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說這話時,所坐的地方正好背著窗外透進的暮色,那些略顯黯淡的光線像是一層披在少女身上的輕薄紗衣,更給她的美麗容顏增添了幾分韻味。
于是這話一出,,時越頓時感覺自己的心尖都顫了兩顫。
“想……見我?”
少女似乎有些奇怪,,歪頭看著他:“不行嗎?”
“嗯……沒有的事,?!?p> 時越眼神復雜地看著池疏影,心中百般思緒快速閃過,。
這世界上總是有一些尤為出眾的人,,即使是遠在天邊,一輩子無法觸及,,也絲毫不妨礙他或者她成為許多人夢中最為向往最為耀眼的那顆啟明星,。
面對著這樣一個天姿絕色的少女,時越就算是修行多年的出家人……怕是也難免會在心中想入非非一陣,,產(chǎn)生那么點小心思,。
不過短暫幻想過后,,這些心緒就被無情撲滅在了搖籃里。以對方的身份根本不可能經(jīng)過仲夏宴那天就真看上了自己,,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說,。
于是他漸漸恢復了常態(tài),正色道:“池姑娘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嗯,,確實有些事情?!背厥栌爸噶酥缸郎仙阄毒闳牟穗?,“不如我們邊吃邊聊?”
……
……
美人美酒在側(cè),,美味佳肴滿桌,,已經(jīng)是許多人做夢都不敢想的場景。更不要提桌對面的那個少女還是如今整個滄溟國最耀眼的那顆明珠,,時越心中的滿足感立刻又被提升了許多倍,。
然后他猛然發(fā)覺……自己的矜持和下限好像越來越少越走越低。不過前世每天都謹小慎微,,每天為生計發(fā)愁四處奔波……這時候稍微放縱享受一下也沒什么不好吧,?
想到這里,他又有些感嘆地抬頭看了一眼池疏影,。雖然三師姐桃子應晨晨都不比她差多少……但是怎么就看她的時候會有這種莫名驚艷心動的感覺呢,?
少女正在小口酌酒,素白纖細的手輕輕端著小酒杯,,另一只手則微微抬起,,用衣袖略微掩住口鼻,脖頸處似乎還有些微淡粉色的紅暈,,看上去既優(yōu)雅又可愛,。
時越猛然發(fā)覺自己看得似乎有些久了,趕忙收回目光,,開始對那些菜肴發(fā)起猛攻,。
兩人沉默地吃菜喝酒,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池疏影的聲音終于響起:“時公子,,可以問你幾個問題么?”
時越一愣:“請問,?!蔽疑砩嫌惺裁此芨信d趣的事情?難道是問我那天用的身法技和劍法?
“我其實比較喜歡把話說得簡單些,。所以……”少女偏頭看著外面的暮光,又移回了視線看向時越:“你和楚公子,,是從流風城出發(fā)到的渝州城吧,?”
時越略一沉吟:“是的?!?p> 雖然還不至于疑心大起,,但這時候他已經(jīng)警覺了起來,無論對方是自己通過某種手段查到的,,還是剛剛從楚云瀾那里問出來的,,只怕都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他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眼神中一片虛無,,沒有任何情緒。
池疏影與他對視,,開口問道:“那么你可知道商顏山,?”
聽到這三個字,,時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點了點頭:“知道,,那是流風城外方圓數(shù)百里唯一的一座山頭,,不過很少有人去?!?p> 池疏影眼中似乎出現(xiàn)了些笑意:“那么……微塵門呢?”
“姑娘是什么意思,?”
時越毫不畏懼地與少女對視,,心中則是在飛快地思考對方詢問這一切的目的。難道是與商顏山有什么舊怨,,要通過自己來報復他們,?
“我喜歡開門見山地說話,所以請時公子也表現(xiàn)出一些誠意,。微塵門的真實面目,是來自縉云國的一個三流勢力,。門主石天鷹,,玄明境界。”
“請問有什么問題么,?”
嘴上云淡風輕,,他心里已經(jīng)把山上那些壞東西罵……問候了個遍,三師姐你坑人??!選名字怎么還選個有重名的!這要我怎么圓,!
池疏影微笑:“我已經(jīng)派人去拜訪過那位門主,他表示門內(nèi)并沒有一個叫做時越的弟子,。何況一個玄明初境,,天資只能算中下的人,怎么能夠教出時公子這樣以肉身凡軀力敵太虛殿天才的人物呢,?”
萬般無奈之下,,時越只能嘆了口氣說:“好吧,我承認我確實不是那個微塵門的人,,這也是為了保護我的師承,還望姑娘見諒,。只是我還是不明白……這為什么值得讓你親自來找我一趟,?”
池疏影輕聲說道:“因為……有一種道法,可以推衍出一個人幾天內(nèi)的足跡,,做過的事情,,甚至說過的話。雖然有諸般限制,,例如境界越是高深的人物就越難推衍,,不過……時公子恰好不在這一行列中?!?p> 時越心中一凜,。
“所以……我知道你其實來自哪里?!?p> 時越心想好嘛,,這下老底都給人揭完了,這還能怎么辦,,難道上去把她打昏帶上山去,?我打得過么?
池疏影看他沉默,,輕輕笑道:“時公子莫非以為我意圖對你的宗門不利,?”
時越語氣有些發(fā)冷:“我只是不喜歡別人這樣徹查我的背景,,讓我很不舒服?!?p> 出乎意料的是,,池疏影的聲音中竟然露出了些歉意:“請見諒,并非有意如此,,只是這件事情對于我以及整個修行界來說……都非常重要,。”
時越一怔:“什么意思,?”
看他的反應不像作假,,少女倒是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時越兄原來不知道這件事?”
時越皺眉:“知道什么,?”
說好的有話直說呢,?你這不是在學那些白胡子老道說點云里霧里的話忽悠人么?
池疏影垂下了眼簾,,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后復又抬起:“既然如此……那看來我不能代勞告知時公子了?!?p> 時越看著她認真的眼神,,想了想,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那么無論如何,,希望池姑娘不要對我的宗門做些多余的事情,,包括把這件事告知他人?!?p> “不過有一件事情應該可以透露,。”
“請講,?!?p> “我方才所說的那種推衍術是可以被隔斷的,,否則你的宗門也無法在大陸邊緣清凈如此長的時間,。”池疏影看著他說道,,“你宗門里的人并沒有隔斷你身上的痕跡,,這說明他們并不介意被人找到?!?p> 聽到這句話,,時越沉默了下來。
師兄師姐們……到底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