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慘白,,照出地上一路血痕,。
王五大量失血,,大腦有點發(fā)暈,,他咬著舌頭,,沿著血痕前進(jìn),。
他擔(dān)心還會遇到襲擊,,走得更加小心謹(jǐn)慎,。不過,,即使現(xiàn)在虛弱的自己難以再戰(zhàn)一場,,他還是不打算就此停住。
當(dāng)年的圣心教如過街老鼠般,,被稱為“魔教”,,遭到黑白道聯(lián)合圍攻,其中原因之一就是它喪盡天良地拐帶兒童,,畜養(yǎng)成奴隸,,供自己奴役,犯了眾怒,。
王五雖然不太熟悉江湖之事,,也深知此教的邪惡。金蛇的言行,,令他憐憫了黑衣女子的身世,。林一鳴不愿意下殺手,大概也是這個緣故,。要知道,,圣心教的奴隸之慘,實在難以言喻,。
多年前,,一幫俠客搗破圣心教一處分會,解救了一批奴隸,。在場的雄赳赳好漢看到當(dāng)時奴隸的慘況,,都忍不住淚流滿臉。帶頭的大哥一掌拍碎圣心教的石碑,立下毒誓:如自己不滅圣心教,,便如此碑,,粉身碎骨,不得好死,。江湖從此掀起浩浩蕩蕩的滅教行動。
王五小時候,,師傅曾經(jīng)問道:“習(xí)武為何,。”
小王五天真而肯定地答道:“行俠仗義,?!?p> 王五一直都想當(dāng)個大俠,自幼穿行街巷,,遇到不平事——大多是大孩子欺負(fù)小孩子的破事,,必定大喝一聲,跳出來,,主持公道,。雖然每次都是被揍得鼻青臉腫,最后還是李復(fù)帶著他打回去,。
“打不過怎么辦,?”
“打不過也得打呀,專打帶頭那個,,就算打不過,。打痛他了,以后再做壞事,,也會記住,,做壞事是有代價的,并非可以任意妄為,?!?p> 信念給予王五力量,他握緊手中刀,,穿過樹林,。
前方,夜梟“咕咕”地叫,,聚在地上,,
王五接近,“呼”的一下,,飛到樹上,。
地上躺著一具尸體,全身赤裸,白皙的皮膚上遍布傷痕,,顯然生前受過凌虐,,雙目茫然地睜著。
一道氣沖上了王五腦頂,,他忍不住渾身顫抖起來,,臉開始發(fā)紅,然后變得蒼白,。
夜梟還在“咕咕”地叫著,,讓人煩躁。
王五的嘴唇都咬破了,,他渾然不覺,,默默地脫下外衣,蓋住了黑衣女子,。
這個人,,他從不相識,甚至還有點仇怨,。然而此刻,,他只感到悲憤和自責(zé)。
他認(rèn)真地記下黑衣女子的樣子,。細(xì)看下,,她長得十分清秀,若是成長在正常的環(huán)境,,大概能擁有一個不錯的生活,。可惜,,現(xiàn)在只得帶著痛苦與一絲解脫的眼神死去,。
現(xiàn)場沒有留下蛛絲馬跡,只有罪惡的嘲笑,。
王五在附近找了個樹木蔥郁的地方,,開始認(rèn)真地挖坑。
按規(guī)矩,,他應(yīng)該上報衙門的,,但是他希望為這個可憐的女子保留一絲尊嚴(yán),讓她安息,。
“哎,,是老頭疏忽了,我應(yīng)該早猜到會招來這幫惡徒,?!辈芾项^不知何時來到身后,。
王五沒理會,專注手上的工作,。
避免被野獸發(fā)現(xiàn),,王五特意挖深一些。挖好后,,他小心翼翼地將黑衣女子放進(jìn)去,,再重新填上泥土,壓實,。
曹老頭不知從哪里找到幾塊賣相不錯的石頭,,放在上面。他雙手合十,,喃喃道:“愿你下輩子投個好胎,?!?p> “他們是誰,?”王五冷冷道。
“梁氏七盜,?!辈芾项^點上旱煙,“江湖上鼎鼎有名,,都是惡名,。”
“梁氏七盜,!”王五記在心里,。
“他們無惡不作,是繼“江湖四毒”之后,,最惡劣的魔頭,。剛才你殺的那個是老七,是身手最差那個,?!辈芾项^吐了口煙,他咪著眼,,盯著王五,,“他們的老大梁佳,武功高強(qiáng),,兇殘成性,,最愛虐待手無寸鐵的平民,慘死在他手里的人不計其數(shù),。
“本來他們一直在關(guān)外行事,。這次來到惠城,,一定是為了官府在賭坊繳獲的銀子。這本是他們搶劫得來的鏢銀,,交給了毒蛇幫洗白,,想不到毒蛇幫被朝廷剿滅,銀子落到官府手上,??磥恚麄兪遣淮蛩惴艞夁@批銀子,?!?p> 王五看著自己的雙手,由于挖坑,,傷口再次滲出鮮血,,已經(jīng)濕透了包扎的布料。
“憑你現(xiàn)在的實力,,對付不了他們,。這幫人喪心病狂,視人命如草芥,。你應(yīng)該盡快通知李復(fù),,讓他們早做準(zhǔn)備,否則惠城百姓大禍臨頭,?!?p> “打不過也要打?!蓖跷迥?。
晨風(fēng)吹起,夜幕散去,。
惠城的百姓不知厄運降臨,,忙忙碌碌地開始各自的日子。
報童奔走在大街小巷,,喊著今天的頭條新聞,。
李捕頭結(jié)束了晨練后,滿頭大汗,,叫住一個小家伙,,買下了今天的報紙。
“毒去病除,,大快人心,。”李捕頭讀著今天的頭條,。
毫無疑問,,毒蛇幫登上各大報紙頭條,,對京城派來的總捕頭李復(fù)歌功頌德。李捕頭掃蕩賭坊的事,,偏居一角,,只用了一個巴掌都能蓋住的小段文字略微一提。
李捕頭無奈地放下報紙,,一個老頭子出現(xiàn)在眼前,,滿頭白發(fā),看起來十分精神,。
“是李捕頭本人嗎,?”
“正是在下,老人家有什么需要幫忙的,?”
“呵呵,,老頭子是受人之托?!崩项^子遞過一張紙條,。
李捕頭接過一看,竟然是王五的請假條,,氣得笑起來:“這小子,?!?p> “小五哥是老頭子的遠(yuǎn)房親戚,,昨晚邪風(fēng)入體,病倒了,,托老頭來給李捕頭告?zhèn)€假,。”
李捕頭疑惑地看著請假條,,他認(rèn)識王五多年,,不曾聽過對方有這位遠(yuǎn)房親戚。只是字跡的確是王五,,看起來寫得軟弱無力,,倒真像身體抱恙一樣。
“之前不曾見過老人家,?!?p> “呵呵,老頭子最近才搬來惠城,,住在惠城外的小村上,。”老頭子有意無意地說了幾個地名,,漸漸打消了李捕頭的疑慮,。
李捕頭反復(fù)檢查,,沒發(fā)現(xiàn)暗號,文字又不像被脅迫寫的,,只得認(rèn)定王五那家伙又偷懶了,,當(dāng)下說道:“有勞老人家了,這小子平時遲到早退,,懶懶散散,,經(jīng)常找理由請假曠工,實在是不爭氣,?!?p> “這次倒是真的身子不舒服?!崩项^子解釋道,。
緊接著,老頭子看了一下四周,,凝重道:“實不相瞞,,老頭子其實是個野探子。最近收到風(fēng)聲,,梁氏七盜潛入了惠城,。那幫人惡名昭著,殺人不眨眼,。老頭子雖然不是惠城本地人,,但是住了一段時間,對這片地方也有了感情,,十分擔(dān)心惠城的安危,,所以專門找李捕頭通報一下?!?p> 李捕頭驚問:“此話當(dāng)真,?”
“句句屬實?!崩项^子轉(zhuǎn)身離去,,留下一臉凝重的李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