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了……”
牽著馬兒,,望著眼前高大威武,,駐守著精兵甲士的城墻,向淵的心中也有些微微激動,,諸陽是距離廣陵最大的城市。
偌大的城門口,,來往的販夫走卒,,行商學(xué)者都有秩序的在城門口排起了隊伍,接受著城門守軍的檢查,,然后進(jìn)入諸陽,。
身材高大,魁梧不凡的向淵在人群中顯然是十分顯眼的,,尤其是當(dāng)向淵牽著馬走到了負(fù)責(zé)檢查的守軍面前時,。
身高一米九多,體格壯碩的他比面前的守軍幾乎要高一個頭。
面對守軍時,,低頭俯瞰,,濃重的陰影和身上的氣息,讓負(fù)責(zé)檢查的守軍都不自覺后退了一步,。
“請問可以了嗎,?”
被向淵這么一問,愣神的守軍連忙匆匆檢查了一下面前這個大漢的行裝,,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違禁品后,,將其放進(jìn)了城中。
進(jìn)了諸陽,,看到遠(yuǎn)比廣陵還要富麗繁華的城中景象,,向淵微微露出了一絲笑容。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永遠(yuǎn)窩在一個地方,,哪里能見到更多的世面。
來到諸陽后,,向淵并沒有急著去找王沖口中的貫一門,,畢竟他對于這個貫一門并不了解。
雖然王沖篤定的語氣,,說明了只要拿出信件和半塊銅幣,,貫一門就一定會接受他。
但是自古人心險惡,,王沖在廣陵待了這么多年,,貫一門是否還和他印象中的一模一樣,這無人知曉,。
為了妥善起見,,向淵還是決定現(xiàn)在這諸陽城里住下,四處探一探這貫一門的風(fēng)氣,。
萬一這幾十年里,,貫一門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人人唾罵的惡幫,或是招惹了許多勢力,,處于被圍攻的狀態(tài)下,。
這個時候跑去加入,那不是等于是自己找個火坑往里跳嗎……
隨意在城內(nèi)找了一間客棧住下,,一路風(fēng)塵仆仆吃干糧飲露水的向淵,,在洗了個澡換了個衣服之后,來到了客棧一樓的大堂,,點上了幾樣招牌菜,,細(xì)嚼慢咽的吃了起來,。
“聽說了嗎,軍役處又開始張貼征兵告示了,?!?p> 與向淵鄰座的兩名常服男子,一邊喝酒一邊開始了飯桌上的閑聊,。
“又征兵,?不是上個月剛征的嗎,最近也沒在打仗,,征這么多兵干什么,?”往嘴里扔了幾個花生米,頭上戴著氈帽的男子詫異道,。
“可不是嗎,這半年來征兵都征了四次了,。
咱們諸陽還好,,都是自愿入伍。我聽說一些偏遠(yuǎn)的小城已經(jīng)開始強(qiáng)征了,?!逼擦似沧欤硪幻E骨高凸的男子咂舌道,。
“看來這太平日子要到頭了,,也不知道究竟怎么了,朝廷這么大力度的征兵,。
這么多人,,那得要多少糧食銀兩養(yǎng)著啊。
幸好咱們已經(jīng)過了入伍的年歲,?!币贿吅傩χ贿吤蛄艘豢谛【?,氈帽男子慶幸道,。
……
鄰座兩名男子的對話,向淵是一字不漏的聽進(jìn)了耳朵里,。
朝廷如此大力度的征兵,,必然是為了針對某些事情,否則征兵過多對于朝廷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負(fù)擔(dān),。
聯(lián)想到之前在臨泉城遇到的事,,向淵心中一沉,難不成臨泉城這樣的存在,,并不是偶發(fā),?
一想到這,,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覺一緊,兩根筷子應(yīng)聲而斷,!
雖然心中是渴望和這樣超乎常理的存在一決高下,,但是這種愿望前提是在向淵自己已經(jīng)成長到一定高度。
如果像臨泉城這樣的存在,,在大范圍開花,,那對于向淵來說,原本循序漸進(jìn)的成長路就會被掐斷,,變成了趕鴨子上架的追逐,。
而這……顯然是他不樂意見到的。
匆匆吃完飯結(jié)賬,,向淵大步離開了客棧,,開始在諸陽的大街小巷逛游,看能不能走運(yùn)碰見裝備,。
還是沒有……
走遍了諸陽的店鋪小攤,,還是一無所獲,向淵短嘆了口氣,,轉(zhuǎn)身朝南城走去,。
來諸陽前,向淵的伯父曾經(jīng)跟向淵提到在諸陽有他年輕時候的一位學(xué)友,。
并囑咐侄子,,如果在諸陽遇到什么事情無法解決,可以去他的府上尋求幫助,。
一路問詢著來到了一處小巷里的別苑門前,,向淵稍稍躊躇,然后上前輕叩響了門環(huán),。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
不多時,,一名年過半百,,帶著褐色高帽的老者打開大門探出頭來:“你找誰?”
微微拱手,,向淵謙聲道:“請問是劉溪竹先生家嗎,?”
“嗯,你是……”點了點頭,,管家老者詢問道,。
“在下廣陵向淵,我伯父向文棟與劉先生是故交,。所以晚輩特意前來拜會,?!?p> 向淵交代了來歷后,管家老者的臉色緩和,,隨即道:“請稍等一下,,我這就進(jìn)去通報老爺?!?p> 言罷,,管家老者合上大門,轉(zhuǎn)身前去告知主人劉溪竹,。
在門口等了約莫三五分鐘,,管家老者微笑著打開了大門:“向公子請進(jìn)?!?p> “多謝了,。”
謙身進(jìn)了別院,,跟在管家的老者身后,,向淵也看到了這座別院的內(nèi)飾。
鵝卵石鋪筑的小路旁,,栽立著大片大片的清翠竹林,,風(fēng)一吹過,,竹葉沙沙作響,,令人心曠神怡。
跟著管家穿過了一汪豢養(yǎng)著百條錦鯉的小湖,,來到了一座依湖而建的小亭旁,,管家示意向淵獨自前往,自己則躬身退下,。
湖畔小亭中,,一名雙鬢斑白,穿著儒雅士子服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亭中的石桌前,。
注意到向淵來了,儒雅男子微微一笑,,示意向淵入座:“我與文棟兄,,上一次見面還是二十二年前文友會的時候。
沒想到那一別,,竟有二十多年不再相見,。
文棟兄身體可好?!?p> “有勞先生記掛,,伯父身子康健,,小子在家時,也聽伯父念叨先生,。
說先生身居文心,,是大才之人?!泵媛吨t遜,,向淵輕聲答道。
“文棟兄當(dāng)年若不是顧忌老父身體,,毅然辭學(xué)回家,,現(xiàn)在的成就,未必會比我低,?!毖哉Z中充滿了惋惜之情,劉溪竹話里的意思,,竟然直言向文棟的天賦,,不比他差。
劉溪竹這么一說,,向淵也有些詫異,,要知道在向淵的印象里,自己的伯父是一個敦厚良善,,待人寬遜的老好人,。
也正是因為向文棟這種厚德載物的性格,向淵的爺爺才會將家主之位傳給了他,。
但是要說向文棟是和劉溪竹一樣天賦的文人,,向淵就有些不信了。
劉溪竹是誰,,那可是整個諸陽都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文人,,不說別的。
單說書法一項,,那是真真正正的一字千金,,還有價無市。
看出了向淵臉上的愕然,,劉溪竹微微一笑:“你伯父年輕的時候在我們學(xué)院,,外號學(xué)牛。
雖然他資質(zhì)稍欠,,但是踏實肯干,。
若非家中事故,他的成就絕對會超越我,?!?p> “沒想到伯父竟然還有這段經(jīng)歷,。”劉溪竹的解釋讓向淵突然發(fā)覺自己一向木訥的大伯父,,似乎并不如自己現(xiàn)象的那一般,。
“你是文棟兄的子侄,此次來諸陽是有什么事情找我?guī)兔???p> 示意向淵請坐,,劉溪竹笑著問道。
“先生明眼,,晚輩不似家中長輩,,好學(xué)愛商。
因為從小愛練些把式,,也算練就了些淺薄的武藝,。
此次前來諸陽,是為了拜入城內(nèi)的貫一門習(xí)武,。
但因初到生地,,不熟城規(guī)。又遇大肆征兵,,所以晚輩就來找先生,,指點一二?!?p> 面對劉溪竹這樣的文人,,向淵也是竭力收斂自己的煞氣,保持著謙恭,。
“嗯……貫一門在諸陽也是名氣不小的勢力,,守規(guī)矩,,知進(jìn)退,,地方倒也不壞。
但是收徒的還是比較嚴(yán)的,,你若是想進(jìn)貫一門,,恐需下些功夫?!?p> 持筆的手一頓,,劉溪竹思考了一番緩緩說道。
“至于大肆征兵……此事乃是朝廷之策,,我一介儒生也不知其中深意,。”
聽到劉溪竹都說貫一門算是個正經(jīng)的門派,,向淵放心了不少,。
劉溪竹是諸陽有名的大文人,,能對貫一門有這樣一個不壞的評價,就說明貫一門的行事風(fēng)格還勉強(qiáng)能入他的法眼,。
“有先生指點,,晚輩心里也算有底了?!逼鹕韯⑾窀媪寺晞e,,向淵就準(zhǔn)備離開劉府。
“日后若是在諸陽遇上了難處,,就來尋我,。
只要不是違法犯忌之事,我或許可以幫一幫你,?!币驗橄蛭臈澋年P(guān)系,劉溪竹對向淵的態(tài)度很關(guān)切,,就像是長輩對子侄的關(guān)心一樣,。
又謝了劉溪竹一遍,向淵轉(zhuǎn)身離去,。
……
離開了劉府,,向淵回到了客棧,從劉溪竹的口中,,他雖然已經(jīng)得知貫一門不是什么險惡之地,。
但這個門派究竟如何,還是要眼見為實,。
入夜
向淵盤坐在床榻上,,魁梧壯實的體魄即使靜坐不動,也緩緩逸散著一股沉重的壓迫力,。
諸陽陌生的環(huán)境,,讓向淵十分戒備,這里畢竟不是自己生活了十?dāng)?shù)年的廣陵,,在這里雖然都有可能發(fā)生各種各樣的意外,,他必須讓自己隨時保持一觸即發(fā)的狀態(tài)。
沙沙沙,!
二更天,,夜色昏沉幾乎整個諸陽都陷入了靜逸的睡眠中時,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突然傳入了向淵耳中,。
為了磨礪自己的搏殺技巧,,向淵曾經(jīng)和王沖走進(jìn)深山老林。
在那種老林子里,寂靜的夜晚才是最危險的時刻,。
所以從那時向淵就練就了極為敏感的神經(jīng),,即使是在睡眠時,也能保持相當(dāng)程度的警惕,。
聽到詭異的腳步聲,,向淵雙目驀然睜開,一躥離開床榻,,身子恍若一頭靈巧的豹子一樣,,無聲無息的躥到了窗戶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