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寧大汗淋漓地躺在青石之上,胸膛起伏,,臉上盡是疲倦之意,。不過倦容之下,卻是有著一絲苦盡甘來的喜悅,。藥效退后,胸口的憋悶之意果然稍減了一絲,,雖然不多,,但能清晰感知到。
“這蛇的口臭只是聞一聞就有如此威力,,若被蛇息噴中,,恐怕只有等死了?!标憣幮睦镟止?,休息了片刻之后,終于恢復(fù)一絲力氣,,于是從青石床上起身,,去后院井邊沖了個澡。
棗搖道人有時采藥一兩日便回,,有時十天半月也不見人影,,但丹藥卻是留足了給陸寧,,三日一服下來,兩三個月過去,,胸悶確實稍有減輕,。不過距離完全痊愈,只怕還要個幾年,。
陸寧每三天晚上便遭受一次折磨,,整個人比先前明顯憔悴了許多,眼圈漆黑,,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若不是底子好,只怕要被被人當(dāng)成花花公子了,?!标憣幣紶栒甄R子時,不禁暗想,。
偶爾棗搖道人只在附近采藥,,一兩天就回,陸寧無聊之下,,便跟著一起去深山里采藥,。次數(shù)久了,倒也長了一些草藥的知識,。
不知不覺大半年過去,,這天正是秋冬季節(jié),天氣寒暑不定,,棗搖道人從山里回來,,沾了一身露水,第二天便臥病在床,。不過近來有人跟他求一味藥,,他存貨不夠,只得重新開爐煉丹,,不過原料上還少了一味叫紫鶴草的靈藥,。
那人要得急,棗搖道人無法,,只得請陸寧去山里采幾株回來,。
陸寧答應(yīng)得也很爽快,當(dāng)即背了藥簍,,按照棗搖道人指點的路線,,徑往山里而去。走了兩天山路,,終于在一片山坡上找到兩株紫鶴草,。靈藥埋在厚厚的腐草之下,,只有兩三寸高,莖桿露出地面之后,,只有一片草葉,通體紫色,,呈鶴形,,因此被叫作紫鶴草。
將草藥小心采下,,用特制的草紙抱住放入背簍,,陸寧便往回趕去。夜晚在山里吃了藥,,排了一次毒,,上午又睡了一會,直到中午才出發(fā),,因此到栗子洞下時,,已經(jīng)挨近黃昏。
正考慮要不要找個地方歇一宿再趕路,,忽然聽見山對面有人聲,,他這幾個月閑得慌,加上藝高人膽大,,倒也不怕事,,翻過山嶺,只見一塊平地上有幾個人正在打架,。
六個人分成兩幫,,穿肉色長袍的三個人是一伙,另外三名綠衫男子又是一伙,。此時場中一名穿肉色長袍的年輕人倒在地上,,哀嚎不已,被旁邊一名女子抱在懷里,,枕在膝上,。第三人是名漢子,此時正在場中跟一個綠衫男子單打獨斗,。
“柒兒,,去找蓬師兄,今日不能讓這三個畜生把紅巖石搶走,?!碧稍诘厣系哪凶幼齑桨l(fā)白,滿臉血跡,,眉腳上破開一條口子,,顯然傷得不輕,。
“可是……可是伍師兄怎么辦?”少女擔(dān)憂地看了眼場中被打得節(jié)節(jié)后退的青年,。
“你留在這里也沒用,,去罷!”受傷男子聲音有些焦急,。
那少女聞言,,抹了把淚,又看了場中漸漸不支的青年男子,,猛地一咬牙,,狠下心往對面山坳里去了。
旁邊觀戰(zhàn)的兩人也未去追趕,,嘿嘿笑道:“現(xiàn)在去搬救兵,,哪里還來得及?”
滿臉是血的男子氣喘吁吁,,揮舞著兩只手,,渾身搖擺,似乎隨時要倒下,。但被對面那人以及掃堂腿掃中小腿,,兀自挺立著,甚至回了一爪,,刺啦抓破對手胸前的衣服,,只是指甲劃過,只帶出三條淡淡的血痕,。
接著便是啪啪兩聲,,下巴連吃兩記重拳,眼前一黑,,終于支撐不住,,倒在地上。對面那斷眉青年撲上來,,著地一記擺拳,,砸在血臉青年頭上。
“不可殺人,!”躺在一旁的男子喝道,。
血臉青年躺在地上,抽搐了兩下,,旋即仰躺在地,,眼神渙散,再無一絲斗志,。
“還是挺硬的,?!睌嗝寄凶訙喩砩l(fā)一股兇悍氣息,嘴角掛著一絲譏笑,?!俺粤宋沂畮兹尤徊诺瓜隆?p> “劉得權(quán),,不要囂張,,等我?guī)熜诌^來,沒有你好果子吃,?!钡叵碌哪凶优?。
“你們白霞山就是這點出息,。你妹妹卜柒,今天碰到你們兄妹,,正好跟你說個事,。”劉得權(quán)走到男子面前,。
“關(guān)你什么事,?”男子盛怒道。
“我弟弟是自從見到你妹妹,,從此茶不思飯不想,,正巧要上山去提親,你卜客來在,,正好可以給我在他岳父面前美言幾句,。”劉得權(quán)笑道,,轉(zhuǎn)頭看向背后一名羞澀的少年,。這少年一身腱子肉,不必兩位哥哥瘦小,,也是斷眉,,四方形的下巴跟犀牛般健壯,渾身沙發(fā)一股堅不可摧的力量感,。
他羞澀一笑,,既不搭腔,也不否認,。
卜客來看了一眼劉得錢,,見他一副熊樣,冷笑道:“你想得美,,我妹妹就算是嫁給豬狗,,也不會嫁去你們家,。”
“你這話就過分了,?!眲⒌脵?quán)笑容一斂,握緊拳頭,,身上煞氣隱隱,。
“怎么?你要打死我,?盡管來便好了,,我白霞山都是不要命的好漢。你今日打死我,,看你怎么給你師傅交待,。”卜客來冷冷地看著他,。
“你是有恃無恐了,。”劉得權(quán)氣極反笑,,噼里啪啦捏了一陣拳頭,,作兇惡狀。
卜客來卻是一言不發(fā),,眼里沒有絲毫懼意,。
劉得權(quán)走上前來,一腳踏在他胸口之上,,他也是咬緊牙關(guān),,一聲不吭。
“是條漢子就平時多修煉,,不要偷懶,。被我?guī)紫铝痰固稍诘厣涎b英雄算什么?!眲⒌脵?quán)毫不留情地譏諷道,,轉(zhuǎn)過身走到血臉青年身前,彎腰探手,,摸出一枚兩個拳頭大小的紅色晶石,。這晶石看著堅硬,但落入他手,,輕輕一捏,,竟輕易地凹陷下去。
“大哥,他血流得這么多,,會不會殘疾,?”劉得錢一指卜客來右臂。
卜客來手臂以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著,,顯然骨頭已折,,最觸目驚心的是右肩上破了兩個血洞,鮮血流了一地,。
“他師門絕技竟斗不過我半路學(xué)來的指法,,且讓他吃點苦頭罷?!眲⒌脵?quán)哼了一聲搖頭道,。
正在這時,從山上走下來一名麻衣漢子,,上身只有一半穿著衣服,,露出大片古銅色的筋肉,塊壘分明,,力量感十足,。
“這么欺負這位朋友,,豈不有些過分,?”麻衣漢子笑道。
劉得權(quán)打量了他一眼,,臉色登時漆黑:“你是苦橘派的畜生,?”
“為何見面就罵我?”麻衣男子呵呵一笑,?!拔医旭樐埽墒怯忻值?,并非畜生,。”
劉得權(quán)見他油腔滑調(diào),,將紅巖石放入懷中:“既然你想打抱不平,,這兩人就讓給你好了?!闭f著沖劉得錢與劉得能努了努嘴,,往山路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