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靈異
“四哥——”
喬彴感覺到她的身體猛地收緊,,在自己的懷里猛縮,,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低聲問道:“小五,,怎么了,?”
凌小悠捂著耳朵,,臉色有些發(fā)白的喃喃道:“聲音,他說話的聲音好大,?!?p> 說話的聲音大?
喬彴疑惑的看了看周圍,,“你說的是誰,?誰說話的聲音大?是牢頭嗎,?”
端坐在牢房中打坐寧息的“鶴發(fā)童顏”“雌雄莫辨”的人,,這一刻突然睜開了眼睛,一道目光犀利的朝著凌小悠的方向看了過去,。
“小丫頭,,你說的是老朽嗎?”
靈異,。
這絕對是一個靈異事件,。
凌小悠的手慢慢地放開了捂著的耳朵,她的臉色此刻更加蒼白,,只是在這種陰暗的環(huán)境下,,并不那么明顯罷了。
而在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視線就好像被打開了閃光燈,,在這陰暗的牢房之中,她竟然能將對方的眉眼瞬間看的清清楚楚,?
哪怕是他眼角的一抹細(xì)紋,,都如同被放大了百倍一般,清楚的印在了她的眼瞳中,。
而他的一雙眼睛也靜靜的看著她,,說不上哪里不對,,可凌小悠只覺得他的那雙眼睛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不是在看她,,反正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她就感覺自己好像是在照鏡子,而他的眼睛就是那面鏡子,。
對,,就是鏡子。
他的眼中無波無瀾,,冰冷淡漠的就像一面鏡子,。
“你……是誰?”
“兩位貴人還是快點(diǎn)離開這里吧,,這老頭就是一個江湖騙子,,神棍一個。只會弄一些神神叨叨的把戲而已,,別污了您的眼,。”
牢頭感覺凌小悠似乎對這個死囚很好奇,,趕緊出聲阻攔,。
雖然他嘴上說這家伙就是一個江湖騙子,可很奇怪的是,,這老頭一進(jìn)牢房里就一言不發(fā),,似乎從來不曾為自己辯解過,他身邊帶著的這個少年話倒是多,,可他說的那些根本沒有人信,。
算起來,今天還是這個老頭第一次張嘴說話,。
不過,,不知道為什么,他總感覺這老家伙挺滲人的,。
“老頭,?他……很老嗎?”
凌小悠不認(rèn)同的皺了皺眉,,在她看來這個人雖然是一頭銀發(fā),,可臉上卻連個老年斑和皺紋都沒有,根本稱不上老這個字,,應(yīng)該說是鶴發(fā)童顏,?
只是他說話的聲音還真是夠蒼老的,這種感覺就好像看著天龍八部里的天山童姥,明明長著一張小孩的臉,,可是一說話,,聲音能雷倒一片。
“小五,,你是怎么了,?”
看著牢頭以一種奇怪的目光朝自己懷里的少女看了又看,喬彴有意識的將他的視線隔開,。
“四哥,,你也覺得他老嗎,?”
喬彴眉頭微蹙,,朝牢里的那人又看了一眼,“這老者一頭白發(fā),,而且滿臉的皺紋,,你說老不老?”
“皺紋,,你看到他臉上有皺紋,?”凌小悠的身體猛地往前探了探,喬彴趕緊將她的身體抱緊,,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從自己懷里掉下去,。
“皺紋很深。雪鬢霜鬟,,年華垂暮,。這樣說他也不為過?!?p> 怎么會這樣,?
為什么跟她看到的不一樣?
凌小悠對喬彴又問道:“那剛剛的聲音呢,?”
喬彴又是一愣,,“什么聲音?”
“他,,就是他說話的聲音,。”
“剛剛他說話的聲音嗎,?怎么了,?哪里不對?”
“他的聲音……難道不震耳朵,?”
喬彴搖了搖頭,,“怎么可能?妹妹,你到底怎么了,?”
凌小悠感覺一切都好像不對勁兒了,,為什么她看到的和聽到的都不對?
就好像他們說的和她看到的并不是一個人,?是她哪里出了問題嗎,?
還是……有問題的是這個人?
凌小悠謹(jǐn)慎小心的看了一眼牢里的人,,沉聲問道:“你的姓名,,叫什么?”
那人依舊靜靜的看著她,,不回答,,也不回避。
牢頭見那人不做聲,,不禁忍不住說道:“這老頭就是這樣,,一進(jìn)來之后就一句話也不說。就是小的們都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明明是他殺了人,,偏偏弄的自己跟被冤枉了似的。進(jìn)了死牢這么多天了,,一頓飯也不吃,,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你說他殺了人,?”
凌小悠不是想要管閑事,,可她隱隱的覺得,這個人不像一個會殺人的,。
雖然壞人的臉上沒有刻上壞人兩個字,,可她就是愿意相信他沒有殺人。
大概……是她覺得沒有人殺了人之后,,還會坐的這么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堂堂正正,理所當(dāng)然吧,?
再加上在他身上發(fā)生的那些奇怪的事,,她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而且她越看這人,,越覺得這人很神,。
弄不好還真是一個“神”人。
牢頭惡狠狠地說道:“可不是嗎,?閩州城里的布坊老板,,有名的富戶陳員外家的掌上明珠就是死于他手,。那女孩今年未滿十六?!?p> “才不是呢,,我?guī)熥饹]有殺人,我?guī)熥鹈髅骶褪侨ゾ热说??!币慌岳畏坷锏纳倌晖蝗淮舐暫鹊溃骸澳銈冞@些狗官,分明就是草菅人命,,無非是看我們師徒落魄所以才往我們身上栽贓,。”
“這么說,,你們沒有殺人,?”
那少年朝凌小悠看了過去,雖然這人身上裹著一層黑色的斗篷,,他看不清楚對方的樣子,,可這說話的聲音清脆略微稚嫩,,應(yīng)該年紀(jì)不算大,。
少年毫無顧忌的應(yīng)道:“我們當(dāng)然沒有殺人,殺人的分明就是那個郎中,,是他開錯了藥,,他還不承認(rèn)?!?p> “胡說,。”
“你怎么知道他胡說,?”喬彴開口問道:“我剛剛可是聽到,,這案子你們縣衙并沒有審理,可這犯人為什么出現(xiàn)在死牢,?”
牢頭頓時被噎的有些說不出話來,,“貴人,可別聽這些刁民亂說,,這是有原因的,。這案子的人證物證俱在,根本就是一個鐵案,?!?p> 喬彴又朝那少年看了過去,“小子,,他說這案子是鐵案,,你怎么說,?”
那少年倔強(qiáng)的頂了回去,“鐵案為什么不敢審理,?人證物證又是從哪里來的,?你們能說清楚嗎?”
“你……”
“他說的沒錯,,案子不審理清楚,,怎么能知道所謂的人證和物證到底是不是鐵證?”
牢頭為難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貴人,,貴人說的對,可這種事也不是小的這樣的芝麻小官能管的,,縣老爺想審自然就審了,,您,您也不能為難小的們不是,?”
“為難,?那怎么才能不為難你們,還能讓你們縣老爺審這案子呢,?”凌小悠現(xiàn)在還真是有點(diǎn)生氣了,,這古今中外的公務(wù)員看來都有一個通病:權(quán)衡利弊,,官官相護(hù),。
“這個,這個要說難也難,,可要說簡單也簡單,。要是,要是兩位貴人開口,,或許,,或許縣老爺就把這案子審了?!?p> “原來是差在這?。俊?p> 凌小悠轉(zhuǎn)頭朝牢里的銀發(fā)男人看了過去,,“聽見了嗎,?看來我有可能能救了你?!?p> 那男人一動不動的端坐在原地,,似乎不為所動。
“你不想出去,?”
那男人還是不答,。
見這人沒有反應(yīng),,凌小悠直接看向旁邊的那間牢房,“喂,,小子,,想離開這里嗎?”
那少年警惕的看著他們,,“你們……會幫忙,?”
“貴,貴人,,兩位貴人,,小的就嘮叨一句:他們這案子真的很難翻案,您,,您就別多管閑事了,。再說他們是死囚,小的就沒見過有人能從死囚里活著走出去,。而且你看看他們長的那模樣,,就是一副要死的樣?!?p> 凌小悠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掀開自己頭上的兜帽,朝著那老頭看了過去,。
“牢頭,,你上前兩步?!?p> 那牢頭微微一愣,下意識的上前朝凌小悠看了過去,。
“貴,,貴人,哎呦,,瞧小的這張破嘴,,是小姐,這位小姐有何吩咐,?”
凌小悠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你仔細(xì)瞧瞧本小姐,瞧瞧本小姐這張臉,,本小姐長的是一副什么模樣,?”
“啊,?哦,,好,,好,好……貴人這張臉自然長的是極好的,?!蹦抢晤^哪敢說一個不好啊,他生怕自己一個伺候不周,,這身吃飯的皮就被扒了,。
“哪里好?”
“哪里都好,,小姐這張臉……嗯,,金光照頂,洪福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