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斤鹽巴換一頭牛,,這不是妥協(xié),在天馬族長看來這是標準的打一棒子給個甜棗的節(jié)奏,,對于中原燕國的這些權謀,,天馬族長早已是輕車熟路了。
眾人一聽,,以后都不用再去部落交易,,登時心中有些不爽,以后只怕無法享受這些部落的熱情招待了,。
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以后都不用再冒如此生命風險,,也是莫大的好事。
甚至還有些不怕死的殺才暗暗動了心思,,準備以后自己私自帶貨物去交易也是不錯的選擇,。
“二斤鹽巴換頭牛?”張懷遠不由地一呆,,說道:“主事,,咱們可是要虧不少啊?!?p> 王君衡哈哈一笑,,說道:“不過是少賺了些而已,不過大家也都不用再擔驚受怕了,?!?p> 說到這里,他慨然說道:“諸位肯舍命陪我走一遭這蠻荒古道,,大家便是生死的袍澤,我王君衡如何能讓諸位折損在這里,?”
張老六這干賊配軍一聽之下,,登時眼眶發(fā)熱,恨不得有為王君衡效死的沖動。
“好了,?!蓖蹙猱敿磳⑹忠慌模Φ溃骸按蠹揖驮谶@里休憩半天,,明日即可啟程,。”
他瞅了一眼旁邊發(fā)呆的酈晨兒,,淡淡說道:“晨兒,,你且到我?guī)づ窭飦怼,!?p> ……
校尉府深處的一間密室當中,。
這間密室甚是神秘,周圍墻壁竟是以黑色玉石壘砌而成,,上面篆刻著密密麻麻的玄奧符咒,,令人感到一步踏入其中,便如同踏入一片深邃的星空般,。
項牟和項鋒一言不發(fā),,只是盯著正中擺著的一只白玉水盆。
這只白玉水盆波光蕩漾,,竟隱有聲音傳出,。再看水盆正中兩道人影綽綽,赫然正是王君衡與酈晨兒兩人在對話,。
卻聽水盆當中傳來王君衡的聲音:“項鋒就是個沒腦子的蠢貨,。”
驟聽到這個聲音,,項牟登時額頭青筋暴起,,項鋒卻依舊毫無表情。
酈晨兒不服氣地說道:“校尉大人哪里蠢了,?”
卻聽水盆當中王君衡繼續(xù)說道:“他只知道用兵消滅這些羈縻部落,,卻分不清先后主次,羈縻部落不過是墻頭草,,疥癬之疾而已,。
元突和青陽才是真正能覆滅校尉府的大敵。
但在開通商道之后,,卻可以利用這疥癬之疾來解決心腹大患,。”
卻聽酈晨兒繼續(xù)追問道:“那該怎么利用這些墻頭草,?”
“這里面涉及的東西可就復雜了,。”王君衡繼續(xù)說道:“說了你也不懂?!?p> “你可以說說嘛……”
“不說了……”
水盆里面?zhèn)鱽韮扇说臓巿?zhí)聲音,,白玉盆上立時漾起了一片雜亂的水紋。
項牟和項鋒正是聽得過癮的時候,,一見此時賣關子,,登時心癢難耐,如貓爪油煎一般,。
看到水盆雜亂的水紋,,項牟不由地煩躁了起來,一拳砸在案幾上,,怒道:“這混蛋分明就是故意的,!”
項鋒卻頗為冷靜,搖頭說道:“有些事情,,本就瞞不過王君衡,。大概從晨兒一開始靠近他時,王君衡就已知道了,?!?p> “那該如何是好?”
“無妨礙,?!表椾h搖了搖頭,慢慢地說道:“王君衡既身負大才,,必然不甘蟄伏,,是要求上位的?!?p> 項牟略一思忖,,忽然明白過來說道:“少爺?shù)囊馑际牵蹙鈺裨蹅兦蠊??那怎么能行,??p> “有什么不行的?!表椾h沉聲說道:“單憑他的才華與膽識,,足以擔任行軍司馬之職了?!?p> 項牟瞇起眼睛思忖一番后,,緩緩開口說道:“就算是如此,那也得好好壓一壓,,熬一熬才是,,反正現(xiàn)在軍令狀還在手呢,,距離夏收秋收還早?!?p> 聽著項牟如此的謀劃算計,項鋒心頭就是一陣膩煩,。
權謀,,權謀,又是這該死的權謀,,你特么就不能想點實用的主意么,?
他一言不發(fā)地就離開這里。
……
王君衡捧著這枚指環(huán),,按照酈晨兒所說方法打開指環(huán),,一道細白的精光圍繞著指環(huán)快速旋轉著。
在圍繞指環(huán)旋轉八十一圈后,,黑鐵指環(huán)上傳來喀嚓之聲,,一道細小的門戶忽然從中亮起,稀里嘩啦地一堆東西從中傾倒而出,。
“呀,!”酈晨兒忽然尖叫一聲,捂著臉蛋就躥了出去,。
看著眼前這堆色彩鮮艷的東西,,王君衡也不由地瞠目結舌。
只見眼前這堆東西五顏六色,,色澤艷麗,,赫然正是女性貼身衣物,數(shù)量之繁多,,花樣之奇巧,,簡直令王君衡嘆為觀止。
他隨手將這些腌臜之物撥到一邊后,,從中抖出一些零散之物,,其中有幾本道書、一些玉尺,、鈴鐺,、拂塵之類法器,還有幾瓶丹藥和令牌,。
王君衡一把火將那些腌臜之物燒掉,,這才招呼酈晨兒說道:“行了,過來幫我鑒定一下,!”
酈晨兒這才紅著臉從外面走進來,,看著幾塊令牌和道書,,不屑地說道:“原來是云臺山的道士,云臺山早年也是受京城冊封的道門,,可惜已沒落的跟散修差不多了,。”
王君衡拿起幾本道書來翻了翻,,都是道門低階法術不值一提,。但其中一本《九轉金身》卻吸引他的注意。
這門九轉金身乃是一門煉體的神通,,據(jù)說功行九重后便可肉身成圣,!
看著王君衡如獲至寶的模樣,酈晨兒不屑地撇撇嘴說道:“切,,我當是什么寶貝呢,。”
王君衡一怔,,不由問道:“這門功夫該不會是假的吧,?”
“當然不是假的!這門功法我們長離島也有收藏的,?!贬B晨兒傲然說道:“只不過從來沒人能修煉成功而已?!?p> “沒有人修煉成功,?”王君衡一怔,不由問道:“何解,?”
酈晨兒白他一眼,,說道:“因為修煉過的人都死了,!這門功法修煉極難,,第一關知道過不了就會血脈崩潰而死?!?p> “原來如此,?!蓖蹙庹涠刂厥掌疬@本書,將其余幾件法器丟給她說道:“這幾件送你了,?!?p> 酈晨兒立即跳到一邊,露出惡心的神色,,說道:“從這廝身上弄來的能有什么好東西,,還是你自己收著吧?!?p> “行,,那我也就不客氣了,。”王君衡一擰指環(huán),,連同自己其余隨身物件都收入指環(huán)內,。
旋即便走出帳篷外,吆喝著趕牛上路了,。
接下來的路程便是一帆風順了,。
數(shù)以千計的犍牛在牧人的驅趕下,在草原上慢騰騰地趕路,,如同一片緩緩移動的黑云,牛蹄敲擊著地面沉悶的聲音如重錘擂鼓,。
當聲勢浩大的牛群趕到城外時,,赤水城的城頭上已站滿了如臨大敵的將士,震驚地看著這眼前這浩大的一幕,。
王君衡站在城門外,,等了老半天,笑吟吟的項牟已帶著一隊人從城內走了過來,。
看到眼前數(shù)量龐大的牛群后,,項牟的那張老臉幾乎笑成了一朵開放的雛菊。
“哎呀呀,,王公子回來了啊,。”
看著神色不愉的王君衡,,項牟臉上的笑容愈發(fā)濃郁了,,連忙上前寒暄著說道:“這一路的風霜雪雨的,可真是辛苦了,,辛苦了,。”
“不敢當辛苦二字,?!蓖蹙忸┝怂谎郏卣f道:“軍令狀還在我脖子上掛著呢,,怎敢怠慢了,。”
項牟仰天打了個哈哈,,笑容可掬地說道:“這時候再說軍令狀,,可就是一個笑話了,這數(shù)千頭犍牛足以解除校尉府困局,,老夫謹代校尉大人謝過王公子了,?!?p> 說著,他竟然真的上前躬身行禮,。
“嗯,。”看著他臉上虛假的笑容,,王君衡點點頭問道:“既然如此,,我可以進城了么?”
“哎呀呀,?!表椖惨慌哪X門又來了一句,看著后面鋪天蓋地的牛群,,不由地皺起眉頭,,故意地說道:“實不相瞞王公子,這赤水城的牲畜棚子剛讓我派人拆掉,,容納不得這些牛群啊,,這可如何是好?”
他摩挲著下巴,,露出了愁眉苦臉的神色,,但聲音怎么聽怎么讓人感覺別扭。
王君衡瞅了他一眼,,又看著旁邊陰笑不已的賈青山,,笑著點點頭說道:“既然如此,就不勞煩項管家費心了,,正好我在附近農場搭造了幾個牲畜棚子,。那就趕放那里去吧?!?p> 項牟登時一呆,,城內的項鋒看到這尷尬的一幕,已不忍目睹地捂住眼睛,。
不待項牟反應過來,,王君衡轉身吆喝一聲,說道:“來人吶,,把牛群都趕到城東的農場去,!以后都給我記住了,但凡來了牛群統(tǒng)統(tǒng)都給我趕到那里,!”
說罷,,他直接就對面紅耳赤的項牟說道:“如果沒什么問題的話,明天我就要準備開荒了,,今天就把民夫營調出來,,沒有問題吧,?”
末了,他又補充一句說道:“該不會連民夫營,,也很巧合地被你給調走了吧,?”
他特別把“很巧合”這三個字咬的很緊。
周圍隨行的賊配軍們,,這一路上早已和他養(yǎng)成默契,,聞言立即爆出一陣轟天的大笑,被擠兌的臉紅脖子粗的項牟已帶人狼狽離開這里,。
王君衡旋即吆喝一聲道:“走了兄弟們,,老狗已把房子蓋好了。把那個屠夫給我叫過來,,今天殺牛犒勞犒勞,!”
周圍賊配軍們轟然應諾,在城頭將士們眼巴巴的注視下,,偌大的牛群當即一個拐彎,頭也不回地就朝城外的農場趕去,。
他們殺牛犒勞,,可沒我們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