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歸平寧
看到梓博對冉子一往情深,為了她,數(shù)月來,,不知疲憊、一遍又一遍的習(xí)練劍術(shù),,叔雍深受感動。針對梓博出劍不夠勁道不夠大,,反應(yīng)不夠快等不足之處,,專門研習(xí)出一套方法,助他改掉那些缺點,。這一來果然奏效,,一個月練下來,梓博出劍有力,,反應(yīng)迅捷,,能輕松地?fù)魯?shù)個上等兵士。后來能同王軍中武功十分高強的將軍一較高下,,夫差知道后十分高興,。特地邀他來到郊野,在曠無一人的原野與他對博,。
比試開始后,夫差再不能像初見時那樣,,輕而易舉地將他制伏,。從梓博出招的動作來看,已有夫差七八成武功,。最后的對招,,夫差自然勝出,但他也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費了一番勁兒,,才將梓博拿住,。
一旁觀看的叔雍,樂呵呵地上前戲謔夫差道:“士別三日,,當(dāng)刮目相看,。想輕松地一舉得勝,可沒機會了,?!?p> “這么得意?莫非想炫耀自己不成,?”夫差并不氣惱,。
“呵,不說倒忘了,。難得有機會在你面前露臉,,怎么能錯過,?我得好好想想怎么炫耀?”叔雍一本正經(jīng)地思考,。
“說起來,,是該好好感謝雍將軍?!辫鞑└屑さ氐溃骸霸谙掠掴g,,這段時間,雍將軍受累,,請受在下一拜,!”說完恭恭敬敬地向叔雍作揖行禮。
“梓兄言重,?!笔逵好χ乱赃€禮,道:“舉手之勞而已,,梓博兄勿見外,!”
“一看就是一本正經(jīng)的讀書人!”夫差笑道:“大家志趣相投,,不必如此拘泥于俗禮,!”
夫差與叔雍性情豪爽,不拘禮節(jié),,梓博這一拜,,倒顯得生分,在三人中頗有些格格不入,。于是他站直了,,沖夫差喊道:“原本打算向你道謝。既如此說,,可就不客氣了,。論起來,該喚我一聲‘姐夫’,。所以,,這聲‘感謝’我就收起來?!?p> “費了這么多心思,,就等著你來道謝,結(jié)果他還不肯,?!狈虿畋г沟馈?p> “既是一家人,,幫忙是分內(nèi)之事,。想讓‘姐夫’感激涕零地道謝,,沒門!”梓博現(xiàn)學(xué)現(xiàn)用,,出言得理不饒人,。
“怎么你們都這幅德行?”夫差一本正經(jīng)地罵道:“忘恩負(fù)義,!”
“沒辦法,!季子從前欠我太多,所以就由你來還羅,!”梓博振振有詞地反駁,。
“等著!回去我得好好問問,,看是不是你說得這般,?”夫差不肯就此被他恐嚇。
“問吧,!問出來滿滿一籮筐,,到時候看你怎么還?”梓博十分淡定,。
“只聽說‘父債子還’,,還沒聽到過‘妻債夫還’?故意的吧,?”夫差氣惱地對梓博道,。
叔雍樂見他們斗嘴,還不忘加上一句:“欠別人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也來落井下石!”夫差抓起草地上的劍鞘,,朝他扔將過去,,被叔雍敏捷地躲開。三人嘴上說著斗氣之語,,心里卻更加親近,。他們四仰八叉躺在青草上,望天空云展云舒,,亦是無比愜意,。
紅英落盡,柳鶯繞堤,,絮飛如雪的時節(jié),,與季子相處大半年的冉子,即將離開,。姐妹二人再次分別,,跟上次凄愴離怨不同,,冉子對未來充滿期待。姑蘇城外,,冉子一身尋常裝束,,梓博將馬車上的行囊裝點齊整。姐妹倆難舍難分,,夫差不由得勸道:“梓兄,,留下吧。你看,,她們在一起多開心,,就算宮里住不慣,在城里置一處院子也可以的,,何必去到偏遠(yuǎn)之地,?”
梓博接過婧云做的一包點心,塞進(jìn)馬車后,,帶著玩笑道:“妹夫,,你把冉子救出楚宮,讓我們團聚,,梓博真的感激不盡,。”稍頓了下人,,他正色道:“依吳國實力,,區(qū)區(qū)楚國當(dāng)然夠不成威脅。但你也看到了,,秦國與楚國開始聯(lián)合,,縱使暫時不對吳國動手,難保日后兩國不借機來尋仇,!所以,,我和冉子不能留在姑蘇,不能給秦楚以口實,!”
“楚國真想挑起戰(zhàn)事,,即便不以此事為由,也會找尋其他借口,?!狈虿畹馈?p> “至于楚國用何種事由,,不得而知,。但我不能讓冉子置于風(fēng)口浪尖!她一路走來,很不容易,。我與她,,不求一世榮華,但求安心相伴,。即便粗茶淡飯,,亦食如甘飴?!辫鞑┪⑿Φ?。
梓博面帶笑意,神態(tài)異常堅定,。夫差見如此,,明白說再多話亦改變不了他們的決定,遂沒再多言,。
“梓兄不愿待在姑蘇,,無非是王城之地多是非。既然此行目的未定,,不妨到周邊轉(zhuǎn)轉(zhuǎn),,吳國有許多城邑,適合居所,。一來全梓兄安逸之心,,二來夫人亦能與親人見上面?!笔逵禾嶙h道,。
“雍兄此話頗有道理。江南鐘靈毓秀,,夏無酷暑,,冬無嚴(yán)寒。來姑蘇這段時間,,還真喜歡上這里了,。”梓博戀戀不舍地道,。
夫差抬眼望著季子,她從昨日始,,一直在掉眼淚,,現(xiàn)姐妹倆哭得兩眼紅腫。夫差見季子對姐姐依依不舍,,似請求又似勸說道:“叔雍說得沒錯,,好好考慮!”
梓博從未見夫差如此上心,亦受感動,,半玩笑半認(rèn)真道:“冉子身為宋國公主,,跟著我,當(dāng)然不想讓她吃苦,。所以,,你大可放心,她們不會離得很遠(yuǎn),?!?p> “藏得真深!”夫差感覺被戲弄,,狠狠地罵了一句,。
“本以為你堅不可摧,原來竟也有軟肋,!”梓博興奮道,。
夫差瞧梓博一臉得意,惱得想揍他,。梓博指著季子道:“別動手啊,,你動手,我就跑得遠(yuǎn)遠(yuǎn)的,。你的心上人可就要不好過了,。”
夫差松開拳頭,,面帶微笑道:“不動不動,。”
叔雍見夫差無可奈何,,肆笑著倚在一顆松樹干上,。
梓博走到冉子面前,輕言道:“時辰不早,,咱們該走了,。”
冉子親昵地拭去季子臉頰眼淚道:“妹妹,,多保重,。”又囑咐夫差道:“太子殿下,,季子任性,,您多寬容她?!?p> “姐姐放心,,我會照顧好她,。”夫差微笑道,。
梓博對季子道:“小丫頭,,還哭喪著臉,真難看,!別擔(dān)心,,我們?nèi)サ牡胤诫x姑蘇不會太遠(yuǎn),往后還是能見面的,?!闭f完意味深長地看了夫差一眼。
夫差一聽這話,,對梓博充滿感激之情,。
“真的嗎?梓博哥哥,?”季子喜不自禁地道,。
“叫我什么?”梓博假裝糊涂,。
季子立馬反應(yīng)過來,,親熱地喊道:“姐夫!”
“哎,,”梓博故意抬高聲音道:“好像忘記什么了,?”
夫差知道他想戲弄自己,但長幼有別,,只好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句:“姐夫,!”
“殿下對咱們有大恩,你還嫌不夠,?”冉子出言教訓(xùn),,梓博原想繼續(xù)作損夫差,見冉子開口,,只好作罷,。
這下輪到夫差得意:“一物降一物!”
原本季子與冉子凄凄別離,,但如今看來,,她們?nèi)詴姷矫妗R虼?,離別愁緒淡了許多,。于是姐妹倆揮手告別。梓博亦同夫差,、叔雍一一作別,駕著馬車,漸行漸遠(yuǎn)……
冉子一走,,季子倍覺空落落的,。一連幾日,待在德陽宮,,寸步不出,。夫差從昭德殿出來,叔雍立馬迎上前,。夫差吩咐道:“去趕車,。”叔雍知道他要出宮,,依言到馬廄套車,。
夫差匆匆回到德陽宮,才進(jìn)宮門,,就聽到凌亂的琴聲,,心里一緊,不由地加快腳步,。
“這彈得曲不成曲,,調(diào)不成調(diào)!誰人聽得懂,?”夫差含笑道,。
季子尋聲抬頭,見夫差,,輕盈地?fù)湎蛩?。擁著他,甜滋滋地笑道:“夫君今日回來的早,,陪我下棋罷,。”
“冉子一走,,整個人就萎靡不振,,那怎么行?”夫差心疼地說,,“你看你,,這幾日足不出戶,再這樣下去,,人要憋悶壞的,。”
“所以呀,,夫君陪我羅,?!奔咀忧吻蔚卣f。
“正好有閑暇,,我陪你到宮外走走,。”夫差輕握著季子道,。
“好呀,!去哪兒?”季子歡悅道,。
“荀譽送了絹信來,,上個月他們喜得麟兒,算算日子,,快滿月了,,想不想去看看?”夫差問道,。
“好啊好?。∷麄冇泻⒆永?,真讓人高興,!”季子興奮道,隨即吩咐青洛,,去準(zhǔn)備一些小孩子的東西,!
瀆川木府,季子拿著撥浪鼓輕輕搖晃,,“叮咚叮咚……”孩子聽到聲響,,烏溜溜的眼睛轉(zhuǎn)到季子這邊,兩只小圓球來回晃悠,,小家伙高興地張開嘴巴,,朝她笑著。季子也高興,,指著孩子新奇地說:“笑了笑了,,他沖我笑呢!”
季子拿撥浪鼓到右邊搖,,“叮叮咚咚”,,小家伙就轉(zhuǎn)向右邊;她拿到左邊,,孩子也看向右邊,。總之,,寶寶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蹬著腳,,揮著胖乎乎的小手,嘴里“依依呀呀”地喊著,,顯然很享受別人逗他玩兒,。季子又從匣盒中取出一只鑲嵌紅寶石的金鎖,上面有四只金鈴鐺,,一動就發(fā)出“叮鈴鈴”的聲音。芊芊見這么貴重的禮物,,婉辭道:“姐姐,,使不得,快收起來,!姐姐來看寶兒,,妹妹已經(jīng)很感動了?!?p> 季子輕輕推開芊芊的手,,朝孩子笑道:“嗯,寶兒喜歡嗎,,喜歡就笑一笑,。”說完輕揚如意金鎖,,小鈴鐺“叮?!钡那宕嗦暎煤⒆邮治枳愕?,季子開心道:“寶兒很喜歡哦,!”說著小民翼翼地將如意金鎖系在寶兒頸脖上。
孩子興奮地?fù)]著手,,小胖手碰觸到小金鈴,,樂得“呀呀”不停叫著?!霸蹖殐翰攀亲钫滟F的,,是不是?妹妹你看,,他笑得多開心,!來,姨娘抱一抱,!”季子在芊芊的幫助下,,十分謹(jǐn)慎地將孩子從搖籃里抱起,因著生疏,,姿勢十分笨拙,。
芊芊看到兒子笑容燦爛,,亦漾著喜悅之情?!皩殐号c姐姐有緣呢,,這孩子淘氣得很,除了妹妹,,姐姐是第一個抱他不哭的,,連荀哥抱一會兒就得放下呢?”芊芊笑著說道,。
“哎喲喲,,寶兒這么肯給姨娘面子呀!姨娘可要好好疼寶兒,!”季子興奮地逗著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