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和玉從沒想過要求死。
即便是當年被折磨得半身病骨一身殘痛,我也依然會抓起那青年送來的藥膏,選擇聊勝于無地用它覆蓋住自己的遍體鱗傷!
眼前依舊一派漆黑,只是間或有蛇鱗閃動微芒,我果斷棄了腕骨斷裂的手,,改用另一只手持刀,狠狠向大蛇的七寸攻去,!
握刀的手在堅硬蛇鱗的撞擊之下疼得顫抖,,空中突然有細碎的微茫漂浮,我暗暗舒了口氣,,至少我還能傷到這大蛇分毫,!
然而立刻,四下的沙沙聲也加重了,、瘋狂了,,分毫果然只是分毫!,!
我攥緊了刀正打算同這畜生殊死一搏,,卻于此時突然聽到一聲大喝,然后,,一身微芒的大蛇就被什么給死死地壓在了地上?。?!
“將軍大人,!”這次真正是昔言了,他壓制著大蛇想來很費力氣,,連與我問話也氣喘吁吁,、一句三斷:“你可安好?,!”
“快,!”我答非所問,語氣卻不容置疑,,“想辦法撐開它的嘴!,!”
大蛇周身上下都有堅硬的蛇鱗覆蓋,,我與昔言一傷一虛,,此時此刻,唯有從內(nèi)部才能攻破??!
幾乎是立刻,我聽到昔言咬牙低喝,,大蛇一聲長嘶,,我面前便是撲面的腥氣!手腕一轉(zhuǎn),,我執(zhí)刀突進,,黑暗里突兀地響起意料之中的銳器入肉之聲!在令人難耐的腥臭里,,我終于松了口氣,。
“下來吧昔言,”我原想向他擺擺手,,但突然省起一片黑暗里他又如何看得清,,于是方道:“你受傷了?!?p> 昔言長出一口氣,,像是所有力氣都用盡了似的,“無妨,?!?p> 怎么無妨呢?方才我可清楚地聞到了血腥氣,,不是我,,不是大蛇,那自然就只能是縱馬帶我逃跑,,途中還被削掉半個面具的昔言,。
咬咬牙,我咔嚓一聲接上自己的腕骨,,剛想喚他下來給他檢查檢查,,可誰曾想嘶聲又起,我下意識抬手去擋,,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手中空空?。?p> 然而我明白,,憑我現(xiàn)在的狀況,,即便此刻手中還有刀,我也萬萬殺不掉這生命力如此頑強的大蛇!,!
大蛇的兩顆毒牙倏忽間就在眼前放大,,瀕死之際,我莫名就想起那個給我送藥的青年——
在那個我終于熬來的第三個夜晚,,折磨結(jié)束,,他蹙眉看我,眸中不知是何情緒,,而我卻還有力氣沖他冷笑,,絲毫不愿示弱;興許是我的冷笑刺激到了他,,他抓起一條小蛇就咬上了我,。
時至如今,我卻還記得那小蛇的毒牙在月光下反射出冷芒,,那小小的,、一閃而過的冷光,當時帶走了我全部的希望,。
然而我竟沒有死,,反而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了力氣并得以逃出生天!所以今天,,我也不會死?。?p> 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我一把揪住了大蛇的毒牙,!手腕生疼,連剛剛接好的腕骨都咯吱咯吱地抗議,,我卻只管拿另一只手迅速地從蛇嘴中拔出長刀,,繼而執(zhí)刀上刺!,!
自從被蛇折磨過,,我便一早研究過它們的弱點,上顎突進三分,,唾手可得便是蛇腦,!我不信沒了腦子,這畜生還能茍延殘喘??!
“將軍!”昔言不知為何突然大叫,,“棄刀??!”
我恍若未聞,只管將刀往蛇肉里一分分深入,,然后是胸口驀地一涼,,我知道,一定是毒牙避無可避地刺中了我,。
可是,終于能殺死大蛇,,我心中的快意無以言表,,若我猜得不錯,這大蛇必然是當年那第三個折磨我的人遺留在此的,!既是如此,,我又如何能放過它!,?
哪怕是中了它的毒,,我也定要看它在這暗無天日的地牢中一寸寸腐爛!,!
昔言似乎是有了力氣,,在喊出“棄刀”之時便已從蛇身上跳下,我偏頭看他,,也不管黑暗里他能不能看見,,徑直沖他得意地笑了。
原來,,復仇的感覺如此之好,,可見,復仇的念頭在我心中從來就沒有過止息,。毒液順著我的胸口一寸寸蔓延,,帶了一種陰瘆瘆的癢痛,讓我在失去意識的邊緣掙扎,。
也許,,我決定前去西蠻王庭查明真相不單單是因為情勢所迫,亦或是因為昔言的推波助瀾,;也許,,非紅不顧一切地阻止我前去西蠻王庭查明真相也是對的,我能感覺到,,這五年間的愁苦一旦釋放,,和玉將徹底變成一個冷血的人。
就像此刻在我身體里肆虐著的蛇毒,,亦好似面前這條轟然倒地的死蛇,。
可是,,那又如何?徹底失去意識之前,,看著昔言那露出的半邊臉,,細品著他蹙眉卻又辨不出情緒的神色,我這樣想著,。
就算變得冷酷無情,,于封疆他們而言,也不過是識時務者為俊杰——所以,,那又如何,?
肥海豚
小劇場—— 和玉:昔言,你到底是誰??? 大蛇:斯斯,嘶嘶嘶~~ 和玉:說人話,!不對,!你閉嘴!你說,! 昔言:將軍,,你不會說蛇佬腔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