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夏,桂花營地就開始飄散出一絲絲淡淡的桂花香氣,。酒店和客棧的小伙計們天不亮就起來干活,,他們不知道此刻的營地里除了桂花香還彌散著一股殺氣,。就在這些小伙計看著日光初露,紛紛熄滅火燭之時,,自營地外圍的山林里突然鉆出一群穿著甲胄的士兵,,但是他們不像開戰(zhàn)的武士倒像隱蔽的殺手,悄無聲息地從門窗,、屋檐滑入客房,,趁人不備一刀封喉,,瞬間取了無數(shù)無辜性命。他們早就在前一夜打探清楚,,先找沒有護衛(wèi)的普通商旅出手,,而后再現(xiàn)身,明目張膽地砍殺干活的伙計們,??蓱z有些小伙計還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地搬東西或者剛開門,忽然就被刀劍割了喉嚨或刺穿肚皮,。這其中有好些在臨死前哀嚎大喊,,自然驚動了其他人。有些警惕性極高的商旅護衛(wèi)或是路過的幫會好手已經(jīng)和一部分賊人纏斗起來,。似乎是霎時間,,日光大亮,而桂花營一陣乒乒乓乓的兵刃相擊聲,,再加上人聲哀嚎,、呼喊,一大群平日里安逸覓食的林鳥跟著驚起,,圍著這些高聳茂密的桂花樹撲飛啼叫,,桂花營從未有過這樣的一天!
魚島四杰當晚夜宿之地其實離營地不遠,,只因他們到的太晚,,又自行放棄不再向前,要不然此刻可能正在酣睡就要遭遇突變,。然而,,在樹林里歇息的他們,并沒能睡得更久,,有兩三個靠近這邊的伙計及時地從營地逃了出來,,正驚慌地向他們跑來,一邊跑一邊哭喊:“殺人啊”,、“殺人啊”,。三人立刻驚醒,但見從營地方向跑來兩個年輕伙計,,其后似乎有兩個士兵舉刀追砍,。
魚大勇一驚:“那士兵的甲胄看似四海國的,難道四海國向戎城宣戰(zhàn)了,?好死不死,,我們怎么這個時候來戎城!”
“大哥莫慌,,我們從四海國而來,,根本沒有看到派兵,,怎么可能是四海士兵來戰(zhàn)!”魚四鏢清醒冷靜地分析,。
魚三叉是暴脾氣,,聽到兄弟的言論,眼看這些拿著武器的強人欺負孱弱百姓,,三叉戟握在手中,,順便把愛吃貪睡的老二一腳踹醒,罵道:“我管他哪里來的,,這樣恃強凌弱,老子就是看不慣,!”
不待老大和老四確認,,魚三叉已向襲來的士兵沖殺過去!魚雙刀雖然沒有徹底清醒,,但他憑著多年的戰(zhàn)斗本能,,看到老三拿武器沖上陣前的一剎那,也迅速抽出雙刀,,大喊著向拿著武器的敵人砍去,!
逃亡的伙計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腹背受敵,,誰知這兩個衣著怪異之人極快地從他們身邊掠過,,砰地一聲,從他們身后傳來傳來武器相撞的劇烈聲響,。
“伙計莫慌,!我們是四海國來的商旅,你們這是……”魚四鏢是四人中最文質(zhì)彬彬的一個,,攔著逃亡的兩個小伙計,,向他們打聽情況。
小伙計扭頭看,,那兩個追來的士兵完全打不過這兩個勇武的怪人,,心里稍稍定了定,還是哆哆嗦嗦地說:“很多,、很多士兵,、不、殺手,、不,、士兵,在殺人……”
魚四鏢不慌不忙地安慰他們,,好讓他們把話慢慢交代清楚,。小伙計逃的時候聽到營地里的一片混亂和砍殺之聲,,到底對方多少估計不清,但他們知道,,營地里每天至少上千的旅客,,再加常年駐店的伙計掌柜,總得三四千人,。魚四鏢估計,,要想突襲營地,至少有精兵百人以上,。
可憐這些小伙計根本不知道突襲營地的是何人,,他們也不認得這些人穿的是四海國兵士的甲胄,而且是安沙鎮(zhèn)的守衛(wèi)兵服,!
魚大勇讓小伙計們繼續(xù)找安全之地藏身,,但他們看到追來的士兵被兩人打趴在地倒是不逃了。魚雙刀面前躺著的已經(jīng)是個死尸,,魚三叉將對手制住,,正要問話,對方一咬牙服毒自盡了,!
魚島四杰面面相覷,,這些士兵看似穿著兵服,用著正規(guī)軍的武器,,可是武術(shù)套路和行事作風倒像那些官宦私自豢養(yǎng)的暗部殺手,。這事兒有些蹊蹺!
小伙計們看著四人雖然衣著和武器都怪得很,,但是功夫很了得,,又那么仗義勇武,立刻跪了下來,,求四杰去營地救人,。他們常年在桂花營地,酒店來往客商很多都十分熟悉,,更不要說朝夕相處的掌柜和其他工人,,比親人還親。今天這突如其來的人禍,,不知道要傷了多少親人性命,!
魚大勇很是猶豫,他不想輕易參與戎城和四海國的爭斗,。魚四鏢也有些擔心,,他們四人恐怕敵不過對方百十人精兵。魚三叉怒發(fā)沖冠:“大哥,,別猶豫啦,!老子就是死在這里,,也不得讓這幫混賬欺壓百姓!”魚雙刀把兩把刀背架在肩上,,接道:“呸呸呸,!什么死不死的,我們兄弟齊心,,現(xiàn)在就去把這幫爛魚臭蝦一網(wǎng)打盡,!”
魚四鏢先扶起下跪的伙計,不遠處鳥群帶著一聲聲驚啼向營地周圍的樹林里四散,,這青天白日之下,,居然看著桂花營地之上,好像籠著一層黑云,!
四人不再言語,,將多余物品拋在原地,只帶了武器向營地而去,。
“多加小心,!”
“知道,!”
四人腳步輕快地向營地進發(fā),,到了營地附近居然已經(jīng)有些血腥之氣撲面而來!砍殺聲和叫嚷聲倒不十分明顯,,難不成敵人已經(jīng)差不多把人殺光了,?
即便如此,魚島四杰仍無退意,,想不到第一次來戎城,,就遇上這等事。說起來,,魚島和戎城人民幾乎沒有往來,,還沒有什么情誼,甚至都不互相知曉,,為些萍水相逢或素未謀面的人打抱不平甚而犧牲自己看似很傻,,不過這豪杰的名聲可不是白擔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從來不是做買賣看虧盈,,而是執(zhí)著于自己的心,!
兄弟四人一直在魚島并肩作戰(zhàn),但只是習武過招或偶爾打架斗毆,,從未真正和敵人生死相搏,,這一次他們握著武器,心中只想著共進退,、同生死,。四個都是大吼一聲,,沖進了前方的一片腥風血雨!
桂花營地,,日頭正明,,桂花的淺淡香氣早就淹沒在血腥之中。魚島四杰每走幾步就踏過一些尸體,,營地正中,,十幾個拿刀的戰(zhàn)士護著一群婦孺,被重重圍困,。包圍圈從地面到客棧的廊道再到屋檐之上,,錯錯落落分成三四層。魚島四杰突然從營地西邊殺過來,,把這些兇惡士兵嚇了一跳,。靠近的幾個先將他們攔截下來,,一陣搏斗之后,,為首的賊人看出這四人不好對付,干脆下令將四人引入包圍圈,。
那為首的是“賤二”南方奪的一名手下,,亦是衛(wèi)相的得力助手,名叫衛(wèi)威,。他一直負責和戎城隱藏的四海賊人聯(lián)系,,后來又和元神組織聯(lián)手,都致力于挑起兩方戰(zhàn)事,。不過在他看來,,元神組織想要漁翁得利根本是異想天開,兩方戰(zhàn)事一起,,四海國哪里還管你曾經(jīng)是四海國人還是戎城人,,只要在戎城看到的,都是敵人,,都得死,!之所以和元神合作,不過是萬不得已不想動用國內(nèi)勢力,。南方奪被俘后,,他就成了總指揮,而他和南方奪不同,,他對戎城沒有私怨,,他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四海國人,一個以四海國獨尊,天下其他都不看在眼里的人,。挑起戰(zhàn)事就該這么直接,!
這些士兵看到魚島四杰的武器大都猜到他們是魚島的。衛(wèi)威心中暗笑:“想不到抓魚還撈著蝦,。這下正好把這幾個當奸細抓了,,給魚島那幫子也定個罪。省得主上總是畏首畏尾,,好像夾在魚島和戎城之間動彈不得,。”
戎城的幾個戰(zhàn)士原是商旅的護衛(wèi)和幫會的人,,忽然看到四個怪人沖了進來,,卻是像他們一樣擋在婦孺前面。四人的武器真是奇形怪狀,,一個用的是一根長桿,,但兩邊都有槍尖;一個舞著兩把長刀,,大的像是船槳,;一個用的也是桿子,一端是一個“山”字型的有三個尖,;還有一個右臂繞著一根長鏈子,,手里似乎握著刀片。
更奇怪的是,,這四人中那個拿長桿的說了句什么,,口音怪異很難聽懂,。還好最年輕的用鏈子的又慢慢重復(fù)了一遍,,總算明白——“往那邊逃?”
在這重重圍困之下,,只能大家一起向同一個方向突圍,。一個戰(zhàn)士說:“我們幫會兄弟有沖殺出去求援的,我們只能向東,!”
魚四鏢拿出一個扁扁的小東西含在嘴里,,那是一個口笛,聲音穿透力很強,,用來在空闊的海面上傳遞消息,。他對戰(zhàn)士說:“跟著我們?!彪S即和另三人交換眼神,。突然,四人在南,、北,、西扔出一些煙霧彈,,這是魚島愛用的防身武器,是混合了一種特殊氣體和粉末的魚皮袋,,猛地砸在地面氣體爆破把粉塵激起,。粉塵中還含有一些魚膽粉,有惡臭,,還熏眼睛,。
今天的桂花營地似乎注定要發(fā)生什么,平時清風徐徐沁人心脾的山崗,,此刻悶熱無比,,沒有一絲風,正好適合這臭魚煙霧的發(fā)揮,,被丟中的士兵們嗆咳不止,,眼睛眨巴眨巴地淚流滿面。
“你們捂住口鼻,?!濒~四鏢說著,吹響一聲口笛,。
在上面的士兵不受煙霧影響,,看到他們的動向,紛紛跟來,,前面迎戰(zhàn)的士兵也嚴陣以待,,不讓他們突圍。兩處士兵匯合之處,,上方的士兵跳將下來,,又幾發(fā)煙霧彈丟在他們腳下,他們不得不掩住口鼻,,但是眼睛就像切洋蔥時一樣,,淚眼模糊,視物不清,,在煙霧里就更加看不到對手,。
魚雙刀和魚三叉沖殺在最前面,魚四鏢負責到處扔煙霧,,魚大勇殿后,,他個子也最高,可以觀察敵人的動向,,此時也含著口笛,,和魚四鏢互通訊息,指揮撤退。
頂在前面的魚氏兩兄弟勇武過人,。魚雙刀身體滾圓,,兩把大刀舞起來在敵陣中轉(zhuǎn)得像個陀螺;魚三叉臂力驚人,,可以用叉戟將人挑至高空拋遠,。戎城的戰(zhàn)士也不甘示弱,向攔在前面的士兵沖去,。
身后魚大勇口笛一變,,上面的敵人看他們煙霧彈用盡已經(jīng)逼近到四周。后面追兵即將趕到,,魚大勇被暗器擊傷,。
“可惡啊,!哪里知道會遇上這情形,,煙霧彈就帶了十幾個!”魚四鏢看到敵人包圍圈成形,,方才也確認過對方人數(shù)仍有接近百人,,待后面追兵趕到,他們恐怕兇多吉少,!
魚雙刀和魚三叉兀自不管周邊戰(zhàn)況,,集中精力以少敵多,身上都掛了彩,。魚四鏢才學最高,、武功最弱,只能從旁協(xié)助,,并不擅長貼身肉搏,。那些戎城的戰(zhàn)士又倒下三人,婦孺?zhèn)兊故潜砬閳砸?,似乎已然接受命運,,視死如歸,!
魚大勇和幾個戰(zhàn)士和追兵短兵相接,。魚四鏢吹一聲口笛,用掉了最后兩個煙霧彈斷后,,可是前面已經(jīng)沖不過去,,兩邊圍過來的敵人臉上掛著邪笑。其中一個士兵突然提刀砍向一個戎城戰(zhàn)士身后,,誰料一個婦女用肉身擋住刀刃,,鮮血如注,她只喊了聲:“護我孩兒?!北阍贌o氣息,,孩子開始哭喊起來,剛才的寧靜不復(fù),,魚島四杰和戎城戰(zhàn)士皆狂怒大吼,,雙目爆出血絲,一起逃亡的打算再沒有了,,就看死前能不能多殺幾個敵人,,也許混戰(zhàn)中還能給婦孺?zhèn)儦⒊鲆痪€生機!
“噗噗”,,是武器刺入身體的聲音,,有戰(zhàn)士受傷,有敵人倒下,,這里——這片戰(zhàn)場,,空氣里全是腥紅。魚雙刀和魚三叉背靠而立,,兩人傷勢很重,,體力衰竭,不得不互相支撐,,在人群的東側(cè)被單獨包圍,。魚四鏢仍舊護著婦孺尋機往安全地方躲藏,自己肩膀和腿上傷口不住流血,。魚大勇和幾個戎城戰(zhàn)士圍成一個小半圈,,當人墻擋在敵人面前,掩護身后背墻而立的婦孺?zhèn)儭?p> “結(jié)束了,?!毙l(wèi)威從士兵中走過來,對魚大勇說:“你們只是路過,,何苦多事,。立刻束手就擒,我免你們一死,?!?p> “呸!”魚大勇向地上吐一口血痰,,正要慷慨陳詞,,魚雙刀那邊的包圍圈響起一陣喊叫。轉(zhuǎn)頭看去,,包圍圈從戎城方向破了個大口子,,忽然有十幾個士兵被一根長棍擊飛到包圍圈的另半圓,,此刻都倒在地上,痛苦不堪,,直接受到?jīng)_擊的幾人口吐鮮血,。
“什么情況?”衛(wèi)威向那邊走了兩步,,只見那長棍在空中未曾落地又自行飛了回去,,再往前看,長棍飛入一個高大的和尚手中,,可是從和尚到包圍圈的距離大約有百十米,,這……這簡直匪夷所思!
“什么人,!”衛(wèi)威大喊道,。他身后幾個親兵也趕來看,之前逃出去幾個崇武戰(zhàn)士,,估計是去求援,,可這會兒才不到三個小時,按理講援軍從下一個驛站過來都趕不及,,除非是在半路遇到的,。他們定睛一看,援軍只有兩人——兩個和尚,!
“將軍,,我們是不是該撤了?!庇H兵勸道,。他們的計劃是殺盡可能多的人,再盡快撤退,,不能等援軍到來,。而且原計劃也是要留些活口,好讓戎城知道,,這是四海國來襲,,眼下這情況是撤退的時機??墒切l(wèi)威看到來援的只有兩個和尚,,盡管會些妖法,能敵得過己方百十精兵,?要撤也是耀武揚威地撤,,可不是這種灰頭土臉地撤!
“上,!”衛(wèi)威手一揮,,幾十個精兵向兩個和尚涌去,留一半兵力繼續(xù)包圍受傷的戰(zhàn)士和婦孺,。
那兩個和尚不是旁人,,正是冷漠和偉冉。自從可樂閉關(guān),,寺里采買的事宜就被擱置了,。很多普通物什在戎城就可買到,但近幾年逐漸流行的高級香卻是只能去山海市集采購,,眼看廟里存貨吃緊,,護法只能另派弟子出任這項要務(wù)。這事兒其實簡單,,可是冷漠出名的路癡,,偉冉雖然穩(wěn)重但武功不行,怕他自己出來遇見妖魔賊人抵擋不了,,所以護法不得不派出兩人才稍安心,。這下可好,果真遇到事兒了,。
兩人走在半路遇到倉皇逃出的護衛(wèi),,一聽有賊人在桂花營大殺四方,冷漠飛也似地跑了過來,,偉冉在后面追得上氣不接下氣,。到得營地附近很多尸體零落,不多遠就看見一圈著甲士兵圍著兩人,。冷漠大踏幾步,,佛棍飛出,擊飛了半圈人,,又繼續(xù)上前將棍收入手中,。要不是被圍的這兩人看著十分怪異,他早就繼續(xù)出手,,根本容不得那幾個親兵和首領(lǐng)過來圍觀討論,。
此刻敵人主動上前,他倒是不著急趕路了,。手提佛棍緩步而行,,英俊的眼眉間透著沉著,更掩不住憤怒,!
和賊人一樣看呆的,,或者說比敵人更加驚詫的,是被圍的魚氏兩兄弟,,他們本來都準備被刺成“萬花筒”,,卻突然看見一邊的敵人起飛了,!那個神奇的長棍好像是某種生物,會飛過來還能飛回去,,飛那么遠,!要不是現(xiàn)在日光大盛,他們應(yīng)該可以看見冷漠周身已經(jīng)燃起的熊熊斗氣,。而那些斗膽向他逼近的士兵,,此刻不自覺感到胸口發(fā)悶,似乎被什么重壓在身,,不知為何,,這個淡定的和尚看著一動不動,卻讓他們無從進攻,。
偉冉終于調(diào)整好呼吸,,敵人的數(shù)量在他預(yù)料之中,冷漠的攻擊出乎他想象之外,。同樣在武僧院修習,,冷漠是自小優(yōu)秀,他是半路出家,。以他現(xiàn)在的水平,,想跟冷漠學習都難,差距太大,。
“將軍,,我們還是撤吧?!庇袀€親兵繼續(xù)勸道,。眼看面對和尚的士兵們先是一擁而上,又在對方步步緊逼中緩緩后退,。不一會兒,,冷漠已經(jīng)站到了魚氏兩兄弟身旁,那一圈士兵現(xiàn)在成了錯落的幾排,,后退了幾十米,,始終不敢上前。
衛(wèi)威在戎城日久,,大致知道萬佛寺武僧有些本事,。可是連戎城人自己都不清楚武僧到底什么能耐,,他一直當他們不過是看家護院的和尚,,如今一見,似乎也和凌云一樣會些奇怪法術(shù),。但是對方只有兩人來援,,就這樣撤退嗎,?他不甘心!
這邊冷漠牽制住敵人的注意力,。魚四鏢趁機帶著婦孺和戰(zhàn)士悄悄回撤,,打算從一邊無人看守的廊道沖過去和冷漠他們會合,??墒撬麄円粍幼鳎€是被包圍的敵兵發(fā)現(xiàn),,靠近他們的十幾人揮刀欲砍,,不留活口。魚大勇吹一聲口笛,,讓魚四鏢繼續(xù)帶領(lǐng)突圍,,他和另兩名傷勢較輕的護衛(wèi)斷后。敵兵舉刀提槍而來,,他橫過長槍來擋,,但是沒擋到。冷漠又一次甩出長棍,,佛棍旋轉(zhuǎn)著像是有磁性一般,,從這些敵兵上方掠過之時,將他們的武器吸卷上來,,有些士兵沒有握穩(wěn)直接武器脫手,,有些抓著刀槍但攻擊中斷。隨后冷漠縱身一躍,,好像是跟著長棍飛來,,在落地前接棍一立,正擋在魚大勇身前,。
魚大勇瘦瘦高高,,在魚島外號船桿,可如今在冷漠身后完全顯不出身高優(yōu)勢,,還被襯托得好似營養(yǎng)不良,。這和尚不僅高大,還十分強壯,,肌肉筋骨異于常人,,更可怕的是,雖然是被保護的一方,,魚大勇也明顯地感受到他散發(fā)的強迫氣勢,,難怪那些士兵不敢主動進攻。但凡有點戰(zhàn)斗直覺的,,在這尊“斗佛”面前都不敢輕舉妄動,!
冷漠落地時帶起一陣塵土飛揚,,近身的幾個士兵也不知道是被氣勢彈開,還是本能躲開,,都及時后退幾步,。冷漠飛起時,東側(cè)的士兵只顧著看他,,竟也沒人管魚四鏢他們,,偉冉迅速上前,尋機和他們匯合,,就在廊道的角落安頓好眾人,。他也用肉身擋在百姓身前,可是現(xiàn)在他面對的敵兵全都向著冷漠圍去,。
親兵知道在勸衛(wèi)威撤退也來不及了,,只能和這和尚拼一場。老實說,,這人數(shù)的懸殊對比真沒有輸?shù)目赡?,但他就是心里七上八下,仿佛他們面對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怪物,。
包圍的士兵沒有人先動,為首的衛(wèi)威和冷漠近距離對視也傻了眼,,剛才的氣勢一下子掉了,,撿不起來。奇怪的是,,冷漠也不動作,,只是像尊佛像般立著。
雙方這樣僵持對立許久,,就連魚大勇他們從包圍中撤退也無人理會,。魚氏四兄弟只道是冷漠沒有把握以一敵百,所以不動,,不過他就這樣站著也可以鎮(zhèn)住近百的敵軍已是令他們嘆為觀止,。
衛(wèi)威越是看著冷漠不動越是心虛,輕輕揮了揮手,,士兵們開始慢慢后撤,,撤到比較安全的距離后,都迅速逃離現(xiàn)場,。獲救的人們松了口氣,,幾個戰(zhàn)士和魚氏兄弟忍不住歡呼。
“唉……”,只有偉冉嘆了口氣,。雖說出家人輕易不開殺戒,,但若是他有冷漠的能力,現(xiàn)在定然將這幫匪徒斬盡,??墒抢淠粩匮В粴⑷?。在偉冉看來,,今日這些殘害普通百姓的士兵所為比之妖魔更不能容忍,無奈冷漠就是這么個死腦筋,。
冷漠見敵軍逃走,,自然也不追,。他走過傷員面前,,從腰間布袋掏出許多藥丸,其中還有還魂丹,,這些都是先前丫丫給他的,,效果奇好。他把藥都給了偉冉,,由他照料傷員,,自己則走向營地深處。
桂花樓前一片廣場空地,,昔日最繁華熱鬧的地方,,卻是今日血流成河、尸橫遍地之所在,。冷漠看似面無表情,,坐下默默誦經(jīng),誰又知他此時是在努力化解翻騰的怒火,,盡力保持內(nèi)心的清明,!當晚,日頭未落,,層層烏云卷起,,突然狂風帶雨,好像上天在為桂花營的亡者哭泣,。雨中,,廣場,冷漠依然閉目而坐,,好似一尊佛像,!
晚些時分,從附近驛站和戎城來了許多人,幫忙清理現(xiàn)場,。到次日清晨,,更多門派的弟子和各個幫會的首領(lǐng)才趕來。其中就有行義幫幫主休空,,這次在桂花營遇難的有很多是行義幫的兄弟,,他們幫會在桂花營名聲最大,事務(wù)也最多,??吹叫值軅兊氖w,休空痛苦不堪,,跪倒在地,。
凌云派來了清海,戀戀也跟隨其后,,他倆騎赤焰馬,,是最快趕來的。天香門則是掌門愛愛親自帶了些弟子前來,,但到了營地已經(jīng)是次日傍晚,,沒有多少機會去挽救生命了,受傷的人只是少數(shù),,敵軍極其殘忍,,幾乎都是命中要害,一刀奪命,。她們的到來不過是親眼來看,、親身感受這人間地獄。
清海到營地時,,冷漠還在廣場正中打坐,。他從幸存的人口中了解到足夠的信息,看冷漠專心,,也就不打擾他,。魚島四杰認得凌云的服飾,主動向清海說明來意,,也把他們對敵方的分析一一說明,。魚四鏢口齒清晰、條理分明,、言簡意賅,,清海聽著微微點頭,深覺有理,。
“看來,,這次又是有人想暗中挑撥戎城和四海之間的關(guān)系,,為了引起戰(zhàn)事,真是天理難容,!”清海見此慘狀,,也是怒火中燒,但他依然十分清醒,。這次雖然確實是四海國內(nèi)勢力的參與,,但不可因為此事真的讓戎城人對四海國產(chǎn)生仇恨。這小小的仇恨種子一旦種下,,將來都可能持續(xù)發(fā)酵延伸,,終將造成雙方的敵對態(tài)勢。而今,,這件事情必須由凌云牽頭調(diào)查仔細,,給戎城百姓一個明白說法,找到真兇首惡除之方可,。
桂花營經(jīng)歷此劫,,足足半月有余,總還有親人家屬來此吊唁哭泣,。一月之后才漸漸恢復(fù)往日繁榮氣息,,這件事雖然后來有過調(diào)查、有過復(fù)仇,,終于沒有造成戎城和四海之間的敵意,但在百姓的心里,,四海國的形象已經(jīng)蒙上層層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