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醒后的第一件事,我張了張嘴試著“啊”了一聲,。
還好還好,,還是我自己的聲音。
“小師父……”
我駭了一跳,,這等痛苦中夾雜著羞憤的聲音……不過既然叫我“小師父”,,我向上一看,果然是胡嘯,。
這真是奇也怪哉,,我分明記得暈過去之前,隱約看到的是非紅的臉??!
“小師父……你行行好!能不能先松開??!”
胡嘯一張須眉的臉正巾幗得扭曲著,看得我一個哆嗦就松了手,,然后,,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方才枕著胡嘯的腿,在噩夢中抓住了他某個無法言說的部位……
我:“……”
我愧疚且尷尬地看著胡嘯上躥下跳,,又是倒抽冷氣又是哀嚎連連,,最后,終于緩過來的他腳底一抹油,,立刻就竄到了鐵欄之外,!然后還不忘一揮手,將鐵欄牢牢鎖成原樣??!
這真是……咳咳,別的不說,,這家伙的輕功似乎大有長進(jìn)了,。
“那個……實在抱歉,我不是有意的……”我試圖解釋,。
“和玉將軍,!胡嘯以后絕不敢再僭越了!”胡嘯護(hù)著自己由危轉(zhuǎn)安的……命根……幾乎是聲淚俱下地與我道:“您就大人有大量,,饒了我胡嘯這一次罷?。 ?p> 我捂著臉,,直欲把自己的腦袋再往鐵欄上狠狠磕上一次,!都怪我夢魘的老毛病!其實在被擄走的第三天,,我是偷偷揪住了那蒙面人的一條毒蛇藏起來,,然后用它攻擊了那個日日送藥給我的清冷青年,這才得以逃出那個可怕地牢的,。想來方才昏死過去的時候,,我在夢里掙扎著想要逃出去,所以才下意識地出手去揪蛇一樣的……東西……
我轉(zhuǎn)過了臉,,又羞又愧,。
和玉啊和玉,你都干了些什么……
“虎嘯將軍,?”終于有人打破了尷尬,,但是這聲音聽起來卻比我方才的解釋還要底氣不足,“和玉將軍看了嗎,?她怎么說,?”
“嗯?”我立馬轉(zhuǎn)過身來,,“小相國要我看什么,?”
說話的人定是小相國。在這朝堂之上,,我可以說其他所有文臣都因瞧我不起而不屑搭理我,,但我決不能這樣說小相國。因為,,他原本就是見了任何女子都不敢開口說話的,,即便——用胡嘯的話說——我這么個成天舞刀弄槍大口喝酒的實在也不能算是女人。
也就是本將軍生死之事見得多了,,為了襲爵又曾在西蠻王庭做過臥底,所以早練就了一副厚過長城的臉皮,,初初襲爵時我在皇宮中無聊至極,,所以總以逗小相國為樂,日子久了,,這廝才敢出現(xiàn)在本將軍三尺之內(nèi),。只是,還是不敢直接同我說話罷了,。
“好了,!我都道歉了還不行嗎!”我看著胡嘯美眸含淚,、“須眉不讓巾幗”的樣子,,只覺得火氣騰騰十分不耐——因小相國為人素來可靠,他說有事,那絕對是有大事,!于是我隔著鐵欄揮拳威脅,,“快說!小相國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說將軍大人,你也太偏向那個小白臉兒了,!”胡嘯的白眼幾欲翻到天上,,卻還是乖乖地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物事遞給我,“他就是讓我給你看看這幅圖紙,,肯定又是他最近搞的什么廢物發(fā)明,!”
嗒!
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躲在拐角的小相國朝胡嘯砸了顆石子兒,。
胡嘯報以冷笑,對于這種程度的攻擊,,他一向不屑還手,,之前我同他喝酒,他喝得興起嘲笑小相國的時候就跟我說過,,覺得自己拿個石子兒砸回去都是在欺負(fù)他,。
我搖搖頭,展開了手中的圖紙,,打眼一看,,只見紙上工筆細(xì)致,點墨,、尺寸,、零件、乃至正側(cè)后面一應(yīng)俱全,,端的是紛繁復(fù)雜,!我仔細(xì)查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竟是一種用于戰(zhàn)場的武器??!
“小相國說,這武器叫做‘火甲車’,,它的長處,,一在‘甲’字,二在‘火’字,。作戰(zhàn)時,,其上覆蓋的堅硬甲胃可以抵擋蠻人的攻擊,,即用作防御武器;同時,,它還能由駕車的士兵發(fā)射火彈,,即用作攻擊武器。蠻人國土都是草原,,大火一起連綿不絕,!將軍大人若能得此物相助,定能將那些蠻人打得屁滾尿滾,,讓蠻人之地寸草不生?。 ?p> 胡嘯說得滔滔不絕,、得意滿滿,,我抬眼,忍不住逗他,,“你不是說這是小相國的‘廢物發(fā)明’么,?怎么你了解得比他還清楚,介紹起來比他還驕傲,?”
胡嘯紅了臉,,終于啞巴了。
終于得了清凈,,我將圖紙又仔細(xì)查看一番,,對著拐角高聲道:“小相國才華橫溢!此物若能做出來,,的確對于作戰(zhàn)西蠻大有裨益,!只是本將軍多嘴問上一句,請問若是作戰(zhàn)過程中草原火起,,那么火甲車中的士兵能否保全,?即是說,火甲車能否防火,?”
天牢靜默片刻,。
嗒!嗒,!
小相國砸了兩顆石子兒作為回應(yīng),,胡嘯立刻就被砸回了原樣,,甚是吊兒郎當(dāng)與我道:“小師父你問他能有用么,?他什么時候能開口跟你說話呀,那天都要塌了,!你問他,,還不如問我,!我告訴你,這火甲可攻可防,,但,,車卻不能防火,畢竟它堅硬的甲胃都是金屬做的,,一遇火嘛,,只怕里頭的士兵會被烤熟!”
噼里啪啦,!
胡嘯甩甩袖子,,權(quán)做意思意思,然后又是嘴不饒人地嘲笑道:“你說你生什么氣???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再好好想想有什么不足?是你自己思考不到位,,我好心給你指出來,,你倒還恩將仇報了!”
“小相國從未親歷戰(zhàn)場,,有所疏漏自是情理之中,,”我合上圖紙,“倒是你,,你身為武將,,竟連這點都想不到,才是當(dāng)真失職,?!?p> 拐角處就傳來一聲笑,而小相國一笑,,胡嘯也摸著后腦勺憨憨地笑了,,我將圖紙遞給他,心里一番計較終于在此時問出了口,,“小相國,,假使此物以現(xiàn)在這種設(shè)計,想要成批做出兩千輛,,需要多久,?”
三顆石子兒砸上胡嘯前襟。
“果然是三個月??!”
我中山國有頂級精兵一萬,皆可以一當(dāng)十,。根據(jù)圖紙,,火甲車一車可載五人,,那么兩千輛車便是必不可少;可是眼下,,這火甲車的設(shè)計尚未完善,,難道封疆在蠻人的挑釁之下,一怒竟是打算讓這一萬精兵與蠻人同歸于盡嗎,?,!
看來,這便是封疆要關(guān)我三個月的理由了,。
那么這個決定,,我就不得不做了。
肥海豚
小劇場—— 說起小相國不敢跟女性開口說話的癥狀…… 非紅:要治,,小相國是個病患,。 和玉:畢竟,小相國是個理工男,。 胡嘯:要死,,小相國太過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