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許姓男子高舉木劍,,奮力砍在怪物的左臂之上。
他這一劍起碼用了八成力道,,卻仍只砍進去兩寸多深,。
“這畜生死了也還這么硬,。”陸自興皺了皺眉道,。
許姓男子點點頭表示贊同,,高舉木劍準備再來一次,,道:“這種成熟的鬼物,哪一個是好......”話未說完,,他下意識地往旁邊一跳,,猛喝道:“散開!”
然而為時已晚,。
黑色怪物脖子上的肉瘤忽然裂開兩條縫隙,,露出薄皮下一對灰白色眼珠。眼珠之中充斥著痛苦與怨恨,,倏地一轉,,看向面前兩名少年。
那兩名少年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一只大手撈進懷里,。與此同時,旁邊一名少年忽覺后領一緊,,脖子竟被鬼物另一只手給揪住了,。
那黑色怪物左手一提,張開兩排白若新瓷的鋒利尖齒,,“喀嚓”只一口,,便咬掉了手里那名少年半邊身子。
最后一名少年這才反應過來,,大叫一聲倉皇往洞口逃去,。剛跑幾步,腳下便是一滑,,被一只大手倒拎起來,。
自此四名少年,兩名被鬼物夾在腋下,,一名早身首異處,,最后一名也是被其倒拎在空中,皆為逃出生天,。
許姓男子見它重又復活,,頗感意外,手持藍色木劍抬起頭打量著面前這頭巨獸,。
這鬼物幾乎有一丈高,,壯碩的身軀如同一堵墻,。被他夾在肋下的兩名少年早成了肉餅,,最后一名少年被他怒之下只一摔,也當場沒了性命,。
由于新的腦袋眼睛長在背后,,只見它雙手把住肉瘤,,只一掰,硬是將頭顱轉了過來,。
這一幕讓陸自興看得亡魂直冒,,恨不得找個洞鉆進地底去。
許姓男子雖然也不自禁退后兩步,,眸中卻是毫無懼意,。低頭看了看木劍,,此時木劍之上的藍光已經黯淡了許多。
由于陸自興正靠著墻緩緩向洞外挪去,,因此此時洞窟中央,只有許雪宜與黑皮怪物一人一鬼對峙著,。
鬼物瞪著面前這唯一的活物,,卻沒有立刻出手,而是警惕地盯著他手中發(fā)光的藍劍,,似乎頗為忌憚。
“師兄,,不如先回去,,下次再來獵殺它。這畜生忌憚你手里的青丘桃木劍,,不敢追我們的,。”暗處傳來陸自興的聲音,。
“下次回來它傷勢就好了,,我們更加打不過,?!痹S雪宜搖搖頭道:“我先會一會它,,你在旁邊伺機出手,?!?p> 話音剛落,,黑皮怪物突然伸手往他身上撈去,。
許雪宜反應極快,,倏地讓開,,反手一劍。藍光閃處,,已經削去了它半截食指,。
那怪物吃痛,,連忙含住斷指,不住地吸吮,。
正在這時,黑暗中飛出一支長矛,,正中它的腹部,。
怪物慘叫一聲,連忙伸手去拔那六尺長的黑色鐵矛,,但只一用勁,,立馬疼得哇哇大叫——矛尖上盡是倒刺,,越拔越疼,。
許雪宜見狀趁勢一滾,,一劍擊中它的右腿,,登時只見鮮血飛濺,。
鬼物連披兩創(chuàng),,已經有些慌亂,連忙去抓許雪宜,。手剛伸出去,立馬又是一支長矛射到眼前,。
可巧鬼物忽然間福至心靈,,下意識地張嘴一咬,居然將長矛叼住了,。
陸自興見狀大吃一驚,,心里最后一絲勇氣終于消耗殆盡,于是再顧不得其它,,拔腿便往洞口逃去,。
黑皮怪物右手握住長矛,往洞口隨手一甩,,立馬慘叫聲響起,。
長矛刺穿了陸自興大腿,將其釘在墻上,。
趁它分神,,許姓男子離地跳起,,一劍砍在它脖子之上,。
這一劍力道十足,,將鬼物的脖子幾乎切斷了一半,。
鬼物狂怒之下,,強忍劇痛將腹中長矛拔出,。
許姓男子見狀連忙拔劍后退,。糟糕的是,,木劍似乎卡在了脖子里,,一下沒拔出來,。
待要松手時,這一剎那的遲滯已經釀成了大禍,。
鬼物左手一撈,終于撈住了滑不溜秋的許雪宜的頭發(fā),,右手隨即握著鐵矛奮力一捅,,輕而易舉地將其捅了個透心涼,。然后隨手一拍,,將木劍從脖子上拍掉,。那仍然散發(fā)著淡淡藍芒的木劍在地底甬道的石壁上彈了幾下,,立馬消失不見,。
不過劇痛之下,那鬼物卻是不禁站在原地連嘯三聲,,方才將內心的痛楚釋放出來,。
許雪宜劇痛之中看向洞口,見陸自興已經不知去向,,知道今天難免一死,,心底嘆了口氣,絕望地閉上雙眼,。
那鬼物抬起右拳,,正要一拳結果了他。忽地勁風拂面,,只見一溜金光閃過,,登時右手便是一痛,隨后失去了控制,。
緊接著又是一道金光亮起,,將它第二根左臂斬斷,。
自此,這鬼物四手皆斷,。
第三道金光沒有遲到,穩(wěn)穩(wěn)地擊中鬼物的心臟,。等這副丈高的身軀轟然落地,洞口才緩緩現(xiàn)出兩個人,。
“向......挽劍,?!痹S姓男子認出了黃衣人,。
向挽劍手上輪著最后一把金刀,,笑道:“許雪宜,知道我找上門來了,,還不等我到了再開工。有我這個獵鬼老手在場,,你怎么會落得如此田地?”
“肚......木符......”許雪宜沒有理會它的嘲諷,,而是低頭看了一眼腹部,。
“放心,你我雖結過梁子,,但說起來都是道友。我向挽劍還不是見死不救的人,?!毕蛲靹πΦ?,將金刀掛在背后,,從懷里摸出一疊碧綠符篆來,。兩指捏住其中一張木符,正要往許雪宜肚子上貼去,。
“小心,!”陸寧突然斷喝道,。
話音未落,,從鬼物嘴里伸出的紫舌已經纏住了向挽劍的脖子,。
向挽劍畢竟是老手,,臨危不亂,,鎮(zhèn)定地摘下背后金刀,,在長舌上連砍三刀。
然而金刀雖然鋒利,,卻也只在舌頭上劃出幾道傷痕
“劍......”許雪宜瞪著陸寧,瞥了眼自己后背上的木劍,。
這把木劍,,正是陸寧送給陸自興的那把,。
陸寧會意,連忙上前將劍拔出來,,狠狠斬在紫舌之上,。連砍十幾下,,卻是如同紙刀切革一般,連一道痕跡都沒留下來,。
眼看向挽劍臉膛紫黑,眼神逐漸渙散,,陸寧忽然想起什么,,連忙用左掌握住劍刃,用力一劃,。
木劍刺入皮肉,,登時仿佛生出一張小嘴,,瘋狂地吸吮著鮮血,。
吮吸感來得快去得也快,,等它一變弱,陸寧立馬把劍柄頂在小腹之上,。
很快,,木劍上亮起一顆顆螢火蟲般的藍色亮斑,。雖然極其黯淡,跟其它五把木劍完全無法相比,,但再次揮劍斬下,,紫舌終于應聲而斷。
將纏在脖子上的舌頭解開,,陸寧伸手一摸向挽劍的鼻息,,已經完全沒有了進氣。
半刻鐘后,,陸寧終于確定向挽劍已經死得不能再死,,戚然之際,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轉身奮力在鬼物身上連砍七八劍,。
散發(fā)著淡淡藍芒的木劍切砍黑皮怪物的皮肉,說是熱刀切豬油也毫不夸張,。因此這幾劍下去,,將這鬼物卸成好幾塊。就算它是神仙降世,,只怕也復活不過來了,。
陸寧這才松了口氣,站在空無一人的洞窟里看著向挽劍,。他整根頸骨已經完全被勒錯位,,兩只空洞的眼珠盯著洞窟頂部,似乎十分不甘,。躺在他身旁的許雪宜,則早已鮮血流盡而死,。
在原地呆了片刻,,陸寧手腳冰冷,腦子卻異常清醒,。略一思量后,,先伸手摘下許雪宜的背囊,然后又摘下向挽劍的腰包,。
洞窟內散落了一地的木劍金刀,,木劍有的斷開,有的出現(xiàn)了裂紋,,已經完全不能用,。金刀卻都完好無損。
陸寧將四把金刀背在背上,,提著兩個背包,,頭也不回地鉆出山洞,,沿著上山來的路一路往下走。
到了山腳,,往東走了一個多時辰,,最后實在走不動,他才在山間兩塊大石頭前停下,,心有余悸地靠在巨石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