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雪,好像干凈了些,,雪里的殷紅也不那么顯眼了,,不知道是新的雪蓋住了,,還是雪里不再夾著血了,。少年掙扎著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個干凈的房間里,,而不是雪地上,,四周錦羅帷帳,枕頭里淡淡的散出薄荷香氣,,帷帳外的香爐上青煙裊裊,,這鎏金香爐,頂上立著狻猊,,靜靜的立著,,少年聞著薄荷和香爐里的香味,頓時心靜了許多,,整個人的精神也好了起來。下床穿好已經(jīng)被人洗干凈的踏云履,,連昨夜被打傷吐的臟血都洗干凈了,。往外走了幾步,再回頭看這床榻,,一整個紫檀雕制,,古樸氣派!
這時,,門外有人敲門,,“公子,您醒啦,,稍等片刻,,這就給您打水洗漱!”,說著便離開了,。少年仔細打量這間屋子,,干凈明亮,盆栽字畫,,文雅華貴,。正再屋里踱步,想著昨夜的一切,,也不知道父母如何,,自己怎么去救自己的族人?!肮?,水來了?!?,這次是個姑娘的聲音,打開屋門,,一奴仆打扮的姑娘深鞠一禮,。把水、洗臉布準備好,,就上手要給少年洗漱,,少年在家都是自己來,家教一直這樣,,頓時臉紅了,,“姑娘,不用了,,我自己來,!”便把姑娘推出了門外,“公子,,我家主公讓公子洗漱完后,,去正廳,他在那里等你,?!?p> 一頓梳洗打扮,便匆匆去了正廳,,經(jīng)歷了這些事,,雖是急急忙忙去正廳,但也在路中仔細將整個府院打量個遍,。一到正廳,,見有一人身穿錦衣,頭戴進賢冠,端坐在正位,,于是頭也不抬,,當即行跪禮,“多謝大人救命之恩,,敢問大人這里是什么地方,?”
“文璟,我知道你現(xiàn)在有很多問題,,不要著急,,我慢慢和你說!”那人聲音洪亮,,慢條斯理,,沉穩(wěn)的說道。
“我乃劉馥,,劉元穎,。昨日我接到城守密信,董賊派軍入城,,我便知道城里有要事發(fā)生,,看到你們吳家后山陣陣劍光,又有刀劍打斗聲,,便帶兵趕到你家后山,,只是過去的時候,竹子倒了一片,,那竹樓也塌了,。下山時,在山腳的雪里看到了你,,便把你帶了回來,。”劉馥說著來龍去脈,,少年也聽得是悲從中來,,“你放心,我和你父親自幼便是好友,,只是他歸隱,我為官,,聯(lián)系甚少,。出事前,你父親差人告訴我,,讓我送你出城,,我看,你還是養(yǎng)好傷再出城吧!”
“文璟,,文璟,,你在哪?你是不是在里面,?文璟,!”劉馥話音剛落,門外便有人在喊,!
“劉伯伯,,多謝救命之恩,門外應(yīng)是我父親的拜把兄弟余年榮,,余叔叔在喊我,!”少年向劉馥一拱手,心里頓時欣喜萬分,,在這個時候能聽見熟悉的人的聲音,,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少年剛轉(zhuǎn)身,,就見得一大漢闖了進來,,沖著少年就跑了過來,仔細打量了少年一眼,,便拉著少年的手問道:“傷哪了,?要不要緊?這劉元穎沒把你怎么的吧,?”
“余叔叔,,是劉伯伯救了我,待我很好,!我的傷不礙事,,休息幾天就好了!”少年心里五味雜陳,,從小自己就像有兩個父親,,這余叔叔對自己實在是太親了。
“好你個劉元穎,,吳曜他們出事的時候,,你不去,現(xiàn)在裝好人,?你是不是想把文璟交給董賊,?”這余叔叔一陣逼問,給平時不急不燥的劉馥氣的想拎起桌子摔他,。
“哼,!”這劉馥氣的實在是說不出話了,,干脆別過頭去,不理他,。
“走,,跟我回家養(yǎng)傷!”
“不了,,我在劉伯伯這養(yǎng)好傷,,便按父親所說,出去游歷天下了,,就不給您添麻煩了,!”少年一是怕把火燒到余叔叔家,二也是想以身犯險,,看看這劉馥是否真的是和父親一條戰(zhàn)線,,說著便朝余叔叔一眨眼。
“屁伯伯,,年紀比老子還小呢,,叫他叔叔。索性住他這,,吃他的,,喝他的?!边@余叔叔深深瞪了劉馥一眼,,“要是他欺負你,我立馬殺過來,,拆了他劉府,!”
這劉馥是氣的不行了,干脆不回頭,,不理他,。
“余叔叔說笑了,替我向家里的小丫頭帶個好,,就說我要離開一段時間,,不能天天陪她玩耍了!”
“好,!養(yǎng)好傷,,去我那一趟,你父親有東西留給你,!”說著,,余叔叔便甩袖離開了,走的時候,,大步流星,,家丁沒一個敢擋道的,都知道這余年榮,,在這揚州城里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一身通天武藝,,已經(jīng)觸碰到仙法道術(shù)的門檻了,。一套混元手更是在這武學境內(nèi),難逢敵手,。
“劉伯伯還莫要生氣,,這余叔叔就這脾氣!”少年也是很抱歉,,向劉馥道歉,。
“不礙事,年榮和我通過你父親相識也有近十年了,,我了解他,,他是怪我去的不及時,也是怕我在這亂世把你送給董賊邀功,!我劉馥雖是為官,,但也不為賊子的官!”這劉馥其實心里并不在意,,氣的是余年榮不理解自己,。
“那這段時間,我在您這養(yǎng)傷,,傷一好,,我便出城去!”
“安心養(yǎng)傷,,有任何需要跟我說,!藥材隨便用!”劉馥倒是很大氣,,也許是要彌補自己去晚了的內(nèi)疚吧,。
少年也不管許多,只想盡快出城,,誰知道那群人會不會改主意,,只有自己盡快離開,以免給城里認識的人帶來無妄之災(zāi),,于是在劉府里,,百年的人參,千年的靈芝,,各種補,,每日練功也不落下,,劉馥倒也不心疼,也期盼著少年快點好起來,,雪夜那一記鐵山靠,,差點沒毀了他武道根基。當然,,每日起來也少不了臉紅一次,,因為劉府的丫鬟太熱情了,每天都要幫忙洗漱,,少年每拒絕一次,,就臉紅一次。畢竟還是個孩子,!
轉(zhuǎn)眼,,三天過去了,少年的身子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常年習武,,本就身強體壯,再加上年輕和藥材大補,,好的自然快,。在劉府的第四天清晨,在臉紅一次后,,帶著紅撲撲的小臉蛋就去拜別劉馥了,,出了劉府,直奔余叔叔家,,父親還有東西留在那里,,自己趕緊取了好出城。
一路小跑,,不一會就到了余叔叔家,,輕叩輔首,開門的是余家的女兒余瑾,,“哥哥,,你好久沒來找我玩了,你是不是不喜歡妹妹了,,不愛和妹妹玩了,?”小姑娘一臉委屈,輕聲怪罪著少年,,少年也是一時愣住了,,輕輕摸著小姑娘的頭,“哪有的事,,哥哥去了城外,,這不回來了,,就來找你玩了!”小姑娘馬上就樂了,,拉著少年的手就去找她父親了,。
“叔父,文璟來了,!”少年在門外,拱手而立,。
“不必行禮啦,,跟我行什么禮啊,瑾兒,,你去自己屋里玩會,,我和文璟有話要說?!庇嗄陿s一邊抬起少年的手,,一邊和自己女兒說道?!耙粫屛沫Z陪你玩啊,,聽話!”
“哦,!”小姑娘一臉不情愿的回屋了,。
“你父親在徐榮進城前,交代我三件事,,這其一,,是讓我不要插手,說徐榮武藝已經(jīng)到了仙法程度,,他也只能勉強一拼,,我去無疑送死,讓我替他傳話給你,,交代一些他沒有時間去做的事情,,讓你不要有我們兩家世交卻不去幫忙的心結(jié),我雖然是武學境里難逢敵手,,但對這仙法道術(shù),,只是剛觸摸到一角,無力啊,,我恨?。 庇嗄陿s一邊輕輕關(guān)上門,,一邊重重跺了一下腳,!地上灰塵散去,,留下一深坑。
“余叔叔,,莫要自責,,一切自有天命,天道不公,,便逆天而行”少年自知這其中必有原因,,也在那夜不敢相信那虎將的實力,還有父親的劍術(shù),,那一道道斧痕,,一道道劍光,原來是仙法道術(shù),,自己還以為是武藝到了一定的境界呢,。
“好,逆天而行,,從今日起,,我定然全力感悟這仙法道術(shù)。這第二件事,,便是讓我將這三樣東西交給你,。”說著就從正廳書架的一個暗格里拿了出來,,“一是這柄劍,,是你家祖上一直傳至今日的古劍,名曰勝邪,,吳王闔閭無道,,子女死,殺生以送之,。本以此劍陪葬,,后來吳王改了主意,將此劍送于當時吳氏先祖,,以此報其輔佐大功,。這其二,便是這本劍術(shù)口訣,,你父親說等你觸碰仙法門檻,,用仙力催動,方可查看,。這其三是這玉佩,,你父親讓你留著,自有用處?!?p> 少年顫抖的接下這三件物品,,這劍陰刻勝邪二字,長三尺三寸,,不長不短,,自己那把三尺七寸,可惜斷了,,劍身寒光閃閃,,劍鞘是古樸的皮制,卻看不出是什么皮制,。這劍術(shù)口訣記在玉簡上,,可是玉簡上只刻有千絕劍訣四個字,便看不出有其他什么東西了,。這玉佩倒是有意思,墨玉打造,,刻有九龍,,大大小小,各種姿態(tài),,放在手里有陣陣清涼之意沁入腦海,,甚是神奇?!岸嘀x余叔叔,!”少年一一接過,又是深施一禮,。
“這第三件事,,便是這封信,你父親再三囑咐,,一定要出城后在無人的地方再打開,!”余年榮從懷里拿出這封信,鄭重的交到少年手里,。
少年,,淚水再也止不住了,想起父母,,實在是心如刀絞,,他恨自己不能攔下那群精銳,還讓父母族人為了自己,,不得不向人低頭,。
“文璟,好男兒怎么哭哭啼啼的,不是說天若不公,,逆天而行嗎,?”
“對,逆天而行,!”少年,,眼里充滿了堅毅,他發(fā)誓,,一定殺進洛陽,,救出父母和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