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接道：“逝者留下殘念,，自然是有所留戀,。”

　　說罷，柳眉起身,，又在附近找了三株龍血滴水觀音,，四個瓶子同時收集,。

　　擺好收集瓶,，柳眉說：“大概要等上十二個時辰，我們就在此地等一等吧,?！?p>　　兩人就坐在這片無邊的墓地上，靜靜等候起來,。

　　柳眉打破沉默,，說：“凌公子，我剛才看到的幻想,，好真實,，雖然知道那是別人的回憶，卻像是自己經(jīng)歷了一般,?！?p>　　凌夜道：“他占領(lǐng)了你的意念，所以你有此感覺,?！?p>　　“也許如此，”柳眉又說：“花露不能久存,，我們出了云夢澤后,，就要借著此地靈氣，馬上起爐煉丹,?！?p>　　凌夜：“嗯?！?p>　　柳眉：“丹爐和尋常藥材,，需要你去準(zhǔn)備。”

　　凌夜：“嗯,?！?p>　　柳眉：“我靈力尚未恢復(fù)，丹藥煉成后,，也許還要等些時日才能為你祛蠱,。”

　　凌夜：“嗯,。”

　　柳眉看了凌夜一眼,，說：“也不知你眼睛何時能好,，這里真的很漂亮，有一種回歸故里的祥和安寧,?！?p>　　凌夜不再說話。

　　柳眉抬頭看著上方,，平靜的說：“凌公子,，你看這些亡靈的殘念，像不像漫天的繁星,?！?p>　　凌夜看了她一眼，也抬頭看向上空,，用他的感知去看那漫天繁星,。

　　也不知這樣多了多久，柳眉看了看凌夜,，又說：“凌公子,，難得有這幾個時辰的清閑，不如,，讓我見識一下你們凌府的劍技,？”

　　“你懂劍技？”凌夜看了她一眼,。他得到的信息中,，似乎李云逸收她為徒后，就一直四處云游,，并沒有教授她什么劍技,。

　　柳眉點頭，道：“略懂皮毛,，蘇師兄教過我劍技,。”

　　凌夜目光微微一寒,，說：“我不懂劍技,。我的劍,，只會殺人?！?p>　　柳眉一訝,，看了看凌夜的神色，漸漸收起訝異之色,，對他說：“如果別人說這話,，我也許不信，但是你說的,，我信,。”

　　換作凌夜露出一絲驚異,。這個人,，憑什么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不過,，”柳眉又說：“劍對我而言,，不是用來殺人，而是救人,、救己,。我現(xiàn)在右手可以行動，也該試試劍法,?！?p>　　凌夜一笑：“你竟對修行如此執(zhí)著?！?p>　　“只是想多一點保命的籌碼,。”她道：“我還有要完成的事,，我必須活著,。”說罷,，她抬頭仰望滿室飛舞的光點,，又道：“從今日起，要做的事又多了一件,?！?p>　　凌夜看著她的側(cè)臉，心內(nèi)說不出的酸楚,。這種感覺,，沒人比他更懂。“既如此,，我便教授你一套劍法,。”凌夜說著,，將他的木劍丟給柳眉,。

　　柳眉接劍。

　　凌夜又以法力凝聚出了一柄白色的光劍,。

　　光劍直刺而來,，柳眉用劍一挑，卻又見光從斜面刺來,，原來正面是佯攻,。她翻身后仰，木劍著地,，以劍為支撐,，飛身倒立,，才躲過光劍如蛇來回蜿蜒急刺,。幾個回合下來，柳眉毫無還手之力,，終于被光劍刺中,。光劍的劍尖沒入柳眉的身體就不見了，他收了法力,，劍身也寸寸消失,。

　　柳眉問道：“這是什么劍法，招招出人意料,?！?p>　　凌夜道：“這套劍法是我隨意想出來的，沒有名字,。它全賴靈活制勝,，不需要法力催動，也不需要十分的氣力,，女子練習(xí),，剛好。你剛才可看清楚了,？”

　　柳眉一笑,，點頭。

　　“演示一遍,?！绷枰拐f。

　　柳眉執(zhí)劍，閉目,，分開雙腿,，深吸了一口氣。靜默片刻,，突然出劍,，對凌夜施展起攻勢。凌夜徒手躲閃,、招架,，來來回回戰(zhàn)了十幾個回合，竟有漸入佳境之勢,。

　　凌夜一伸手,，用法力定住了木劍，柳眉這才停了下來,。

　　凌夜微微有些震驚,，方才柳眉出擊的那十幾個回合，總共將那幾招劍法演示了三遍,。三遍,，她就掌握了這劍法靜若處子、動如脫兔的精髓,。第一遍尤有些許錯漏,，第二遍錯漏之處便全部修正，僅節(jié)奏把握不夠,，第三遍,，她就全然掌握了這套劍法。凌夜看著柳眉認(rèn)真的神情,，低聲說：“你的確不同尋常,。”

　　柳眉淡淡一笑,，一收劍道：“這套劍法出奇但是不失磊落,，凌厲卻能收放有余，可見創(chuàng)這劍法之人的心性,?！?p>　　凌夜微一凝眉：“我并不懂劍技?！?p>　　柳眉又是一笑,，再次執(zhí)起木劍，神色一凝,，一個旋身,，舞起劍來,。

　　凌夜依舊開啟感知力，看那劍法忽而如弱柳扶風(fēng),，忽而如金蛇狂舞,，流暢優(yōu)美，一急一俆,，一柔一勁,，配以婀娜身姿，盈腰款擺,，婷婷裊裊,，倒像是跳一闋舞。他凝起的眉不由得舒展開,，眸光里盡是柔柔波光,。

　　柳眉舞完最后一個動作，收了劍,，走上前笑著問道：“這就是無水城的入門劍技,，回風(fēng)舞柳，你覺得如何,？”

　　“看不出什么,。”凌夜收了難以察覺的笑意,，說：“這是無水城的劍技,，舞給我看,，真的好嗎,？”

　　柳眉又是一笑：“這劍法，對你而言,，不過形同舞蹈,，哪里傷得了你?？戳艘矡o妨,。”

　　凌夜又不可察覺的笑了,。

　　柳眉凝眸看著凌夜,，才又道：“我當(dāng)年就是從回風(fēng)舞柳開始學(xué)劍，一步步領(lǐng)悟劍技,?？赡銖奈磳W(xué)過劍，竟創(chuàng)出了那樣的劍法,，才更覺得,，凌公子,，你真是天才?！?p>　　凌夜終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天才這個詞，用在他身上的人,，太多,，也因為這兩個字，他面臨著死亡的壓迫,，可此刻從她口中說出來,，竟是說不出的熨帖愜意。

　　這雙重瞳,，讓他生而有不凡的洞察力,，所以天下許多難事，在他眼中,，不過爾爾,。可若沒了這雙重瞳,，他會如何,？淪為最平凡的凡人吧？想到這里,，他的一絲笑意,，又泯滅了。

　　陰暗的龍穴中,，柳眉看不清他細(xì)微的表情,，但仍能察覺他不明朗的心情。困倦涌上來,，她坐到一處冢邊,，低聲說：“凌公子，我休息片刻,。時辰到了,，叫醒我?！?p>　　“等等,。”凌夜說話間,，手中已經(jīng)多了一卷席子,，他躬下身，將席子鋪好在地,，示意柳眉：“地上陰濕,，你已是寒氣侵體,，睡在這上面?！?p>　　柳眉展顏一笑道：“你竟如此心細(xì)如發(fā),。”又問：“可有軟枕??？”

　　凌夜搖頭。

　　柳眉已經(jīng)笑著來到席子上躺下,，閉上眼睛,，須臾之間，就進(jìn)入了安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