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快去吃飯吧,,明天給我收斂點,。”張志斌嘆了口氣,,離開了操場。
此時,,羅昳還在和向巖心講話,,樂朝雙手插兜,站在原地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輕笑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他知道為什么張志斌讓他明天收斂點。
明天是周一,,領(lǐng)導們會扎堆前來視察,。他相信沒有一個領(lǐng)導想看見兩個人膩膩歪歪談戀愛的樣子。
他十七歲,,在這個青春最張揚最肆意的年紀里,,卻要努力壓制著他的悸動和感情,只有夜間的星辰和搖曳的枝葉才能參透一二,。
青春里的戀愛,,總是始于熱烈又歸于冷寂。
晚上5:55,,羅昳在班級里點了一遍名,,記下了幾個沒來的同學,給班主任發(fā)過去后,,領(lǐng)著同學前往D區(qū),,路是她和剩下三個舍友提前探好的,沒費什么時間就找到了,,路上還遇到了和他們在同一樓層的22班,。
周可心當時正和身邊的人聊得開心,沒有注意到羅昳,。羅昳也不準備在這么亂的環(huán)境下和小姐妹聊天,,她一馬當先,領(lǐng)著隊伍,,倒是其他在后面的同學們聊開了,,一時間,安靜的A區(qū)無比喧鬧,。
砰砰,。
一個人站在A區(qū)和D區(qū)回廊上,使勁拍了兩下門,,羅昳身后的同學瞬間安靜下來,。
“你們是哪個班的?不知道保持安靜嗎,?”那人生氣地問,。
空中的氣壓隨著他的話驟降,羅昳眨了眨眼睛,,試圖在一片黑暗中看清這個大脾氣老師長什么樣子,。
“快點過去,,別再吵了,你們的教官都在里面,?!闭f完,他側(cè)身讓開了通道,。
不知道是被訓一頓,,還是因為教官,大家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只是時不時還有幾個人竊竊私語,。
那個房間很好找,因為在陰暗的樓層中,,只有它散發(fā)著亮光,。
眾人魚貫而入。
羅昳先進門,,卻沒有入座,,而是站在入口處組織同學,她看了一眼黑板上的PPT,,確定沒有來錯地方后,,拿出手機給向巖心發(fā)了個消息,附上了曠到名單,。
她看了眼時間,,5:58,此時仍有大概一半的座位空著,。沒過多久,,六點的鈴聲響起,一個大著肚子的地中海中年男人慢悠悠地走上了講臺,。
雖然顏值比較勉強,,但是臉上仿佛看一群孫子的慈祥笑容還是能為他加一點分的。
“同學們,,晚上好啊,。”
他剛說完這句話,,就聽見走廊里傳來嘈雜的走路聲。
篤篤篤,。
講廳的門半掩著,,并沒有完全關(guān)上,剛來的班級班長還是有禮貌地敲了敲門,。
她怯生生地探頭進來,,看見第一排整整齊齊地坐著穿著綠色軍裝的教官,,登時一種不好的預感爬上心頭。
“不好意思,,我們迷路了,,來得遲了點?!?p> 站在講臺上的中年男人依舊是笑呵呵地看著她,,說:“沒事沒事,你們新生嘛,,進來吧進來吧,。”
女生如蒙大赦,,趕緊領(lǐng)著一群人進講廳,。在一群教官的注視下,50多人大氣都不敢喘,,迅速坐了下來,。
“我們?nèi)耸遣皇嵌嫉烬R了啊,?”中年男人好脾氣地問了一句,。
似乎是為了打臉,最后一個班級也在這時候進來了,。
領(lǐng)頭的是個咖啡色皮膚的男生,,看來軍訓這兩天沒少遭罪。
他神經(jīng)粗條,,領(lǐng)著一群人進來,,還在那邊大聲地維持紀律,整個講廳回蕩著他的聲音,。他的教官正皺著眉看著他,,可惜他并沒有注意到。
“昳昳,,我敢肯定,,這哥們要倒霉了?!蓖蹒鞯哪X袋湊過來,,小聲說。
“你看那邊,,總教官的臉色好難看,。”羅昳用頭向總教官那邊示意了一下,。
似乎是為了驗證兩個人談話的正確性,,講臺上的中年男子還沒發(fā)話,,坐在下面的總教官虎著個臉,騰地站了起來,。
一直盯著總教官的兩個人立刻坐正,,一臉嚴肅地看向前方。
“這兩天的軍訓都學的什么,?你們教官就教會了你們怎么遲到嗎,?”總教官的臟話在嘴邊逡巡,看了一眼前方的中年男子,,還是壓了下去,,“你們是哪個班的?”
兩個班坐的那一邊一片寂靜,,沒有人敢搭話,,大家不約而同地當起了鴕鳥。
總教官看著他們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喊到:“都不會說話嗎?后來的你們,,都起立,,所有教官都回頭看看?!?p> “報告,,17班?!?p> “報告,,18班?!?p> 兩個挨在一起的教官大聲回話,。
“去,那邊和他們一起站著去,。都長點記性,。”說完,,兩個小教官立刻離席,,絲毫沒有因為無辜受牽連而怨懟,但是,,尚還年輕,、沒有經(jīng)歷過軍隊訓練的兩個班的同學們此時心里除了被迫罰站的委屈,還多了對于連累教官的憤怒。
是的,,憤怒。
一群不會控制情緒的少年們在一起,,就像那雪地里的大呲花,,一點就著。
于是,,一個男生大義凜然地站了出來,。
“總教官,我有問題,?!?p> 剛坐下的總教官緊捏了一下手中的瓷杯,砰地放下,,幾滴水從杯沿濺了出來,。
“你遲到了還有什么問題?”
“我們教官沒有遲到,,為什么要和我們一起受罰,。”
總教官似乎被他的話逗笑了:“你說這叫罰,?”
他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現(xiàn)在他面對的不過是一群還沒成年的小屁孩:“等你們回去,,去好好問問你們教官,什么叫罰,?!?p> 輕描淡寫地就壓下了這個男孩的問題。男孩到底是沒把問題問出來,,他的勇氣可能就只夠說出那幾個字了,。
不過總教官到底也沒有過于為難他們。中年男人開始講了大概1個小時,,口干喝了口水的功夫,,總教官就讓他們都坐了。
中年男人滿足地咂了咂嘴,,看著委委屈屈的一群孩子,,笑了笑說:“辛苦了,其實總教官也不是想為難你們,,就是想告訴你們要有時間觀念,。”
總教官和中年男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把這群孩子唬得一愣一愣的,。
“給你們講個事,發(fā)生在我一個老同學身上,,每次我們同學聚會聊到那個事情的時候,,都會替他惋惜……”
之后,,話題就從國家安全變成了因為遲到而丟掉面試機會的陳年舊事。
兩個小時的講座,,對于羅昳來說,,還算愉快的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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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舟
大呲花,,是東北方言,,指一種類似于仙女棒的煙花,可以手持,。只要一點燃就立刻散發(fā)出耀眼的火花,,但點燃得快、燒得也快,,火花很快就燒盡熄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