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不懂
顧林娜的表情開始糾結(jié),，父親又說道：“我知道你想不明白，在你看來，只要是徐海軍留在本市，就是為了你而做出的選擇，你就欠了他的情,?！?p> 顧林娜說道：“對呀,?！?p> 父親說道：“欠一個人的情,，要分值得和不值得，我不希望你的感情世界里摻雜利益關(guān)系,，這也是我不讓你在本院附中上學的原因,。”
顧林娜說道：“可他早晚會知道,?！?p> 父親答道：“那不一樣。選擇之前知道,，和選擇之后知道,，有著本質(zhì)的不同。選擇之前知道,，就摻雜了利益,。選擇之后知道，雖然也難免摻雜利益,，但至少他不會后悔,。”
顧林娜琢磨了一會兒,，說道：“我不懂,。”
母親將早飯端上桌,，說道：“你還小,，這些事本來也不像音樂那么好懂，先不要糾結(jié)了,，你不是嫌我們過分民主嗎,，那這件事，你必須按我們說得做,，來吃飯吧,，還要上學吶?！?p> 顧林娜問道：“這不算欺騙嗎,？”
母親看父親，父親沉默了片刻,，說道：“談不上欺騙那么嚴重吧,？其實你想不通的只是一些細微的差別。簡單來說,，如果你告訴他我是音樂學院的校長,，而你又一定要上這所學院,，那其實就是在變相地要求他，要求他跟你一起來這所學院,，并且相當于是口頭保證,，咱們家會為他的前途負責?！?p> 頓了一下,，父親接著說道：“但是我現(xiàn)在還不想為他的前途負責，而且我也想看看,，他能否為了你而放棄BJ和上海的誘惑,。當然，前提是他有資格接到BJ或上海的橄欖枝,?！?p> 顧林娜說道：“他知道咱們家有錢，知道咱們家在國外也有產(chǎn)業(yè),，那這算不算利益關(guān)系,？”
父親答道：“可以算，也可以不算,。錢不是問題,，咱們家并不是豪門，錢誰都可以去掙,，尤其是藝術(shù)生,，往往在潛意識中都對物質(zhì)財富持一種鄙視的態(tài)度，即使他很落魄,，甚至是羨慕廣廈千間的生活,，但他心里也一樣更看重精神層面上的東西。而且錢買不來榮譽,，可是如果有我這個音樂學院的校長為他鋪路,，他就會理所當然地覺得，很多榮譽都是唾手可得的,?！?p> 顧林娜站起身走到桌邊坐下，拿起包子惡狠狠地咬了一口,，含混不清地說道：“聽不懂,，想不通，我上學要遲到了,?！?p> 早自習，徐海軍不停地用手指撓顧林娜的手腕,，終于把顧林娜撓煩了,，用指甲在他手背上狠掐了一下，掐得徐海軍呲牙咧嘴,。
顧林娜輕聲嗔道：“干嘛,？又不想好好學了？還有大半年才分科吶,。再說了,，分了科就不用學了？”
徐海軍輕聲答道：“你早上不是生氣了嘛,，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怕你又不理我了?！?p> 顧林娜斜著眼睛盯了他一會兒,，然后將目光轉(zhuǎn)回去接著看書。
徐海軍沉默了一會兒,，撕了張紙寫道：我陪你上咱們市的音樂學院,。
顧林娜說不好心里是個什么滋味，糾結(jié)了半晌才寫道：我沒有要求你必須做什么,，你不必因為我做選擇,，咱們都還小，很多事都不能理智的對待,，我建議你慎重考慮,。
徐海軍愣住，愕然看著她,，而顧林娜深勾著頭,，回避他的目光。
徐海軍湊近她臉邊輕聲問道：“你這是要跟我分手嗎,？”
顧林娜愕然扭臉看著他,，兩人四目相對，徐海軍眨了眨眼睛,，顧林娜輕聲嗔道：“豬腦子,。”
而后恨恨地翻了他一眼,，轉(zhuǎn)過臉接著看書,，徐海軍再搞什么小動作，她都不再回應,。
徐海軍忍到排練結(jié)束,，送顧林娜回家時才問道：“你啥意思啊,？”
顧林娜停步轉(zhuǎn)身,，看著他答道：“選擇大學是人生大事,，你自己能做決定嗎？不用跟你爸媽商量嗎,？就算你自己能做決定,，我也不希望你感情用事，應該慎重考慮你的前途,?！?p> 徐海軍皺眉，又問道：“你到底啥意思??？”
“沒意思?！鳖櫫帜扔珠_始煩躁,，轉(zhuǎn)身快步朝前走，心里亂成了一團麻,。
徐海軍追上她,，略有些粗暴地攥住了她的手腕，瞪著她說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顧林娜氣往上沖,，俏臉微微發(fā)紅，但語氣依然保持平靜：“你還要學文科,，你的理解能力這么差嗎,？我沒有那么多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人生大事,，不要因為我而輕易做決定,，我怕你將來后悔，我怕你怨我,。這么簡單的道理,，很難理解嗎？”
徐海軍臉色尷尬,，顧林娜抬起被他攥著的手臂,，說道：“放手?！?p> 徐海軍松開了手,，顧林娜又說道：“幼稚?！?p> 又走了一段路,，徐海軍低聲說道：“為什么我總有一種……你比我大很多的感覺？”
顧林娜答道：“只能說明你幼稚?！?p> 徐海軍又沉默了一會兒,，問道：“你爸媽很民主吧？”
顧林娜答道：“是啊,?！?p> 徐海軍又問道：“你爸媽是做什么工作的？”
顧林娜開始糾結(jié),，腳步也變得遲緩。
徐海軍沒心沒肺地開玩笑：“不能說??？你爸媽不會是做什么秘密工作的吧？”
顧林娜猝然停步,，轉(zhuǎn)過身瞪著他大聲說道：“我爸是音樂學院的校長,！我媽是省樂團的長笛首席，在音樂學院做專業(yè)導師,！”
徐海軍愣住,，顧林娜眼圈泛紅，說道：“所以,，我必須要上咱們市的音樂學院,，之后我會進省樂團，接我媽的班,?！?p> 停頓了片刻，顧林娜又說道：“所以,，我希望你慎重考慮,，不要因為我而輕易做決定?！?p> 徐海軍脫口問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可贤旮咧芯筒灰伊?？現(xiàn)在就是跟我玩玩是嗎,？”
顧林娜一愣，隨即掄圓了扇了他一個大嘴巴,，繼而哭著跑走了,。
徐海軍捂著臉站在原地，好半天才意氣消沉的原路返回,。
顧林娜哭著進家門,，毫不掩飾地沖回自己的房間，撲在床上哭得驚天動地。
母親站起身,，一臉愁容地說道：“現(xiàn)在的孩子不僅是早熟,，還特別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