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酒勁上來了,,還是夜深了月亮煽情,講完業(yè)務(wù),兩人一時間都默不作聲,,沉浸在白酒辣喉嚨的濃烈里。但很明顯,,氣氛從剛剛的高談闊論中開始冒出些低沉的意味,。
“哎,白榆,,你試過喜歡一個人喜歡得恨不能殺了自己,,卻舍不得死,怕死了再沒人這么愛她嗎,?”
原來支撐著秦瓦凡不像往常般半瓶醉的,,還是白蒹葭。白榆在心里長嘆了一聲。
“我可能還沒有到這么深的程度吧,?!?p> 白榆老實地回答。
他心里有喜歡的人兒,,但因為此前受的關(guān)于戀愛的打擊太多了,,似乎免疫能力就高了,雖然那些見光死都算不得嚴(yán)格意義上的戀愛,,但總之他的情感抗挫能力就提高了,。
看來,什么都需要練習(xí)??!他又在心里長嘆了一聲,苦笑著拿過秦瓦凡手里的白酒瓶,,倒了一口進嘴,,平日里能忍受42度酒的他,竟然覺得今晚這36度的酒比此前喝的高度酒苦澀,。
“她,,她,肯定是,,哎,,我打電話,這兩天,,一直找不到她,。”
秦瓦凡終究還是說不出口說她肯定是去廣州了這樣的話,。但窩在心里的這碗苦水又實在太苦了,,不得不借著酒精吐露出來。
“你是擔(dān)心她去廣州,,見她那男朋友了吧,?”
白榆直言不諱。傷的不是自己的心,,他當(dāng)然盡管傷,。
“別說了!”
秦瓦凡煩躁地大叫一聲,??刹徽f,又說什么呢,?他不知道,,他覺得自己飄在太空中,,周圍有些發(fā)虛,但意識還是清楚得很,。
“有什么不能說的,?!萬一人家去的不是廣州,,去的是別的地方,,又或者是回了家有事呢?這都有可能,!就算她去了廣州,,他們沒有面對面的相處基礎(chǔ),也許反而就談崩了,,你的機會就來了呢,?這都說不準(zhǔn),你怎么就偏偏那么復(fù)雜,,把情況想得那么糟糕呢,?”
白榆可不管他那么多,反正都喝了酒,,就都說了,。
“那是個和我們不一樣的男人,出來工作快兩年了,,接觸社會和女孩子都比我們多得多,,能不把情況想到最糟糕嗎?”
秦瓦凡擔(dān)心白蒹葭就如同擔(dān)心一個孩子,,他還是一個男生呢,,就因為喜歡而擔(dān)起了家長的心。
“哦,,哦,,哦,那蒹葭就是沒腦子了嗎,?她一點兒都不懂得分析判斷保護自己了?我才不相信,!白蒹葭那么冰雪聰明的一個人,!”
白榆反問。
“你怎么看出她冰雪聰明來的,?”
秦瓦凡注意力轉(zhuǎn)移到白榆身上,。
“我怎么看出來的?是個人就能看出來好不好,?你沒聽見連咱們寢室的男生都議論她,,說她一看就聰慧過人啊,,我又不是瞎!難道你還認(rèn)為我喜歡她嗎,?”
白榆干脆把秦瓦凡想知道又不好問的話直接甩了出來,。
“哎,你要喜歡她,,如果她也喜歡你,,我就成全你們,總好過肥水流外人田吧,。尤其是流到危險的田里,。”
秦瓦凡有些沮喪,。
“好啊,,那你要這么說了,等蒹葭回來我就問問她,,看她是接受你還是接受我,。”
白榆笑嘻嘻地說道,。
“認(rèn)真,?”
“不認(rèn)真!誰跟你認(rèn)真,,一個醉鬼,!”
“誒,你,,你……誰醉了,,老子清醒得很呢!”
“還老子呢,,看看天上的月亮,,有幾個?三個還是四個,?”
白榆指著偏西的月亮嘻嘻笑地問,。
“不用看,我都知道不會超出三個,,看你才喝醉了,,笑得都要流出哈喇子來了!”
“嗯,,那看來還沒完全醉,,還能看出我笑出來哈喇子了,哈,!”
“哎,,說真的,,我覺得業(yè)務(wù)上要定個小目標(biāo),感情上也要定個小目標(biāo)才行,?!?p> 秦瓦凡也不知哪里來的力量,和白榆你一口我一口,,白酒瓶已經(jīng)空了一半,,還能大著舌頭準(zhǔn)確地表達他自己。
“你要定什么感情小目標(biāo),?一個月追多少女生?。俊?p> “才不是呢,,像某些人,,一個月追n多女生又怎樣?還不是猴子撈月,?”
“誒,,誒,誒,,你說你自己就好了,,含沙射影誰啊,!猴子撈月起碼鍛煉了身體,,不像某些人,執(zhí)念一個人,,得了個借酒澆愁愁更愁,,有意思嗎?”
“沒意思,!所以要突破一下,!”
“哇!不容易啊,,終于想邁進一步了?。≌f說,,快說說,,你想怎么突破一下?”
白榆極為感興趣地豎起了耳朵,,如果管用,他也想借來自己突破一下,。
“我決定,,等她回來,,一周之內(nèi),向她表白,!我就不相信,,我還敵不過一個一周見個面都要顛簸四五百公里的老男人!”
“哈哈哈,,哈哈哈,!有志氣!佩服,!那就這么定了,?”
白榆一聽這豪言壯志,擊掌表揚,,兩年了,,第一次聽見秦瓦凡對白蒹葭這么有志氣又有自信,早就該如此了,!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放心,仰頭看著一輪缺了一口,,卻毫不減光芒的月亮,,想讓秦瓦凡指月立誓。
不料,,他手一拽,,滿以為會拽著秦瓦凡的胳膊,卻不想一手知抓了一些不留痕跡的風(fēng),,伸開五指,,空空如也。低頭一看,,這家伙,,完成了自己要定感情小目標(biāo)的心愿后,竟然倒頭就睡了,,不過沒有鼾聲,。
“哎……”
白榆無奈地?fù)u了搖頭,早預(yù)想到會這個結(jié)果了,,但沒想到這個結(jié)果來得這么慢,,手里白酒瓶子只剩下三分之一了。他本想對著醉倒入睡的秦瓦凡,,自己將這剩下的白酒喝完再拖著他回去,,也能讓他多舒服一會。但深秋的深夜,,風(fēng)還是有些涼的,,雖然他們都穿了長衣長褲的運動服,,但到底風(fēng)過額頭,還是容易讓仰躺著的秦瓦凡受涼的,。
無奈,,無奈,白榆只好抬起脖子,,咕嘟地再喝了一口,,將最后一塊牛肉干放進了嘴,就將產(chǎn)生的垃圾丟進了廣場旁的大垃圾桶,,再將四個空啤酒瓶放到食堂旁邊的小賣部的折疊門前,,這是他們早就和勤工儉學(xué)的那個女生說好的,早上她一來就會將空瓶子拾掇進店里,。
而后,,白榆不忘將還剩一些酒的白酒瓶,擰好蓋子塞進自己懷里,,最后才拉起睡暈了的秦瓦凡,,連拖帶拽地邊走邊敲打叫喚他。他必須要叫醒他,。這會已經(jīng)是零點都過了,,寢室樓大門早在十一點就關(guān)了,他可沒辦法背著他翻鐵門,。
“喂,,喂,秦瓦,,醒醒,,醒醒,馬上到鐵門了,,我們要翻過去,!”
秦瓦凡的確配合地在迷糊中邁著腿,但要醒過來獨立地完成翻鐵門這個動作,,估計是不容易,。
鐵門下,白榆干脆將秦瓦凡又放了下來,,自己也挨著他,,背靠鐵門坐了下來,喘了口氣,,再掏出白酒喝了一口,,蓋好蓋子,揣回去后,繼續(xù)去搖晃秦瓦凡,。見他還不醒,,就把手往他嘴唇一拉扯,喊道:
“秦瓦,,有酒了,喝酒了,!”
秦瓦凡含糊地“唔”了一聲,,眼皮動了動,還是閉著的,。
“看來對酒的熱愛很有限?。 ?p> 白榆自言自語,,有些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