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莫子卿的死,,莫顧勛才了解了什么叫‘慧極必傷,情深不壽,,強極則辱,;謙謙君子,溫潤如玉,?!?p> 莫子卿一生清風(fēng)霽月,不圖名利,,溫潤高雅,,受人敬重偏偏活不長久。
莫顧勛想通了,,在這里沒了莫子卿也沒什么值得留戀的了,,還不如回去。
思及此處莫顧勛在給莫子卿守孝時,,在自己所能顧及的范圍里四處尋找著任何有關(guān)穿越的蛛絲馬跡,。
莫顧勛變了,村里人都說莫顧勛變了,,說她不再是以前那個勤奮好學(xué),,待人有禮,溫和的人了,。變得懶懶散散,,神神叨叨。
所以就傳著莫顧勛被莫父離世刺激到了,。
三年后,,莫顧勛跑了,背著蘇文靳偷偷跑了,。跑之前還沒忘了給莫子卿上香燒紙,。
四處游蕩打聽關(guān)于回去的方法,一直無果,。
過了大半年到了殿試的時候,,各方學(xué)子趕往皇城參加殿考。
這日,,打聽了許久消息的莫顧勛閑來無事在街上游走,,穿著普通的墨藍(lán)色衣裳,頭發(fā)梳成髻綁著帛,,垂余于發(fā)后,。一副普通小生的模樣,。
企圖聽到一些和自己打聽的有關(guān)的東西,街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于耳,,在一家畫攤前停住了游走的腳步,指著紙上的畫像,,“賣家,,這畫像上的人是誰?”
賣家驕傲的仰著頭,,“這可是當(dāng)今的國師大人的畫像,,至今沒人見過國師的真顏,我這可是獨家的,?!?p> “國師?做什么的,?”
畫攤老板一臉嫌棄的看著莫顧勛,,“鄉(xiāng)下來的?國師都不知道,,國師身負(fù)異能,,上通天文下曉地理,推演星象,,探測災(zāi)害,,無所不能?!?p> “這么厲害啊,。”莫顧勛十分配合的夸贊,。
被人吹捧的這么厲害,,應(yīng)該有幾把刷子,說不準(zhǔn)可以幫我回去呢,。
“給我拿一張國師的畫像?!蹦檮淄鶓牙锩?,掏出一些錢。
“一兩銀,?!碑嫈偫习宄蛑檮资种械腻X。
“納尼,?這么貴,,你坑誰呢,。”莫顧勛拿著錢的手一抖,,不可置信的看向老板,。
畫攤老板可能也覺著自己要的貴了些,“這可是獨家的,,最少四十紋,。”
“賣家,,再便宜些,,我是真的很想要國師的畫像,我特別崇拜國師的,?!?p> “不行,不能再便宜了,?!?p> 莫顧勛表現(xiàn)的一臉憂傷,頭也不回的走了,,畫攤老板看著莫顧勛堅決的走了,,忙過去拉住她,“看在你這么崇拜國師的份上,,三十紋拿走,。”
“賣家·······”
老板一臉堅決“不要再說了,,不能再便宜了,,提供國師樣貌我還要付費用?!?p> 不能再砍價了,,莫顧勛十分爽快的掏出三十紋給了畫攤老板,老板將畫像卷好交給她,。
莫顧勛拿到畫像看了一陣,,越看越覺著這個樣子給人一種很厲害的樣子。很是小心的將它放好,。
于是,,莫顧勛在養(yǎng)活自己的同時一直尋思著怎么才能見著這個傳說中的國師。
國師應(yīng)該都在宮里,,進(jìn)宮應(yīng)該就能見著國師了,,該怎么進(jìn)宮呢······
太監(jiān),不行不行,過不去那道坎,。
宮女,,除了不想伺候人之外還是可行的,待定,。
好像沒別的可以選擇得了,。
莫顧勛惆悵的吐了口濁氣,看來是個干活的命了,,怎么就這么倒霉呢,!可憐我九年義務(wù)教育沒有一技之長。唉,,可憐,。
睡了一覺,第二日醒來,,就去找活計去了,,不管怎么都要撐著到宮里招收宮女。
這么些年除了讀書還是讀書,,不思進(jìn)取的莫顧勛根本沒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手的東西,,還好她學(xué)東西特別快。
轉(zhuǎn)悠了一圈,,莫顧勛還是覺著書店里更適合自己,,于是就留在書店干活了。
于是,,就在書店碰到了進(jìn)京趕考的馮啟運,,很是興奮的打招呼“老馮,老馮,,這邊這邊,。”
馮啟運不敢相信的看著莫顧勛,,“你怎么在這里,,蘇叔叔找了你好久?!?p> “哦,,你怎么來這了?”
“殿試快開始了,,我想?yún)⒓泳蛠碓囋?。你在這里做什么呢?”
“干活啊,,我要養(yǎng)活自己,?!?p> “莫顧勛,,你為什么不參加殿試,?之前會試看你考的就很簡單,就算你頹廢了三年,,也是很厲害的,。”
“這樣啊,,我都忘了這事了,,現(xiàn)在還可以嗎?”莫顧勛思索一番,,做官的話,,不是比做宮女更有機會見到國師,還不用干活,,不錯不錯,。
“可以,咱們一起去皇城吧,?!?p> “好呀,我找東家說一聲,?!?p> 于是,第二日莫顧勛就跟著馮啟運去了皇城,,考慮到已經(jīng)荒廢了兩三年的課業(yè),,又找馮啟運借書認(rèn)真的看了看。
皇城
“雖然我外出游歷了大半年,,也去了不少大城市,,但沒有一處能和皇城相比擬?!蹦檮卓粗食遣挥傻酶袊@,。
不遠(yuǎn)處一個人盯著莫顧勛皺起眉頭。
“天快黑了,,咱們快去投宿吧,。”
“好,?!?p> 客棧內(nèi),莫顧勛與馮啟運一人一間房,,她將自己所剩不多的錢交了房錢,。
莫顧勛在偏遠(yuǎn)的客棧里呼呼大睡時,城中高門大院里一個小廝稟報著什么,前面坐著一個華服衣冠鬢角斑白的男人,,看上去四十多歲,,容顏中透出一絲時間的痕跡。
“你確定是嗎,?”男人臉上滿是急切,。
“小的不敢認(rèn),但是很像,,小的看著他們進(jìn)了悅來客棧,,大人可以去看看?!?p> “好了,,明日你去叫她,讓她去······去蓮慈寺,,你先下去吧,。”
翌日,,一大早莫玉就起床了,,特意換了身好看的衣裳。去了蓮慈寺,,先是上香又是給寺里添香油錢,。無事了安心在后院禪房等著莫顧勛的到來。
“你誰啊,,我為啥要跟你走,,你這里不正常吧?!蹦檮滓荒樈鋫涞目粗媲暗男P,,伸出手指指指腦袋。
“你安靜,,”,,又壓下聲音“是莫大人找你?!?p> “莫大人,,哪個莫大人?”
“是莫玉莫大人,?!?p> “你等等我,拿個東西馬上回來,?!彼允遣环判?,跑回去找了個利器藏在了身上。
一路無恙,,來到了蓮慈寺,。
莫顧勛站在門前輕輕敲門,莫玉拉開門,,盯著她的臉愣了個神,示意她進(jìn)去,。
“坐吧,。”
“不知大人找我來有何事,?”莫顧勛順著莫玉的話坐在了一旁的凳子上,,看著面前的人莫名的有一種熟悉感,沒有什么排斥,。
“你怎么來這里了,?”
“蘇叔叔……是我的事,我不想待在那里就走了,,與蘇叔叔無關(guān),,請大人不要責(zé)罰他?!?p> “他是因為你父親才去照顧你的,,與我沒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我無權(quán)責(zé)罰他,?!?p> 靜默了一刻,莫玉又問,,“你怎么來這里了,?”
“我想來了?!?p> “你爹說過讓你遠(yuǎn)離是非之地,,你怎么不聽?”
“大人啊,,我爹沒說過這里是是非之地,。”莫顧勛一臉無奈,。
“你父親在這里遭遇奸人算計,,不想你步他后塵?!?p> “放心好了,,不用擔(dān)心我,。”
莫玉拿出錢袋遞給她,,“出門在外有錢傍身可以舒坦些,,你早些回去別讓人擔(dān)心?!?p> 莫顧勛看了眼錢袋,,抬起眼眸看著莫玉,“給我錢,?為什么呀,?”
“因為你父親?!?p> 考慮到最近手頭緊的不行,,伸手接過來,“那就先謝謝你,,等我有錢了再還你,。”
“無需還,,只要你好好生活就是對我們這些在乎你的人的報答,。”
“既然沒什么事,,我就先告辭了,。”
莫顧勛走后,,莫玉還特地為她的安全上了香,。
莫顧勛回到客棧里打開錢袋看了看,“呦,,還不少,,我爹這么有面的嗎?!?p> 住了大概有五六日,,四年一度的殿考開始了。
馮啟運莫顧勛兩人一大早的就往城中趕,,生怕錯過了考試時間,。
殿試考了一日。
“皇上長的真好看啊,?!蹦檮啄笾种械奶侨耍J(rèn)真的看著,。
“不要妄自議論圣顏,?!?p> “好嘞,不過皇上思維挺先進(jìn),,研究水災(zāi)策略,。”
“莫顧勛,,我覺著你變了,。”馮啟運看著眉飛色舞的莫顧勛,。
“世界在變,,萬物在變,我變才是正常的,,若是不變就跟不上世界的發(fā)展了。話說我怎樣變得,?”
“你沒有了先前的溫和恭雅,,良善敦厚,謙雅和煦,,整個人變得沒有了一個書生意氣,,你的言行舉止都那么的隨意,周身透露著輕浮,?!?p> “原來我以前在你心中是這么的謙雅啊。謝謝謝謝,。不過對于你敢于這么直接的說出來,,我還是很欣賞和佩服的?!蹦檮兹拥籼侨说墓髯?,隨意的笑笑看上去那么的不走心。
皇宮
“皇上,,此次的考生哪一個能拿一甲一等,。”
容景一襲玄黃色的皇袍,,冠冕上的流珠隨著他抬眸微微晃動,。俊毅的臉上不茍言笑,,白皙纖長的手指把玩著手上的扳指,,靜靜的坐在龍椅上,“愛卿以為呢,?”
“回皇上,,臣以為,,鄭鐸所言甚佳,可兼顧四方,?!币焕项^年紀(jì)的人彎腰行禮。
“是不錯,,朕覺著莫顧勛說的也很有道理,。”
“是不錯,,只是不易施行,。”
容景將把玩的扳指帶回手上,,纖長的手指捏起旁邊的朱筆,,在圣旨上寫上了殿試一甲前三的名字。
莫顧勛中的是探花,。
馮啟運是二甲,。
這日,莫顧勛早早的起床準(zhǔn)備,,殿試甲等今日要游街出行進(jìn)宮面圣,。
穿上定制好的衣服,胸前戴上大紅花被人護(hù)著翻身上馬,。
繞著城中幾條大街過了一遍,,就進(jìn)了宮中。
容景在御書房召見他們,。
容景坐在高位上,,俯視著站在下面的他們。
“臣李凈生(臣鄭鐸,,臣莫顧勛)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比她R齊撩開衣袍前擺跪到地上,。
“平身,賜座,?!甭曇魸櫇桑赋鲆唤z儒雅的感覺,,語氣卻淡漠,,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謝皇上,?!比齻€人站起來按著位次坐下,。
“此次召見你們,并沒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希望你等能夠盡忠職守,,報效國家。為百姓做些實事,?!?p> “臣等誓死效忠陛下,克忠職守為百姓做實事,,不負(fù)陛下信任,。”
說著官方語言,,忍不住覺著有些搞笑,,嘴角輕輕上揚,壓住笑意繃著臉,。
瞥見莫顧勛輕揚起的嘴角,,微微瞇瞇眼。三人是新仕不敢抬頭窺看圣顏,,低垂著眼眸,。
容景手指扶上額頭,,面上一副疲憊的樣子,,“游園?!?p> 來了公公領(lǐng)著他們出去,,按著順序莫顧勛得最后一個離開。還沒走出去就聽的容景的聲音傳來,,“莫卿留步,。”
莫顧勛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轉(zhuǎn)身回去,,離開的公公轉(zhuǎn)身帶上門。
就站在那里,,也不敢說話,,也不敢抬頭看看。連圣心都沒法揣摩,,實在是惶恐的不行,。
“莫卿為何笑?”容景站起來走到她身邊,,四下打量著,。
看著容景玄黃色的衣擺,,玄黃色的靴子在面前晃悠,一時之間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玄黃色的衣袍上繡著祥云,,靴子上的龍樣繡紋好看異常。仔細(xì)想了想也就在說話時沒忍住輕輕的揚了揚嘴角,,這都能看見,,真是絕了。
“回皇上,,臣認(rèn)為臣剛才說的很是正確,,報效陛下臣開心不已故此才會笑?!蹦檮纵p輕松開滿是手汗的手掌,。
“是嗎,既如此,,正好有事情要莫卿報效朕,。”容景輕笑一聲,,走回高座坐定,,“抬起頭來?!?p> 莫顧勛抬頭看去,,容景一身玄黃色的朝服,未帶冠冕的頭梳的一絲不茍,,白凈的臉上一派帝王威儀,。
容景的長相說不上帥氣,臉白靜硬朗,,身形纖長,,寬肩窄腰將衣裳襯得恰到好處,硬氣逼人周身泛著帝王威儀,,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年紀(jì)臉上完全沒有一絲幼稚,。
再說容景看莫顧勛抬起臉,面上不動聲色,,內(nèi)心暗想,,這個莫顧勛長相不似別的官員,泛著陰柔之氣,,沒有陽剛之氣卻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隱隱之中又覺得這張臉很是熟悉,卻又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朕登基十幾載,,一直在尋求百姓安康萬世太平之道,,時至今日愈發(fā)覺著心有余力不足,各方老臣一心護(hù)著世家貴族不肯相讓,,朕只好在新晉里提拔,,如今朕看你甚是合眼?!?p> 莫顧勛心知各個變法歷史名人,,商鞅變法死于車裂,王安石因變法得罪權(quán)貴不得善終,。想想就覺得可怕,,況且自己來這里有別的目的,于是想打馬虎眼糊弄過去,,“皇上鴻鵠之志,,必能勵精圖治成為千古明君?!?p> “朕要莫卿幫朕,。”
“皇上,,臣不才,,擔(dān)不了這個重任,臣認(rèn)為狀元李凈生,,榜眼鄭鐸都是比臣更好的人選,。”
“朕就看莫卿合眼,?!比菥奥暰€素雅,,不帶任何情緒,。
莫顧勛一臉無奈,你是掌權(quán)者,,你是老大,,你說的算,我能怎么辦,?!盎噬希忌钪獱縿邮兰掖笞宀皇且资?,自古妨礙了他們利益的皆不得好死,,為皇上為百姓臣本應(yīng)獻(xiàn)身,只是希望死得其所,臣覺著免死金牌不錯,,皇上要保護(hù)好臣的性命,。”
“莫卿這是在跟朕談條件,?”容景換了個姿勢慵懶的倚在靠背上,,白凈的臉看不出喜怒。
“臣不敢,,只是想把皇上尋求的幫著皇上完成,。”
容景笑笑,,“那就依莫卿所言,,朕自當(dāng)護(hù)好莫卿??!?p> “謝皇上,。”
“去游園去吧,?!?p> 莫顧勛行禮退下,,安排引路的太監(jiān)已經(jīng)走光了,,她認(rèn)路技能不差,現(xiàn)在眼前一抹黑什么路都不認(rèn)識,,自己一通亂走來到一個湖邊,,四下無人,,看了看周圍環(huán)境,蹲在一旁歇了歇,。好不容易看見個人,,急忙過去拉住人家,“唉,,唉,,別急著走,我且問你國師在哪里,?”
那人打量莫顧勛,,看著她穿著定制官服,“國師住在離塵園,,在西南方向,。”
她表了謝意自己順著路向西南方向走,,在那處又看見一個湖,,以為迷路了。停下腳步站在一顆樹下四處張望,念及迷路的悲涼不由的感嘆,,‘春風(fēng)得意馬蹄急,,一日看遍長安花?!上月妨?。
忽然腦袋上一痛,她“嗤”了一聲,,低頭看見地上多出來一個不明物體,,看著像是一個果實。撿到手上看著那個桑葚,,看向樹上,,果然在樹上看到了人。
此人一襲白衣,,慵懶的靠在樹上,,墨色的長發(fā)隨意束在腦后,給人一種飄飄乎欲仙的錯覺,,不似人間之物,。微風(fēng)襲來衣角隨墨發(fā)微微蕩漾,此人嘴角噙著一抹笑意看著莫顧勛,,說出來的話甚是煞風(fēng)景,,“你擋著我了?!?p> 莫顧勛有些懵,,一只手捂著頭,看到那人,,腦子里只有一句話,,不自覺的就念了出來,“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
這本是李白寫來形容贊美楊玉環(huán)的詩,,是對女子的夸獎,,她卻拿來形容一個男人貌似天仙,。
男人抿抿嘴,,似是體悟到了這句詩的意思。
雖長的好看,,感念于那人不好的態(tài)度和疼著的腦袋,,還是很生氣一下就將手中抓著的桑葚砸了過去。砸完又覺著不妥,又礙于面子,,佯裝生氣,,“你這人好生沒有禮貌?!?p> 樹上的人伸開手掌,,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嘴角微微上揚,,顯示出主人的好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