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頭的活兒可一大堆,，不管你們和秋芥是什么關系,，麻煩都不要說我剛才試圖送你們離開的事兒……你們知道,，剛才那樣操作并不符合流程,，我只是想幫彼此都節(jié)省些時間……”

　　他朝我們說,，并在思索我們會不會答應他那么干,。

　　“你剛才只是被我們喊住了腳步,，然后非常好心地答應要帶我們去見秋芥而已,?！边b恰如其分地接上他的話,。

　　他走在前面，沒有回頭,，但伸出右手指朝遙點了點,。

　　“我不知道你是誰，我不知道你來做什么,，我不知道你到底認不認識秋芥,，但我喜歡你，你很聰明,?！?p>　　遙咯咯地笑。

　　他帶領我們往東北方向走,。那是一條縱深極長而又異常寬敞的過道,，兩面分別坐落著大大小小的辦公室。我們還路過一道三面環(huán)狀的透明玻璃過廊,，透過玻璃,，能清楚地看見湖底的風光，就像走過什么海底隧道,。我甚至還看到了正停在水中休息的鳙魚群,，它們每一條都巨大無比,，看上去有五十來斤重——在這種季節(jié)，這種魚基本上蟄伏在湖底,。

　　“哈,，我說，這就是千島湖底嗎,？”遙興沖沖地朝那人問,，“我們這是走向水下古城嗎？”

　　“很抱歉,，”那人只管在前面帶路,，并沒打算回過頭來說話，“我們說好了,，我只是給你們帶趟路,，權當休息一小會兒，你們可不能因此把我當作什么導游,，或是觀光解說員,。”

　　“誠然,?！蔽艺f。

　　穿過長長的過道,，我們看到往來辦公的人群當中夾雜了越來越多的穿安保制服的人,。他們每一個都對我和遙報以困惑而警惕的眼神，但因是有那人在頭前帶路,，他們沒一個上前阻撓的,。

　　我們繼續(xù)走著，通過加固的防水玻璃窗,，我看到了窗外立著一座巨大的牌坊,。緊接著能看到一排上了年數(shù)的老房子——我是說，它們都是浸泡在水中的古建筑,。最終,，他將我們帶到一處空曠的所在。巨大的落地防水玻璃窗外掛著的白色探射燈映亮外邊的水下世界,，能清楚地看到正對面是一幢威嚴陰森的祠堂,，我甚至能看到那幢建筑上的雕梁畫棟。

　　“好了,，秋芥的辦公室就在這里了,。”

　　他用手朝我們指了指南面墻角的一條沙發(fā),，并走進西邊的一扇自動移門,。

　　“你們在這里稍等片刻,，我已經(jīng)通知了秋芥的秘書，一會由她來招呼你們,?！?p>　　“謝謝你帶我們來這里，你怎么稱呼,？”遙上前和他握手,。

　　“叫我丙287?！?p>　　說完他就匆匆離去,。

　　我和遙來到窗前看那幽深靜謐的古城，那些沉寂多年的老建筑,，此刻看來異常真切,。在整齊劃一的建筑群當中，有一處用一只巨大無比的玻璃罩住的幾幢老房子,，那些房子屋頂被點亮了——他們在房子頂端安置了某種發(fā)光的設備,，在黑暗中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白色閃光。

　　我仔細數(shù)了數(shù),，有九間類似的、閃著光的房子,，被規(guī)則地罩在那一只玻璃罩,。

　　我不知道這些人為什么要把辦公室建造在這種地方。除了秋芥的辦公室,，其他所有房間清一色被設置在東北方向的高地上,，西邊那些長長的、稍帶些弧度的落地玻璃窗,，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某種潛在水底的宇宙飛船,。假如這一切都是秋芥的主意，我想那家伙一定對水下古城有著難以割舍的喜愛之情,，從這里的任何一個地方望去,，都能對古城一覽無遺。

　　“你覺得他們在做什么,？”遙問,，“那些房子，發(fā)著光,?！?p>　　我搖搖頭?！安恢?，但怎么看都不像什么旅游項目,。”

　　西邊的自動移門打開了,，一位身穿藏藍色西服和短裙的女人走了出來,。

　　“秋芥可以見面?！?p>　　我們答應了一聲,，準備跟著她往里走，但她攔下了遙,。

　　“很抱歉,，秋芥點名只要和他談?！?p>　　遙遲疑地看了一眼我,。

　　“我?guī)闱巴菹^(qū)?！蹦桥苏f,。

　　我對遙說：“既然這樣，你且去吧,?！?p>　　我問那女人，事后我要怎么找遙,，她說會親自帶我去找,，根本不用為此事?lián)摹?p>　　女人拿胸前的卡刷開自動門，放我進去,。

　　“直直往里走,，就好?！?p>　　自動門后是一條僅供一人進出的狹長的通道,，四面方方正正的墻壁使用了敦厚的灰色水泥筑成，散發(fā)著濃重的現(xiàn)代幾何風格,。通道的盡頭有著飄忽的亮光,，仿佛那頭的房間掛著什么隨風擺動的、擋著陽光的簾子,。

　　走出了過道的盡頭,，我看到一間別具一格的屋子。

　　房間很大,，足足有半個籃球場那么大,。房子當中的地板完全被一汪平整的清水代替，就像室內設置了一汪游泳池；清水正中有一只隆起的水泥臺子,，上面擺了兩張皮質沙發(fā),；房子西面沒有墻壁——我是說，那墻壁完全被防水玻璃代替,，透過玻璃,，可以清楚地看見那只巨大的玻璃罩子。那些閃閃發(fā)光的,、被罩在其中古建筑,，就那么清楚地出現(xiàn)在玻璃墻上。

　　我掃視四周,，除了那汪清水和西面的玻璃墻,，南面有一扇緊閉的小門，除此以外,，房間里別無他物,。除了欣賞眼前那巨大玻璃罩下閃光的老房子，我真不知道人們在這個房間里還能做些什么,。

　　一只碩大無比的青魚游到玻璃墻前,，用其中一只大到可怕的魚眼朝玻璃墻里面看。不知道是不是無意間看清了我正站在它面前,，它突然很用力地扭頭,，逃之夭夭。

　　我走到水泥臺子近前,，發(fā)現(xiàn)沙發(fā)后頭的臺子盡頭,，是四五級深入水里的臺階。我探頭看那水面,。水里黑黢黢的一片，但并不深,。但仔細看,，那并不是水本身造成的問題，而是水底面使用了黑色金屬材料的緣故,。

　　“你終于來了,！”

　　一個聲音從我側面的遠處傳來。我側身去看,，南面墻邊的那扇小門不知何時已經(jīng)打開了,，白色的光芒傾瀉而出，一個消瘦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前,，由于背著光,，我根本看不見他的臉。

　　“秋芥？”

　　“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