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望江城那邊過來,，遇到的一個江南城池名為臨江城,，這次不再是望江城那種因為奇觀而命名的城池，是真的臨江,。
老遠,，王乾便看到了江面,。江水還未完全解凍，漂著大塊的浮冰,，只有零星的幾艘小船,，也大都在靠著江岸的部分游曳。
到了臨近城門的地方,，路上的積雪終于少了,，有著人為清掃的痕跡。
在城門外不遠處有一個茶攤,，正值中午,，不少行人在此喝茶歇息，吃點小食,。
兩人也不急著進城,，進了茶攤，點了壺熱茶,，去去寒氣,。水是江水，茶是店家自家茶園里的陳茶，好還是壞,，王乾說不上來,，味道不錯就是了。
“聽說了么,？去年秋末冬初的時候,，松寧府地界的一個村子糟了天怒，旱天雷打得震天響,，隔著十幾里的地方都能感覺到地面在震動,。”
“兄弟是從南邊來吧,？”
“你怎么知道,？”
“都什么時候的陳年舊聞了，打北邊來的都傳遍了,?！?p> “后來那村子怎么樣了？你說說,？我就聽說了個大概,。”
“嘖嘖,，那是老慘了,，那村子雖然人畜無傷，只是一些屋子被震塌了,，但是冬天糟了冰雹,，后來又糟了鼠災......”
......
旁邊茶客的談話聲傳入到了王乾的耳中，“師傅,？”
“恩,？怎么了？”杜子春雙手抱著茶碗,，抿著茶,。
“他們說的......”王乾輕聲道，手指了指旁邊的茶客,。
杜子春側耳聽去,，過了一會兒，疑惑道：“他們說的怎么了,？”
王乾眉頭皺了皺,，無奈道：“您又忘了？”
“忘了,?！?p> 王乾也不知他是真忘了還是假忘了,，將那天的事又說了一遍。
杜子春恍然,，捋了捋胡須,，“為師想起來了?！?p> “那天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王乾聽到那個村子的慘狀,，心下有些不忍,。
杜子春瞥了他一眼，“還記得我問你我是惡還是善么,？”
“記得,。”
“我當時怎么說的,？”
“您說您是惡,，可是這和這個有什么關系？”王乾不解,。
“這便是惡,，你覺得為師做錯了么？”杜子春說完緊緊盯著王乾的雙眼,。
王乾知道,，杜子春是將村子的慘狀歸結到了自己的身上，又想起那天他回來之后的慘狀,，出言寬慰道：“我相信師傅是對的,，師傅這么做必然有著師傅的深意?！?p> 杜子春嘿嘿一笑,，“我可不用你來安慰我，你見人凄慘便生憐憫,，是對亦是錯,，你知其為何落得如此下場？你不知,，你既不知又以何問我,？”
王乾嘿然，仔細一想確是如此,。
“好了,，此事就此揭過，莫要再提,?！倍抛哟簩⒉鑹刂凶詈笠稽c水喝完,，在桌上放下茶資，和店家打了聲招呼,，起身離開了,。
王乾心里向著那村子的事，慢了半拍,，才起身跟上,。
到了城門，幾個人圍在一則告示前指指點點,，王乾好奇,，跟杜子春說了一下，湊上前去,，看了看,。
這是一則由衙門出具的招人告示，上面寫道江里有惡蛟作祟,，請奇人異士前往降服,，賞銀兩千兩。
“嘖嘖,，這都是第幾份了,？”一個作書生打扮的青年看著告示說道。
“請問這位居士,，可否詳細說說,？”王乾好奇地問道。
那書生聞言看了看王乾,，笑道：“小道士,，你也想試試？”
王乾連連擺手,，“我可沒那本事,，只是好奇?！?p> “嘿,，我不管你是真的好奇還是假的好奇，我勸你不要接這個榜,，從前年至今,，已經(jīng)是第八份了，前面的七個,，或僧或道,，或奇或異，也有那武林中人,，俱都沉在了江底,?！?p>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書生冷笑一聲,，“本地知府因為之前在朝堂上直言國師妖道禍國，惡了天子,，故而被貶謫到這里,。到了此處之后，聽聞百姓于此祭祀青江龍王,，大為震怒,，故此下了這道告示，有貪那賞金者,，俱都沉于江底，連帶著連累了附近的百姓,，這兩年不僅漁獲減少,，動輒掀起巨浪，來往的商船也寧愿多繞點道,，不經(jīng)此處,。可笑這知府不喜方士之流,，卻反求于方士,。”
王乾點了點頭,，回到了杜子春身邊,。
“你想要那賞金？”杜子春突兀地問道,。
王乾先是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弟子有自知之明,，這事我可管不了,。”
“那你是想勸我么,？”杜子春再問道,。
王乾一愣，“這是哪的話,？”
杜子春捋了捋胡須,，沒有說話，向著城內走去,。
杜子春帶著王乾向著城東的位置走去,，很快在一處房子前停下,，從布搭中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大門,。
“師傅,，你還有房子？,！”王乾似乎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事,。
“有個房子怎么了？”杜子春不以為然道,。
推開大門,，院子里已經(jīng)雜草橫生，一顆歪脖子樹有氣無力地茍活著,，周圍的門窗上滿是灰塵,，一些地方結著蜘蛛網(wǎng)。
“您多久沒回來了,？”王乾看著眼前的景象問道,。
“忘了，很久了吧,?！倍抛哟合肓讼胝f道。
王乾無語,，他感覺師傅最近的記憶越來越差了,。
“你把院子打掃下，然后再把屋子里收拾下,?！倍抛哟簺]有進去，指了指里面說道,，“為師出去有點事,。”
“工具呢,？”王乾看著準備離開的杜子春連忙說道,，“雜草我用可以用手薅，其他的地方呢,？”
杜子春拍了下額頭,，“忘了，忘了,?！闭f完，從布搭里拿出鐮刀,，掃帚,，簸箕,，抹布還有一個木盆。
王乾對此已經(jīng)徹底習慣了,，就是哪天杜子春從里面掏出個人來,，他都不覺得稀奇。
將一應工具遞給了王乾,，杜子春轉身離開,。
王乾將工具放在地上，看著眼前龐大的工程,，深吸了一口氣,，拿起鐮刀先將院子里的雜草給割了，然后發(fā)現(xiàn)了被一堆枯葉和雜草遮住的樹下的井,。
井邊垂著一根腐朽的繩子,，輕輕一拽便斷了，他苦笑著看著手中的半截繩子,，隨手拋開,。
好在望江城隍贈送的能力派上了用場，他運氣精氣,，嘩啦一聲，一道水柱從井口冒了,。他向著木盆的方向一指,，井水注入到了木盆里。
院子的雜草枯葉被他聚集到了院子的角落,，然后將抹布在冰涼的井水里浸了浸,，開始擦拭起大門。
期間有路過的行人,，看到這間已經(jīng)荒廢了許久的房子突然有了人,，好奇地打量了幾眼。
等到日落西山,，天色昏暗下來,，王乾才將院子和堂屋收拾好，兩邊的廂房僅僅將蜘蛛網(wǎng)弄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