之色已經(jīng)全然不見了,。
“你很擅長安慰人,?可你似乎并不是神父?還有,,剛才你似乎褻瀆了自己的主?”
一連串的問話中,,守密人轉(zhuǎn)過身來,,像個npc一樣緩緩說道:“他需要的只是一個發(fā)泄的途徑,主也不會介意他人的詆毀……”
羊帆聳了聳肩,,一向作為杠精小能手的他,竟然發(fā)現(xiàn)對方無縫可鉆,,那種對一切都不在意的態(tài)度,,簡直就是杠精毀滅機。
咚……咚……咚……
三聲鐘響,,正當羊帆詫異時,,只見守密人不再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步子極快地朝教堂外走去,。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心生好奇之下,羊帆顧不得還未看完的壁畫,,趕緊隨著守密人沖出教堂……
天際的云層壓得更低,那一片墨色的云里,,某些龐然大物若隱若現(xiàn),,可惜看不太清。
教堂的頂部,,銅鐘無人敲擊,,卻自動響起,來到教堂外的守密人看向天際,,高聲呵道:“爾等真要越界,?,!”
沒有回答,跟出來的羊帆看見那云層依然在緩緩向下壓來,,好似天空塌下來一般,,一股說不出的壓迫感,,讓羊帆的肺部極為難受,每次呼吸進來的空氣都感覺粘稠了許多,。
守密人的呵斥聲宛如螻蟻在警告,,未起絲毫作用。
此時,,突來風嘯聲在教堂外的公園上空卷來,,公園里,釘在地上的椅子被強行拔起,,一棵棵大樹傾倒,,片刻后,風柱成形,,接連整個天地,,直朝守密人而來。
“回教堂,!”
守密人背對著羊帆,,聲音低沉地提醒到,看樣子,,他似乎想要獨自一人面對似要撕碎一切的風柱,。
回到教堂里面的羊帆,竟發(fā)現(xiàn)這充滿毀滅性的風災(zāi)無法影響教堂內(nèi)部,,而那守密人,,站在那肆虐的風柱之前,沒有絲毫動搖,,他抬起頭,,仰天看著那無邊無際的墨色云層,仿佛不曾將迎面而來的天災(zāi)放在眼里,。
看見這匪夷所思一幕的羊帆,,心中一陣悸動,對抗自然的偉力總是讓人感到熱血沸騰,,哪怕其中的主角并非自己,。
守密人前方,風柱近在咫尺,,停下肆虐的腳步,,整個公園已經(jīng)被摧毀得只剩一張地皮,一切的景物都在剎那間消失,,狂風嘶吼著,,想要吞沒守密人,可任由其如何怒吼終究無法再前進一步。
羊帆沒有看到守密人做過任何動作,,席卷一切的狂風就宛如一只聽話的乖寶寶,,不敢傷人分毫,此刻的守密人,,好似一個高高在上的神祇,,天災(zāi)不加其身。
這時,,羊帆想到了他接收斬龍法傳承時,,所見到的那柄在水里燃燒的火焰之劍,不知比起眼前的壯闊之景,,到底誰又更勝一籌,?
教堂里的燈火不曾受到半點影響,平靜地照耀著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與教堂外仿佛兩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