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青蓮姑娘伺候幾位翰林學士,,夜里對月把酒吟詩,,頗有幾分豪爽痛快,可到了早晨她便頭疼欲裂,,連忙喚了睡在西側間的盧妙給她又熬了點醒酒湯,。
看著青蓮這幅可憐的模樣,,盧妙心中清楚,她這是在借酒消愁,,宋輝明大半個月沒來找她了,。前幾日盧妙終于忍不住問起青蓮,,為何不聽王媽媽的服個軟,給宋大人遞個帖子,。
到現(xiàn)在盧妙還記得青蓮當時的神態(tài),,半分落魄半分凄涼,那雙剪水似的雙眼最后只剩下一灘銀波絢爛,,笑著對盧妙說“女人要想把控一個男人,,有時候就得賭一把,輸了便是另覓新歡各自不擾,,但若是贏了,,那就會更加如膠似漆,割舍不得,。”
想不到青蓮姑娘雖然愛著宋輝明,,但居然也用上了手段心機,,一想到那日青蓮消瘦無依的樣子,盧妙心中對青樓女子的認識又多了些可憐,。
那邊伺候好青蓮洗漱后,,盧妙握著剛從廚房里領的芝麻餅,一個人走在多寶齋的路上,,她們年紀還小,,又是大清早的。在路上邊走邊吃沒了儀態(tài)也不怕被人看到,,劉盈與張菲菲還在鬧著變扭,,三人又是分開上學。
盧妙邊啃著芝麻餅邊想著,,其實這樣也不錯,,與人交往終究要費些心思,如此一個人上學反而輕松自在,。
“喂,,小丫頭,問你個事,?!睕]來由的,盧妙側身傳來一個聲音,,將她嚇了一跳差點咬了舌頭,。還好盧妙向來反映快,面上不驚,,微微回過頭看向說話這人,。
那人穿著一身對領鑲黑邊飾的長上衣配藍裳,健碩挺拔,雙手抱著一柄白色長劍,,懶懶的抬起下巴有些居高臨下的看了看盧妙后,,抬手扔給她一樣東西。盧妙靈活的接住,,定睛一瞧,,原來是一錠碎銀子,掂量下大概有個五六兩了,。
“這位叔叔,,想問什么請說?!蹦萌隋X財替人消災,,這鎏金街上經常有些客人給她們這些小丫頭丟點碎銀,讓她們跑腿,,更何況盧妙一眼就瞧出了這位是那日替她們打抱不平的公子,。
誰知這少年郎聽到盧妙居然叫他叔叔,他有這么老嗎,?
有些人心中不愛藏話,,挑起劍眉便抬手將盧妙的腦袋壓住湊近問道“小丫頭,我有這么老嗎,?”
“既然大哥哥比安安大不了多少,,那為何要叫安安小丫頭?”盧妙馬上就要九歲了,,一般這么大的姑娘也不能隨便就說是孩童,,盧妙心中有些不滿,用腦袋頂開那少年郎的手,,有些懊惱的反問道,。
少年郎也沒想過這么小的丫頭氣性這么大,就算是他言語上唐突了,,可平日那些姑娘那個見到他不是既害怕又羞澀的,?
少年將豎起的長發(fā)一甩,正準備嚇嚇眼前這小姑娘的,,誰知那小丫頭仿佛早有準備,,往后跳開了半尺,開口問他“大哥哥想問什么便問,,安安還要去上學,,莫要耽誤了時辰!”
這鎏金街的小丫頭竟還要上學,?少年狐疑的望著她,,最后雙手一松,,將懷中的長劍單手握住?!笆裁创蟾绺?,叫我爺,?!?p> “既然是收了小爺的錢,,哪能不辦事就放你走的,?我且問你個事,你們這鎏金街上近日可有見著什么可疑人物,?”
哈?盧妙被他這么個問題問住了,這鎏金街平日來來往往的可不僅僅是那些達官貴人,,更有一些外地游客,西域行商往來貿易,。若說起可疑人物,盧妙覺得只要是自己不認識的人,,那都可疑。
本著得人錢財,,與人消災的原則,盧妙只好耐著性子又問“這位爺,,鎏金街往來人數眾多,不知公子說的可疑人物,,有什么特別的?安安只是一家小樓中的打雜姑娘,,平日能見到的人有限,,不一定能幫得上公子?!?p> “那人是道上的悍匪,長得一臉兇悍,,臉上有塊傷疤?!鄙倌昀尚闹侨巳羰怯行囊?,這小丫頭估計也不會見過,至于那人臉上的傷疤乃是受過黥刑,,后來被自己給劃了。
盧妙搖搖頭,,告訴藍衣公子她沒見過。
這少年郎也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其實他是昨夜一宿沒睡,肚子還餓的慌,,一大早的就見到這么個小丫頭津津有味的吃著面餅,,倒把他饞壞了,,起了逗弄的心思,隨意搭話而已,。
現(xiàn)在見這小丫頭有些惱他,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便放了人,目送那丫頭離開,。臨走時還有意嚇唬別人,黑著個臉跟那小丫頭片子說道“那人是個逃犯,,來了你們這鎏金街,,殺人不眨眼,,你這丫頭以后看到切記躲得遠遠的?!?p> 見他喜歡嚇人,盧妙便裝作害怕,,敷衍了兩句后離開,。
......
........
等盧妙趕到多寶齋的時候,,李主事差點將她關在門外,。
“咱們多寶齋可不是你們這些小丫頭說遲到就能遲到的地方,,日后早上再犯了懶,,別怪我們將你退了去,!”李主事見盧妙回的恭敬,,畢竟離上課還有半刻時辰,,嘴上教育了兩下也就將她放了,。
午后多寶齋的繡藝院內,,盧妙同喜鵲一邊練習著苗夫子新教的針法,一邊搭沒一搭的聊著,,那苗夫子也不管她們,畢竟繡藝枯燥,,考究的也是手中的活計,所以不像別的課藝上那么嚴格,。若真要管著不讓說話,那就太過沉悶嚴苛了,。
”早上還是大太陽的,,怎么到了這個時候,有些起風了,?“喜鵲偷偷瞄了一眼坐在長廊石凳上的苗夫子,壓低了聲音與盧妙談天,。
看著地上的落葉微微被風刮起,形成幾個小卷,,散了又吹,盧妙心中也泛起了絲絲愜意,,懶懶的瞇著眼睛沒回話,。
“你今日早晨差點遲到,,不像你呀!可是有些不舒服嗎,?”喜鵲不死心又起了個話題,盧妙正被暖風吹的舒服,,不耐動的將手中針線放下,,歇息會,。
“早上遇見個奇怪的人,,說了件奇怪的事。你可要聽聽,?”
喜鵲被盧妙勾起了好奇,也不繡花了,,拉著她的衣服”要聽要聽,你快說說,!“
苗夫子那邊沒有動靜,,盧妙便大膽的跟喜鵲說起悄悄話來?!痹绯坑鲆妭€怪人,說咱們鎏金街里來了個殺人不眨眼的逃犯??!“
”什么,?逃犯,?,?“喜鵲聲音拔尖幾分,引的苗夫子往這邊看來,。連忙又拿起手中的繡框半遮嘴偷偷問著,。
”什...什么逃犯,?好嚇人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