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望兮兩相忘8
“好了,,朕乏了,,都退下吧?!甭勄к赖溃皝砣?,這三位乃是我西瑾的貴客,都好生招待,?!?p> 有內(nèi)侍應了:“是?!倍髮χ捲律恍腥说溃骸罢堉T位大人跟隨奴婢來,。”然后將他們領了出去,。
“陛下當真覺得那個年輕的姑娘能控制住您的病情嗎,?”西洲問道。
“皇后鮮少對朕身邊的女子有如此敵意啊,,”帝王微微瞌上了眸子,,“朕等了十年,第一次看見皇后吃味,,原本是該高興的,可惜朕還未病糊涂,皇后的心思向來縝密,,他大約是你唯一的疏漏了……”
“陛下何出此言,?!蔽髦薜驍嗨脑挘俺兼呀?jīng)是您的皇后了,,往事都不必提起,,平白惹眼前人傷心?!?p> 她離他遠了些,,才道:“陛下好生休息,,臣妾先行告退,?!倍Y數(shù)挑不出一絲錯兒來,,聞千芾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重重地嘆息了一聲,。
心若不亂,,什么時候做事都有章法,;但那個晃動她心的人再次出現(xiàn)了,,她便再也不能像素日那般理智了。
蕭月生一行人在皇宮暫住了下來,,與此同時,,帝王還給了他們貴賓的禮遇,,準許他們隨時出宮調(diào)查西瑾魔氣的事情,。
為了方便,他們便住在了同一處宮殿的不同房間,,蕭月生待那個給她領路的侍女出去之后,終于繃不住了,,一下子撲在床上,,把玉球高高舉起了:“玉球,咱們竟能進皇宮啦,!”
玉球的周邊發(fā)出一陣白光,,然后兔子就變成了一個小團,,分明是稚氣未脫的模樣卻偏要裝作老成:“朝天殿不好嗎,?一個人間的皇宮而已,,就讓你露出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了?”
蕭月生不以為然,,大方承認:“我本來就沒見過世面??!”
在古代,,君王的地位她可想而知,,竟能被一國之君如此禮遇,也算是她的奇遇了吧,?
“玉球,,一會兒便能用晚膳了吧,?”她翻了個身,,雙手托著下巴看著他,,“皇宮里的飯菜定是精致又美味的,,一會兒我托人家多做幾道蘿卜給你,?!?p> 玉球瞥她一眼:“那我可謝謝你了,。”
她明顯沒有感覺到玉球的敷衍,,剛要說些什么就聽見了自己房門的響聲,,便趕緊起來去開門,,她本以為是那個侍女呢,,卻沒想到來者是賀連州,。
賀連州依舊是他那副淡漠的表情,,看她開門二話不說便朝著她扔了一塊東西,,蕭月生下意識接住了,,定睛一看是一塊長得像指南針的東西,,只不過沒有現(xiàn)代的這樣先進簡便罷了,,它的指針是裸露在外的,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像石頭又像金屬,。
“這是通靈牌,,把你的靈力注入到里面,它便能開始運行,,若是附近有妖,,便會發(fā)出紅光;若是附近有魔,,便是黑氣,。”賀連州自認為交代好了,,便道:“你負責中南街道,排查完再回來吃晚膳,?!?p> 然后他便抬腳離開了,只不過還沒走兩步,,他又微微扭頭道:“若是紅光太亮,,或者黑氣太濃郁,就趕緊回來,,莫要和他們硬碰硬,。”
“唉——”蕭月生還想問什么,,賀連州卻早就走遠了。
耷拉著腦袋,,她不成想趕了這么久的路連休息都不行,,但是又不能耽誤大事,便朝著屋里喊道:“玉球,,快出來,,來業(yè)務了!”
“業(yè)務是誰,?”玉球還是奶團子的樣子,,仰著脖兒問她。
“誰也不是,,”她蹲下來摸摸他的腦袋,,“只不過咱們有事忙了,走吧,?!?p> 說罷,便牽起他的小手,出了皇宮,。
一路上東問西問才到了皇宮門口,,守衛(wèi)沒攔著她便罷了,竟還朝她行禮,,這倒是讓她有些不適應,,不過也沒有辦法,想必是皇帝的命令,,她也不好叫人家不遵守,,只問道:“請問,中南大街怎么走,?”
“回貴客的話,,往南走第一條街就是了?!笔匦l(wèi)一板一眼地回答道,。
“好的,謝謝您哈,!”說罷,,她便帶著玉球朝著南邊走。
馬上就要黃昏,,蕭月生扭頭道:“玉球,,把你的氣息藏一下,否則會影響我的判斷,?!?p> 玉球暗自翻了個白眼,她真以為他是什么強大的妖族嗎,?還隱藏氣息,,就她這個修為,稍微有點道行的妖都能逃過她的追捕好嗎,!
也不知道賀連州那個小子怎么想的,,竟就這么讓小娃娃一個人獨行,他是篤定了他會保護她的嗎,?
賭對了的賀連州此時正在東南大街排查,,只要蕭月生能把中南大街排查完,她就能在街的盡頭遇見他,。
玉球的思緒飄得雖遠,,嘴里卻乖巧道:“掩藏好了?!?p> 蕭月生點頭,,將靈力匯聚于指尖,,然后打入通靈牌上,可是那牌子一點反應都沒有,。
怎么沒有反應,?蕭月生一愣,又注入了一絲靈力,,可是通靈牌就是沒有反應,。
“是靈力太少還是這個東西壞掉了?”她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擺弄著通靈牌,,這個玩意兒什么原理,她可不會修的好嗎,!
“附近沒有妖,,也沒有魔,通靈牌當然不會有反應,?!?p> 玉球的話雖一語驚醒夢中人,但也讓蕭月生意識到了自己的智商問題,,為了掩飾尷尬,她只好訕訕笑笑:“我說呢,,其實我也是這樣想的,!”
“好了,我們快走吧,!”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心里卻暗自罵了自己一句:你這個傻*!
玉球看著蕭月生的背影,,夕陽已經(jīng)西下,,街上沒什么行人,西方已黃昏,,東方已披星空,,她的身影被拉得很長,他雖看不見,,也能想象到她此時認真的模樣,。
玉球搖搖頭,真傻,,怎么會有這么傻的人呢,?
這種時候,真叫人覺得,,該死地和諧寧靜,。
“喂,玉球,快跟上??!”她突然回眸,朝著他揮手,,“本來就腿短,,還不快些跟上!”
玉球那點安詳?shù)母杏X終于在她的最后一句話里破碎地連渣滓都不剩,,指尖掐了一個訣,,瞬間便瞬移到她身邊,對上她訝異的目光,,他勾起了嘴角,,看上去就像是個剛剛自己的女朋友面前露了一手正在暗自得意的少年。
他平素總是嫌棄孫定年,,殊不知有時候他和他,,沒什么兩樣。
蕭月生很小心翼翼地拿著通靈牌往前走,,眼看著就要到街道的盡頭了,,才放下了心來,對著玉球道:“想必這條街并無什么不妥之處,?!?p> 而后就略顯輕松了些,牽起玉球的手道:“走吧,?!?p> 玉球不說話,他的修為之高,,讓他輕而易舉就察覺到了這條街的不同之處,。
可是那氣息微弱的好像瀕死的妖族,蕭月生還在身邊,,他不想多事,。
如果那只妖有些眼力見,那他最好就不要出來作祟,,否則他一定會讓他灰飛煙滅,。
沈又霖就躺在中南大街的街角處,面前放著一個缺了一個口的破碗,,里面有幾枚可憐巴巴的銅錢,,而他則穿得破破爛爛的,衣衫襤褸地躺在街道上,,也不嫌涼,,拿個破帽子把臉蓋住了,,沒人知道他是睡著了還是醒著……或者說,是活著還是死了,。
他早就知道有人來了這條街,,但是他并不擔心。畢竟像他這樣妖力低下的半妖,,那通靈牌怕也是察覺不出來的吧,?
他眼看著那個穿著紅衣的姑娘就像剛剛在西方燃燒的那團火焰,是唯一的光亮,,可那光亮竟就那么徑直路過他走過去了,,他便兀自笑了:罷了罷了,像他這樣的怪物,,誰會理呢,?
就連那通靈牌,也沒有發(fā)出多亮的光,,不是嗎,?
可是那個姑娘又回來了,他有些錯愕,,忍不住輕輕一吹,,將半遮住眼睛的劉海吹起了,恰好看見她往他的小破碗了扔了一大塊銀子,。
嘖嘖嘖,,真是大手筆啊,!目測得有二兩重的銀子,夠他吃上好幾個月的了,!但是沈又霖是個聰明的半妖,,他深諳吃一頓飽飯和永遠吃飽飯到底哪個重要。
蕭月生剛剛竟沒有看見這里躺著一個乞丐,,得虧她眼尖,,無意間又瞥了一眼,才發(fā)現(xiàn)那里竟有個人,,前面還有個碗,。
蕭月生這個“土豪”最不缺的就是銀錢,她便在乾坤袋里隨意摸了一塊銀子放到了他的碗里,,然后拉起玉球的手剛要走,,她便發(fā)現(xiàn)自己的腿被人抱住了。
玉球的指尖匯聚靈力,,只要這只低等的半妖但凡有那么一丁點兒不軌的心思,,他就會讓他再也沒有機會后悔,。
蕭月生一愣,努力想要讓自己的腿重獲自由,,可她還未用力,,那個乞丐就跪在了她面前,畢恭畢敬道:“主人,?!?p> 蕭月生一愣,抬眼看了一下四周,,最后指著自己,,不確定道:“你是說……我嗎?”
一陣晚風吹過,,乞丐頭頂?shù)拿弊颖幌品?,露出了兩只毛茸茸的大耳朵,蕭月生驚訝道:“你……”
“我雖是半妖,,但我此生唯聽主人的命令,。”他道,。
鑒于之前已經(jīng)接觸過一只“妖”了,,所以蕭月生沒有那么害怕,而是問道:“那你會做什么,?”
她下意識地認為自己可不能再帶著一只妖了,,何況……她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玉球,萬一這個別扭的小家伙吃醋了怎么辦,?
“您需要關懷嗎,?就像話本子里描述的愛情那樣,只要您想體驗,,無論是什么樣的情郎,,我都能帶給您?!?p> ……蕭月生聽他說得如此天花亂墜,,但是這個好像沒有什么用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