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秦尚入了虛無境修行,左忌的生活便自主了起來。他平日里最喜歡的事兒就是找理由蹭到汀蘭苑里來聽冉煙練琴,。
龍瞵星評價說他是這個世上皮厚第一人,,無論自己怎么叫罵,,都不害臊。
他總是說:“尚少是尚少,我是我,龍三小姐,,你這是遷怒,不好,?!?p> 又真誠的對著錦錦道歉,說道:“盡管如此,,錦錦姑娘受的委屈,,我左忌替尚少還。從今往后,,聽瀾軒的水都由我左忌幫忙打了,。可好,?”
他說這些的時候,,都不會對著冉煙,對著冉煙他反而無話了,。
這一日,晨功剛結(jié)束,,他便跑了過來,。聽瀾軒里已經(jīng)安靜了幾日了,也沒有見到過冉煙姑娘,。他覺得奇怪,,特意早早的趕了過來,靠在樹杈上張望,。
不一會,,龍瞵星、冉煙和錦錦香汗淋漓的跑了回來,。
他大喜,,從樹上跳了下來,看著冉煙,,笑得憨態(tài)可掬,。
與過去不同,冉煙見了他竟然好像也很開心的樣子,,她往前跑了兩步,,笑著對他說:“你今日來的倒早,。”
左忌受寵若驚,,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張著嘴呆呆的看著她。
冉煙卻說道:“你在此等我一會,,我有東西給你,。”
“哎,!”左忌撓著腦袋,,有一些扭捏,朗聲應(yīng)道:“成,!”
冉煙莞爾一笑,,拉著姐妹們回了院內(nèi)。不一會,,她托著兩個錦盒輕巧的走了過來,,兩個錦盒一般大小,顏色不同,,一個靛藍(lán),,一個雪青。
她打開了雪青色的盒子,,取出一根大而飽滿的赤紅劍穗,,上端是結(jié)實的象眼塊,下端穗子密密實實,。
她說道:“近來無事,,我打了些劍穗,這根給你,,另外一根……你交給秦小公爺吧,。”她的臉艷若晚陽,,解釋道:“我等受了秦家照拂,,也不知道做些什么報答。只打了根穗子,,莫要嫌棄,。”
左忌完全呆住了,,他覺得自己定是早上沒睡醒,,在做夢了,完全不敢伸手。他有些結(jié)巴的問道:“這……這是……是給我的,?”
冉煙垂下雙眼,,早已羞得面紅耳赤,她將穗子塞進(jìn)盒子里,,放到他手上,,不敢抬眼,說道:“這個雪青色的是你的,,另外一個給秦小公爺,,你……你不要弄錯,拜托了,?!闭f完她一溜煙兒的就跑回了院子里,身后門扇因為控制不住的氣力,,發(fā)出啪啪的響聲,。
左忌捧著盒子愣了好一會,方才回過神來,,喜不自勝一溜煙的往落霞塢跑了回去,。
秦尚見了他行色匆匆,面露癡態(tài),,不禁將疑惑投了過去,。
左忌只是站在門邊一邊喘氣,一邊不出聲的癡笑,,看得秦尚背后發(fā)麻,,他冷言問道:“讓你去幫我看修垠日日躲在何處,你打聽出來沒,?”
左忌似沒有聽到一般,,對著自己手里的盒子發(fā)傻。
秦尚皺著眉頭,,快步走上去,拽起雪青色的那個想一探究竟,。
“哎哎哎,,反了反了,這是我的,?!弊蠹苫琶Z回來,把靛藍(lán)色的那個扔給他,,說道:“這才是你的,。”
他打開來一看,是一枚雙穗劍穗,,靛藍(lán)的絲線絡(luò)得很仔細(xì),,頂部是兩朵梅花,邊緣用金線細(xì)細(xì)的鎖了邊,,雖然沒有任何玉石裝飾,,但也足見手下功夫,是不可多得的好手藝,。
秦尚將其甩在一邊,,用盒子抽了左忌的頭,罵道:“你是不是中邪了,?我問你話呢,。”
“???哦……”左忌回過神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問不出來,,她反正不在聽瀾軒,。我問了那幾個丫頭,一個比一個口風(fēng)緊,,誰知道是不是璇璣真人又再給她開私灶呢,。”
左忌突然打開了自己的盒子拿出他的劍穗來,,說道:“冉煙姑娘給我的,,好看吧?”他的穗子單獨看尚還能過得去眼,,但和秦尚的一對比,,高下立見,說是陽春白雪與下泥巴人的對比也不為過,。
秦尚剛想罵他沒出息,,突然收住了口,看了看他手里的穗子,,說道:“嗯,,那是得好好謝謝這位姑娘。她叫什么,?”
“冉煙,!”左忌似乎怒了,回道:“還要說幾回,?回回不記得,。全天師道都認(rèn)識的人,偏你不認(rèn)識!”
秦尚嗤笑了一聲,,抓起那個靛藍(lán)的盒子走了出去,。
他沒有前往虛空境走,而是掉頭往聽瀾軒走去,。
他還是第一次走這座天塹索橋,,聽瀾軒地勢較低,走過索橋,,便能看到一顆大樹,,走到樹下便能隱隱約約看到她們的院子。
秦尚剛走過去,,便看到一個容色妍麗的女子在發(fā)著呆,,他對這張臉還是有些印象的,應(yīng)該就是冉煙了,。他輕輕的咳嗽了兩聲,,吸引了院內(nèi)之人的目光。
他的眼睛鎖定她,,她如同著了魔一般,,自動的移著步子出了院門,緊張的做了個萬福,,聲音顫抖的說了一句:“見過秦小公爺,。”
“嗯,,不必多禮,。”秦尚回道,,靠近了一步說道:“左忌說你給我打了個劍穗,,辛苦了,秦尚特來致謝,?!?p> 冉煙臉上燒起來,眼眸如鹿,,長長的眼睫微微顫動,,她搖搖頭說道:“無妨,我……也是閑來無事,。公子不嫌棄便好?!?p> “怎么會,。很好,我很喜歡?!鼻厣袑⒆约旱臐窳_劍輕輕伸了過去,,柔聲說道:“不如你幫我系上吧?!?p> 冉煙感覺自己氣都要喘不上來,,她半屏住呼吸,靠上去,,伸手取了他握住的劍穗盒子,,接了他遞過來的劍,有些慌忙的幫他系上劍穗,。
秦尚氣定神閑的俯視著她,,緩緩說道:“你怎知我的劍穗壞了?”
冉煙的手微微停滯了一下,,她抬眼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秦尚,。
“無妨,”秦尚笑了,,他本身就長得豐彩高雅,,一笑更是令人傾倒。他說道:“嗯,,是那日與修垠比試時弄斷了,。”
冉煙繼續(xù)手上的動作,,柔緩的說道:“修垠面冷心熱,,是個很好的人。少公子跟她之間怕是有些什么誤會,?!?p> “是了,過去是我太計較,,現(xiàn)下我已經(jīng)想通,。她是天資高,但我也不差,。對不對,?”
冉煙連忙點頭,回道:“公子已是卓然有成,,人人欽佩,。”
“對了,,修垠在么,?”秦尚看似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冉煙搖搖頭,沒有說話,。
“我好幾日都未在虛空境見到她了,。”秦尚又向前走了一步,,從她手里輕輕拿回了濕羅劍,,問道:“她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