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樣了?”勞天諾注意到嚴芷的臉龐上擠滿了痛楚,。
“昏過去了,,脈搏雖然虛弱,,但劃算平穩(wěn),?!标憣幰贿厔潣贿叺?。
小舟緩緩蕩入大海深處,,四處見不到一處礁石,只有直線般的單調(diào)天際線,。
勞天諾嘆了口氣:“這事發(fā)生時,,如果我們在場就好了?!?p> 陸寧心里有著同樣的歉疚,,因此也不答話,正在這時,,嚴芷眉頭一皺,,緩緩睜開了眼皮,見到面前熟悉的兩人,,似乎放松了一點,。等見到四周的環(huán)境,,似乎終于舒了口氣。
這一放松下來,,她臉龐登時痛得扭曲起來,,不停倒抽冷氣,渾身哆嗦,。
“怎么了,,嚴道友?”陸寧沖上前去,,俯下身關(guān)切地問道,。
“我……我要生了,?!眹儡颇橆a雪白,額頭沁出汗來,。
“師兄,,你……”陸寧話未說完,勞天諾連忙搖頭:“我沒婚娶過,,不知道怎么接生,。”
“你們不用換,,我自會處理,,你們聽我號令行事……即可?!眹儡品炊顬殒?zhèn)定,,雖然疼得滿頭大漢,雙目卻依舊清明,。
“幫我把褲子脫了,。”嚴芷對陸寧道,。
陸寧一愣,,隨即臉色一正,女子的身體她也沒少看,,深吸一口氣,,輕輕蛻下嚴芷下半身的衣物,將她雙腿打開,。
忽然右手一緊,,嚴芷的手死死地攥住了他的手掌,接著嚴芷額頭青筋暴起,,猛地使勁,,伴隨著無規(guī)律的抽搐,,海面上搖晃的火龍舟,停在了空無一人的海面上,。
勞天諾握住了嚴芷的右手,,心里緊張得不行,他雖活了百來歲,,卻還是處男,。
漸漸的,一只小小的頭顱露了出來,。隨著嚴芷一聲聲嘶力竭的低鳴,,嬰兒響亮的啼哭中,陸寧揮劍斬斷臍帶,,然后脫下柔軟的內(nèi)衣,,將嬰兒裹住。
其時正值夏日,,晚上海風(fēng)帶著絲絲涼意,。嬰兒非常健康,被海風(fēng)一吹,,已經(jīng)停止了哭泣,,眨巴著大眼睛盯著陸寧。
“還活……活著嗎,?”嚴芷聽不見嬰兒的啼哭,,旋即擔(dān)憂地道。
陸寧將小女孩兒遞到她面前,,嚴芷深深地看了片刻,,目中流過一絲疼惜,又淡淡地看了一眼黃耿碩,,眼里再無一絲情緒波動,,伸出手抓過褲子來,用一根手指插入船板上黏濕的血跡里,。指尖顫動,,趴在船舷之上寫了起來。
“你在寫遺書……”陸寧眉頭一皺,。
嚴芷沒有回答,,專心致志地揮動著手指。
不一會兒,,勞天諾突然讀了一下落款:“嚴冰思,。”
這名字聽著有些耳熟,陸寧怔了一下,,隨即想起這個名字不久前正從清心法師口中提起過,。
“她正是清心法師要的人,嚴芷只是她的化名,?!标憣幙粗鴦谔熘Z道。
勞天諾點點頭,,問道:“嚴道友,,你可認識清心法師?!?p> 此時嚴芷已經(jīng)停筆,,聞言只是望著海面沉思。
陸寧俯下身,,在其鼻尖輕輕一抹:“沒有呼吸了,。”
勞天諾看著陸寧懷中的孩子,,臉上一半是惋惜一半是憂愁,。
火龍舟靠岸,,陸寧和勞天諾一人一個,,將夫妻二人抱上就近一座山上,選了個海景迷人的地方掩埋了,。
刻好墓碑之后,,陸寧去漁村內(nèi)買了一些羊奶,隨后便啟程前往雅魚港,。
在雅魚港住了三個月,,等小女孩身子壯實了一些后,兩人最后還是決定將小女孩帶上連山,。
“這小女孩要是命好,,被清心法師收歸門下,可就福分不淺了,?!眲谔熘Z道。
勞天諾不想自己的辛苦付諸流水,,畢竟這幾斤沉火砂可是冒著得罪流沙組的風(fēng)險得到的,。若是因為沒有滿足另一個條件——帶嚴冰思見清心而功虧一簣,他無論如何還是有些不甘,。
因此她決定將嚴冰思的女兒送上山,,碰碰運氣。
不日兩人上了連山,這日秋高氣爽,,陽光明媚,。陸寧和勞天諾在一處雅致幽靜的池塘邊見到了清心法師。
清心盤膝而坐,,握著一根釣竿,,絲線垂入水面,他的心神也便跟著這塘水一般古井無波,。
“前輩,,這是十斤沉火砂?!眲谔熘Z將懷中的木箱放在地上,,揭開箱蓋,露出里面一堆淡橘色純凈已極的礦砂,。
清心捻起一枚,,放在指尖搓了搓,點點頭道:“另一件物事呢,?”說完目光落在陸寧懷里,,見他抱著一名嬰兒,眉頭一皺,,似乎猜到什么,。
“嚴冰思與丈夫黃耿碩被飛鯊幫所害,晚輩已經(jīng)將他們安葬了,。嚴冰思死前臨盆,,生了個小女孩,還留下一封書信,?!眲谔熘Z從懷中取出血書,遞給清心,。
“把她給我,。”清心掃了眼血書,,將釣竿插在地上,,伸手接過女嬰,抱在懷里打量著,。
這女嬰也不怕生,,睜著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清心,兩只黑漆漆的大眼眸里滿是靈動清慧,。
清心愛極,,笑道:“你就是黃邇?以后只怕比你娘還美!”
“前輩,,這女嬰靈氣充盈,,只怕也有修行的天賦?!眲谔熘Z道,。
“把她交給我好了,等她以后長大,,若是有修行天賦,,我自會將她收入門下?!鼻逍牡?。
“前輩,若是沒有天賦,,到時還請告知一下,,容晚輩將其收留?!标憣幍?。
清心點點頭,抱著黃邇站起身,,往住處走去,。
黃昏時分,陸寧和勞天諾走在連山腳下的山路上,,準備先歇宿一晚,,明日再啟程回浮夢山,。
得了這三枚盤龍三花丹,,勞天諾心情大好,一掃臉上陰霾:“師弟,,這第三枚丹藥咱們同時服用如何,?一人一半掰開了服用?!?p> “師兄將這丹藥拿去便是,,我吃一粒夠了?!标憣幍?。
勞天諾將臉一板:“此言差矣,同門弟子最忌諱師兄占師弟便宜,,再說我也不是這樣的人,。回了山,我們立即閉關(guān)服用了這第三枚丹藥,?!?p> “既然如此,那便依師兄,?!标憣幮Φ溃鋵嵥丝棠X海里還有些拿捏不準,,清心名聲并不好,,據(jù)說他生性風(fēng)流,每五年要選一批美婢上山伺候他,,黃邇在他手里,,只怕要學(xué)壞。
“等她到了測靈根的年紀,,得再來一趟才是,,若她不想再呆在這里,我得把她接去浮夢山,?!标憣幇碘狻?p> 勞天諾尚自沉浸在得到丹藥的喜悅之中,,沒察覺到陸寧的心事,。
回到浮夢山后,陸寧吃了半顆蟠龍三花丹,,隨即進入密室閉關(guān),,消化丹藥。周身清涼之意透人心脾,,比之上次服用寒蝕冷心丹尤勝幾分,,陸寧不敢浪費藥力,當(dāng)即催動金丹,,修煉起來,。
就在陸寧閉關(guān)的同時,遠在海外的柔山洞已經(jīng)恢復(fù)了平靜,,仇雨的死沒有令飛鯊幫大亂,,只是如今坐鎮(zhèn)海島的,只剩仇云一人,。
這天午飯后,,手下來報:“三當(dāng)家啟程了,估計明日凌晨回島,?!?p> 仇云放下茶碗,,豁地抬頭,臉上交織著屈辱,、憤怒與怨恨:“好,!且看組長愿不愿看在三弟的面上,給我們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