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的男子狐疑地望著她道:“你到底是誰,?為什么在我靈臺里,?”
陶云堇詫異四顧。這個地方是靈臺,?明明什么都沒有?。?p> 未等陶云堇說話,,男子吸了吸鼻子,,皺眉?!拔液孟衤劦搅瞬虻奈兜?,他們一定以為我死了?!?p> 躺尸在地上的人猛地睜開眼睛,,坐起身子。
豺群在不遠(yuǎn)處圍成一圈,,顯然對這個死過一次的人猶疑不定,。
陶云堇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正是剛剛碰到過的那群豺,綠油油的眼睛盯著自己不放,。
“嗚,!”豺大吼一聲,三四頭一齊撲過來,!
陶云堇大驚,,正要扭身逃跑,身體卻沒有聽她的指揮,,反而朝豺迎上去,,撩起一腳放倒一頭,隨后拳路大開大合,,接連打暈剩下的三頭,!
說到底豺只是食腐動物,注定了骨子里沒有血性,,見此情形,,其余豺群一哄而散。
陶云堇有些發(fā)懵,,扭頭看了看空虛世界里的男子,。那男子拍拍手掌的塵土,眼神不善地望著她,。
陶云堇明白了,。自己這是鳩占鵲巢沒有成功,,反被主人來了個下馬威。
“呵呵,,那個,,大哥,您怎么稱呼,?”
男子不開口,。
陶云堇搓搓手:“大哥,以后罩著小妹,,可以嗎,?”
男子皺眉,側(cè)了一下頭,,好像沒聽明白“罩”是什么意思,。
陶云堇只得繼續(xù)嬉皮笑臉:“大哥,我不是故意要到這個地方……靈臺里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記得有人害我,往我脖子上扎了一針,,結(jié)果我醒來就變成這樣,,沒死,反而在你腦子里,?!?p> 男子好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她。
陶云堇干巴巴道:“我說了這么多,,可能你不信,。”
男子接口道:“我信,?!?p> 陶云堇一愣,。
男子道:“一定是妖術(shù),。不是你會妖術(shù),就是害你的人會妖術(shù),?!?p> 陶云堇的嘴巴半天沒有合上。瞅著男子看了好久,,心想:“他該不會是一個傻子吧,?”
男子:“好了,你從靈臺里出去吧,?!?p> 陶云堇:“嗯,?”
男子:“從我靈臺里出去。我在山崖邊打獵摔下來,,昏過去一陣兒,,大概靈魂出竅了,所以你才能進到我的靈臺里?,F(xiàn)在我回來了,,你可以走了?!?p> 陶云堇四下里看看,,周圍的煙云一望無垠,她要往哪里走,?
“可是大哥,,你答應(yīng)要罩著小妹的?!?p> 男子皺眉:“我沒有,。”
陶云堇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里面包含水分:“大哥,,我什么都不懂,在這里你扔下我,,我就死定了,,會被那些豺給吃掉,被鱷魚給咬碎,?!?p> 男子定定地望著她,眼中毫無波瀾,。
陶云堇等了一會兒,,沒等來憐香惜玉的話,只得嘆口氣,?!澳悄憬形蚁胂耄撛趺椿厝??!?p> 其實想也是白想,她壓根沒搞明白自己是怎么穿越的,,又哪里有辦法再穿越回去呢,?
肚子忽然發(fā)出很大一聲響:“咕嚕嚕!”
陶云堇不好意思道:“呵呵,,那個,,大哥,,我肚子好餓,不如我們先找點東西吃,,然后再想辦法,。”
男子沒好氣:“你肚子就是我肚子,,我知道餓,!”
陶云堇撓撓頭,也是?,F(xiàn)在二人共用一具身體,,不,確切地說,,是一具身體里有二個意識,。
“大哥,方便透露一下貴姓嗎,?你看我們變成這樣,,也挺有緣分啊,!”
男子:“盧奕,,都叫我阿奕?!保ㄗ髡咦ⅲ簽榱吮阌谧x者區(qū)分,,此后小說中,凡是靈臺中的盧奕,,便用“阿奕”稱呼,,現(xiàn)實中的盧奕,便用“盧奕”稱呼,。)
陶云堇:“小妹叫陶云堇,,道上的朋友給面子,喚我一聲云姐,,不過奕哥可以直接叫云堇,,或者云兒都行?!?p> 其實哪有什么云姐,,不過是給自己臉上貼金。她是職高一年級女生,,成績不好,偶爾與校外的女混混吵架,,也有過一次動手的時候,,但以陶云堇慘敗告終,。
阿奕:“你從哪兒來?為什么有人要害你,?”
陶云堇聞言沉默下來,,臨死前的一幕再次浮現(xiàn)在腦海。
十指鉆心的疼痛,,苦苦的哀求,,母親的鮮血,悲慘的死狀,,以及深深刻進腦子里的那張扭曲的面孔,!
仇恨如同毒蛇鉆進她心里,讓她每一次想到那情形便要瘋狂,!
陶云堇狠狠握緊雙拳,,用盡全身力氣才將自己從仇恨的無盡深淵中拔出。
她努力平復(fù)呼吸,,讓理智重新回到身上,,這才無力說道:“說來話長,都是因為幾張照片,?!?p> 阿奕眨眨眼睛?!罢掌鞘裁??”
陶云堇沉默一下:“就是類似于畫像那種,但不是用筆畫的,,是用手機拍的,。”
阿奕又問:“手機是什么,?”
陶云堇:“……”
她忽然打量阿奕身上的衣服,。
材質(zhì)是棉麻纖維制成,粗糙而且沒有染色,?;菊劜簧鲜裁纯钍剑褪呛唵蔚亩伎p在一起,,倒是有點像T恤衫,。
鞋子是草鞋,這個可以理解,,經(jīng)常在山里走的人磨損多,,草這種材質(zhì)更容易獲得。
她皺眉,,看不出來年代呀,。
“呃,,那個,奕哥,,今年是幾幾年,?”
阿奕重復(fù):“幾幾年?什么幾幾年,?”
陶云堇:“難道……那么,,什么朝代?”
阿奕繼續(xù)重復(fù):“什么朝代,?”
陶云堇手掌扶額:“他該不會真的是傻子吧,?”
忽然盧奕停住了腳步。
陶云堇四下里張望:“什么情況,?”
不過盧奕很快控制了腦袋,,把它扭向一個方向。
那里是一棵參天大樹,,枝丫四面縱橫,,高低錯落。在其中一根樹杈的尖端,,趴著一只貓,,橘黃毛色上有些淡灰色斑點,四肢緊緊抓在樹杈上,,竭力保持平衡,。
他所在的地方距離地面足有五六十米高,摔下來不一定活得了,。
而在靠近樹干的一端,,盤繞著一條大蟒,足有成人大腿那么粗,,此時舌頭高高昂起,,猩紅的蛇信呲呲吞吐,饞涎欲滴地正對著貓,。
陶云堇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那只貓,,便問阿奕:“你想救那只貓?”
阿奕好像看白癡一樣看她:“那是豹崽,。我想吃他,。不過那條蛇可能會先下手,被她咬過就不能吃了,?!?p> 陶云堇回想剛才盧奕一人打趴四條豺的情形:“你怕蛇?”
阿奕在心里估量一番,搖頭:“不是怕,。這條蛇有點大,,力量比我強,。而且蛇跟豺不一樣,,蛇狠。我不一定是對手,?!?p> 陶云堇轉(zhuǎn)轉(zhuǎn)眼珠子,笑道:“我有辦法,?!?p> 話音剛落,阿奕就笑了:“原來這樣,,我懂了,。”
陶云堇一愣:“我還沒說呢,!”
阿奕指指四周的煙云:“這里是靈臺,,你在想什么,我要知道的話,,馬上就可以知道,。”
陶云堇瞪著眼睛眨了眨,,覺得脊背爬上一股寒意,。
阿奕沒覺察她害怕,又說:“我在想什么,,你要知道的話,,也馬上就可以知道?!?p> 陶云堇出一口大氣:“這樣?。 ?p> 隨后盧奕手腳麻利,,呲溜一聲就上了樹,。
蟒蛇早就注意到了這個男子,可是又要盯著豹崽防止他逃走,,又要戒備身后的人,,讓她有些顧頭不顧尾。
盧奕沒讓她有反應(yīng)的時間,,三兩下爬到樹杈處,,伸手一撈,抓住了蟒蛇的尾巴,隨后五指成鉤一用力,,指尖像是五根螺釘扎進蟒蛇的尾巴,。
蟒蛇雖是冷血動物,也知道疼,,憤怒地回頭張口就咬,!
盧奕手腳一松,從樹上跳了下來,。
四五十米的高度,,陶云堇嚇得閉上眼睛,高聲尖叫,?!鞍?!”
靈臺里的盧奕怒道:“把眼睛給我張開,!叫什么,閉嘴,!”
從樹上躍下的盧奕睜開眼睛,,瞅準(zhǔn)身旁一閃而過的枝丫,在落地前用另一只手帶了一把,,隨后就地一滾,,手中仍然緊緊抓著蛇尾。
那條蛇就慘了,,被人猛地拽下來,,蛇頭在無數(shù)條枝丫上撞來撞去,最后砰一聲砸在地上,,差點沒把地上砸出一個坑來,。
待她好不容易從迷糊中醒來,扭頭就是一口,!
卻咬了個空,,盧奕一落地就滾出去好幾米遠(yuǎn),把蛇身子拉直了為止,。
蛇暴怒,,高高昂起蛇頭,足有半人高,,嗤一聲朝盧奕躥去,!
盧奕趕緊往旁邊逃,手里仍然緊緊攥住不放,。
嗤,!嗤!蛇不停地扭身攻擊,卻怎么也挨不到盧奕身邊,。
蛇簡直要發(fā)狂了,,她和盧奕之間總是隔著一條長長的尾巴,讓她恨不得把這礙事的玩意兒咬斷,!
盧奕則好整以暇地提著蛇尾不停地挑釁,,手里還多了一柄匕首。
嗤,!蛇再次欺身竄來,,盧奕手中的匕首一閃,,在蛇脖頸處劃開一條深深口子,。
可憐蛇一身力氣沒處使,血液的流失更使她虛弱,,要知道她曾經(jīng)可是能夠纏死一頭牛的,。
約摸半個小時后,蛇終于漸漸萎靡下來,。
盧奕瞧準(zhǔn)角度,,一把握住蛇頭七寸,劃斷她的脖子,。
隨后滿意地劃破蛇腹,,抽去腐爛的腹中之物,抓起蛇肉就咬,,甚至沒有去掉蛇皮和內(nèi)臟,。
陶云堇大駭,感到腹中一陣反胃:“喂,!等等等等,!你怎么生吃?”
盧奕嘴里一陣大嚼,,嘴角滴滴答答流著蛇血:“我沒帶火石,。”
陶云堇強令這副新的身體停下吞咽:“不行,!我快要吐了,。”
盧奕不悅:“這是我的身體,,我不叫他吐,,他不會吐。再說我十七八年都這么過來,,腸胃好得很,,生吃不會有事。”
他剛說完,,忽然覺得肚子不對勁,,喉嚨里癢癢的,胃里翻江倒海,,接著哇一聲,,把剛吞下的蛇肉吐了出來。
陶云堇只覺得渾身虛弱無力:“奕哥,,這不像過敏是由身體自身決定,。嘔吐是由大腦決定的?!?p> 盧奕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一片,,心頭漸漸有些火起?!澳闶裁疵,。可远?,都會吐,!快給我走!我過得好好的,,別給我添亂,!”
陶云堇瞪著對方,覺得對方簡直就是個怪物,。生吃,,而已?,?這是在說我嬌貴,,公主病,?請問還有誰是習(xí)慣生吃的,?而且不是刺身魚片那種,是帶血帶骨的剛死不久的蛇,?
本來就對枉死憋了一肚子委屈憤恨,,又穿越到這個危機重重的世界,時刻面臨生死挑戰(zhàn),,分分鐘就會再死一次,。倘若再死一次能穿越回去也就罷了,可若是死了僅僅是死了,,豈不是連最后活著的機會都失去了嗎,?
再加上穿越得不成功,,就像吊兒郎當(dāng)?shù)纳系坶_了個玩笑,沒穿越到死者身上,,穿越到活人身上,,與正主共用一個軀體,這好比婆婆媳婦爭奪一個男人,,最后不是男人被撕了,,就是婆婆和媳婦撕逼了。
漸漸地心頭也有些火起,,賣萌賣慘那一套也顧不上了,,朝阿奕大叫:“我倒是想走啊,!姑奶奶還不想藏在這副破身子里,!更不想呆在這個破世界!你要是有辦法送我走,,我到了那邊天天給你燒錢燒房子燒女人,!”
阿奕也吼叫:“這里才不是幽冥地府!你才是鬼,!你才是惡靈!”
陶云堇氣得渾身發(fā)抖,,揚起指甲就朝盧奕臉上抓去,,盧奕眼疾手快伸胳膊就擋。
這時候若是有人在場,,會看見一副詭異的情形,,一個男子伸出右手往自己臉上抓,被左胳膊擋住,,便在左胳膊上抓出一道道血痕,。又拿左腿去踢右腿,右腿也反踢回去,,結(jié)果把自己撂倒在地,,隨后在地上扭來扭去一陣亂折騰。
樹杈上的豹崽呆呆地望著下面一幕,,甚至忘記了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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