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盼君來5
跡州王趕緊站出來,,他雖比羲辭年長許多,,但眼下在他面前卻是半分姿態(tài)也不敢有的,,這個(gè)年輕的魔尊修為深不可測,,喜怒無常,冷血薄情是歷屆魔尊當(dāng)中最為出眾的一個(gè),,也是最鐵血無情的一個(gè),。
否則,,再怎么樣也不會(huì)對一個(gè)弱女子平白厭惡,,甚至動(dòng)了殺心,。
他不敢有半點(diǎn)隱瞞,畢恭畢敬地做足了禮數(shù),,在寬大的袖口中掏出一封尚未拆封的信件來,,上頭還纏繞著絲絲的靈力,避免旁人擅自拆看,。
“回稟魔尊,,實(shí)在是這封信件乃是修仙界那幫老頑固要給魔尊的,我等實(shí)在不敢擅自拆看,,等了您許久也不見您回來,,屬下們也不知您去了何處,這才萬不得已,,派了魔蝶循著您的氣息給您捎信兒,,”他跪了下來,雙手托著那封信舉過頭頂,,“若耽誤了魔尊的大事,,我等實(shí)在罪該萬死,,但請看在我等盡忠職守的份上,,還請魔尊饒過一命?!?p> 眾王皆行跪拜大禮,,異口同聲:“還請魔尊饒過一命?!?p> 羲辭沒理他們,,他半垂著眼皮,,眼中皆是涼薄,他知道他們懼怕他,,但他們不過是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罷了,,一群貪生怕死的家伙,他也懶得動(dòng)他們,。
見羲辭沒有說話,,幾位分封王也不敢抬頭,更不敢起身,,站在最前面的跡州王更甚,,直到自己掌心的那封信離開了他的手掌,他才敢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羲辭指尖微微上抬,,那封信便漂浮在了空中,“魔尊親啟”四個(gè)字漂浮在那絲絲點(diǎn)點(diǎn)的靈力上,,他指尖微動(dòng),,那層保護(hù)著書信的靈力便消散不見,那封信落入他的兩指之間,,羲辭只淡淡看了一眼,,便嗤笑一聲:“魔尊越衡親啟?!?p> 沒有帶任何感情色彩的一句話,,卻足以讓下面的諸位分封王冷汗淋漓。
魔尊越衡,,乃是羲辭的親生的父親,,上一屆的老魔尊,死在了自己的兒子手中,。
“魔尊莫要多慮,,修仙界的那些老頑固怎能知道我魔界關(guān)于魔尊的機(jī)密之事?不過是他們迂腐……”
“閉嘴,?!濒宿o淡淡打斷了跡州王的話,而是拆開了那封信,。
信上只有寥寥幾行字:千百年來,,仙魔兩界,互不相擾,,敢問魔尊何故侵?jǐn)_凡間,?凡人多脆弱,恐不堪折磨,,若無正當(dāng)理由,,我等修仙者數(shù)以萬人,,定不會(huì)善罷甘休,還請魔尊決斷,,給三界一個(gè)交代,。
落款是李觀天,羲辭不用想也知道,,定是修仙界那些門派的掌門們決定一起“同仇敵愾”,,所以才讓李觀天為代表給他寫了這封信。
真是麻煩,。
他松開那張信紙,,信紙便如一只翩然的蝴蝶緩緩落了地,卻再也無人問津,。
“那信上沒說旁的,,”他淡淡道,只是眾王還未緩一口氣,,就聽見他繼續(xù)道,,“只不過在質(zhì)問本尊何故打破三界平衡,無端去凡間挑起禍亂罷了,?!?p> 跡州王一愣,連忙道:“回稟魔尊,,魔界的規(guī)矩我等都銘記在心,,萬不敢沒有您的準(zhǔn)許就擅自離開魔界啊”
“那跡州王的意思,那禍亂人間的,,是本尊,?”
輕飄飄的一句話幾乎嚇破了跡州王的膽子,他連忙逗否認(rèn):“老臣萬萬不敢,?!?p> “不敢和不會(huì)是兩回事,”羲辭淡淡道,,“只是此事究竟是誰所為,,那人心知肚明——既然諸位都不想承認(rèn),那便留在魔宮好好想上一想,,到底承不承認(rèn),。”
“魔尊,!”跡州王一驚,,連忙道,但是剩下的話卻是卡在喉嚨里一個(gè)字也說不出了,,羲辭的眸子只淡淡瞥過他,,他便決定芒刺在背,不敢再言了,。
“諸位都是分封王,,本尊也不會(huì)虧待了你們,左右地牢房間多的是,,諸位一人一間,,也無不可?!?p> “你……”有人氣急,,卻只剛說一個(gè)字,便一下子仰倒在地,,痛苦的“啊”了一聲,,疼的幾乎抽出,嘴角頃刻間便溢出了鮮血,。
“再多說一個(gè)字,,就不是兩根肋骨這么簡單了?!濒宿o淡淡道,,“本尊的耐心有限,你們最好早些想明白,?!闭f罷,諸王只看到他潔白如雪的衣袖揚(yáng)起又落下,,人便消失不見了,。
倪焉知一直沒有說話,她顫抖著攤開掌心,,幾個(gè)指甲印泛著紫色,,流著鮮血,指甲也好不到那兒去,,斷的斷,,裂的裂,這樣的恥辱,,總有一天羲辭也會(huì)嘗到的,。
有魔兵架起她,她也不反抗,,乖乖地跟著他們朝著地牢走去,。
她還忌憚著羲辭,但是……
她突然想到了父親,。她利用返辰珠的力量復(fù)活了父親,,但是父親卻宛若一具傀儡,,整日里都只有一副表情,沒有喜怒哀樂,,對什么也都不感興趣,,素日里還愛自己胡亂走動(dòng),但也不說話,。
倪霄曾和她解釋說,,返辰珠只喚回了他三魂六魄,還有兩魄,,不知何處去了,,所以他才行為如孩童,沒有自己的意識(shí),。
決不能讓他們發(fā)現(xiàn)父親,!
思及于此,倪焉知抬眼望向地牢的方向,,那里一片漆黑,,毫無生機(jī)。
就像建在魔界的煉獄,。
她們跟在最后面,,她眼睜睜地看見前面九位分封王消失在暗處,停下了腳步,。
“快走,!”魔兵見她停下,便沒好氣兒地催她,。
倪焉知不說話,,只在指尖微微彈出一股靈力,那兩個(gè)押著她的魔兵便悄無聲息地倒了下去,,她割下一縷自己的頭發(fā),,發(fā)絲還未落地,就幻化成了另一個(gè)倪焉知,,她便勾起了唇角,,足尖輕輕點(diǎn)地,便消失在了原地,。
魔兵不過片刻就醒了過來,,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是一頭霧水,。
“倪焉知”不說話,,在哪兒站著,他倆雖覺得莫名其妙,卻也不敢懈怠,,連忙把她送到地牢里去了,。
倪焉知?jiǎng)偺踊厍嘀荩呦霰愠鰜碛恿?,倪焉知微微仰起頭:“你怎么在這里,?”
“恭迎青州王,?!蹦呦龅馈?p> “呵,,”倪焉知嗤笑一聲,,眸子卻微冷,“你今日怎么與平日里不一樣了,?”
“何以見得,?”他反問。
倪焉知卻道:“我父親呢,?”
“跟我來,。”倪霄說完,,便抬腳先進(jìn)了大殿,。
倪焉知摘下銀質(zhì)的面具,手微微收緊,,卻突然感知到了掌心傷口的疼痛,,不禁皺了一下眉。這個(gè)倪霄今日處處透著詭異,,她不得不防,。可是在那之前,,她得瞧瞧他究竟要耍什么花招,。
她隨著倪霄的步子,竟來到了倪霄的房間,。倪焉知皺眉:“你說我的父親在你的房間,?”
倪霄一回頭,看到她摘下面具的臉,,眸色微變,,但他很快便恢復(fù)了正常,只道:“是,,就在里面,。”
倪焉知將他眸子里那點(diǎn)微妙的變化看在眼里,卻還是推開了房門,,可是她卻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竟被人五花大綁捆了起來,嘴里還塞了一團(tuán)不知是什么的東西,。
“父親,!”她心中著急,便趕緊朝著父親走去,,哪只走到了屋子里面,,換了視野,她竟又看到了同樣被捆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倪霄,!
倪霄一看見她,,便趕緊大喊道:“嗚嗚嗚(快走)!”
倪焉知也不是個(gè)傻的,,她很敏感地察覺到身后的掌風(fēng),,可是父親在這里,她只能抗下,,然后為了不傷及她,,去了院落。
“你究竟是何人,!”倪焉知厲聲問道,。
那人還是一副倪霄的模樣,只道:“拿你命的人,!”
話音剛落,,寒劍帶著鋒芒就直接朝著她刺了過來,倪焉知足尖輕點(diǎn),,只是還未落地,,他的下一劍就又刺了過來。
“好快,!”倪焉知暗道不妙,,此人修為實(shí)在不低,與他硬碰硬自己未免能占上風(fēng),。
思及于此,,她便不想著去攻擊他,而是朝著身后的林子跑去了,。
“左右我只是想要屋子里那個(gè)老家伙的性命罷了,,你且去吧!”那人說道,。
倪焉知暗罵了一聲“該死”,,不得已又折了回來,雙足看似落在屋脊上,也不知道有沒有落地,,道:“要打就光明正大地打,,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威脅別人,你難道不會(huì)覺得不齒嗎,!”
“對付你們這種滅人全族毫無人性的魔修,,我若與你們將道義,才真正會(huì)自覺羞愧,!”那人說完,,提劍便又朝她刺來,倪焉知已經(jīng)在掌心匯聚靈力,,卻萬萬沒料想到,,他竟中途停下來了,。
倪焉知一愣,,隨機(jī)便是一驚,剛要轉(zhuǎn)身,,她的胸口便受了一道靈力,,直接將她從屋頂打下,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蕩起一片塵埃,,揚(yáng)起又落下,襯得她更加狼狽,。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誆騙本尊?!濒宿o白衣翩然,,落在地上,他看到了一旁的“倪霄”,,以及倪焉知的相貌,,回想了一下,才到:“物以類聚,,人以群分,,本尊可算明白,這到底是何含義了,?!?p> 倪焉知知道羲辭會(huì)來,畢竟她那點(diǎn)伎倆又豈是能騙過他的,?
但她沒想到他竟這樣快,。
腦子飛速轉(zhuǎn)了一會(huì)兒,她抹去唇角的血跡,跪了下來:“魔尊,,屬下只是救父心切,,父親他現(xiàn)在丟了二魄,如同孩童,,屬下實(shí)在放心不下?。 ?p> “你對你父親的心意,,關(guān)本尊何事,?”他輕飄飄的一句話,就堵死了她下面所有的話,。
而“倪霄”,,他沒想到今日來魔界青州竟能發(fā)現(xiàn)如此多的秘密,倪焉知就是西瑾的妖妃李嫣兒,,而靈云山人人敬重的羲辭長老……竟是魔界的魔尊,!
蕭月生那個(gè)傻子,還視他為天山仙,,那個(gè)傻子,!
羲辭沒有注意倪霄,左右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個(gè)可有可無的螻蟻罷了,,他看向倪焉知:“原來那個(gè)在凡間造成禍亂的就是你啊,,你可知你給本尊惹了多大的麻煩?”
讓他不得不將月兒一個(gè)人扔在朝天宮……他已經(jīng)足足有三日未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