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甄昕挽著甄夫人與甄存義,、蘇秋,、顏玉,、林清平一同出門,，甄夫人來到一頂八抬大轎旁,，回首招呼道：“昕兒,，快來和娘同坐,?！眳s聽甄昕在前面喊道：“娘,，我先走了?！痹瓉碚珀吭缫羊T上馬,，與蘇秋、顏玉,、甄存義一道走到前面了,。甄夫人苦笑著搖搖頭，嘆道：“兒大不由娘啊,?！北阋踩朕I，數(shù)名家奴跟隨在后,，直奔大相國寺,。
一路上，甄昕須臾不離蘇秋左右,，一口一個“蘇哥哥”,，時而銀鈴歡笑，時而回眸斜眺,，顯得風(fēng)韻動人,，光彩奪目。甄存義陪著顏玉,，見其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氣質(zhì)瀟灑,，論相貌并不比蘇秋遜色,，心中頗為納悶：“妹妹為何不與顏玉多言？”甄存義本不善言辭,，為了不讓顏玉感到受冷落,，一路上搜腸刮肚，使出渾身解數(shù)與顏玉攀談,，顏玉則心不在焉,，有一搭沒一搭的應(yīng)付著，不時瞅著蘇秋和甄昕，顯得落落寡歡,，這讓甄存義百思不得其解,。
來到汴河?xùn)|大街，此處已是十分熱鬧,，街面上熙熙攘攘,，販夫走卒，絡(luò)繹不絕,。過了州橋,，便來到大相國寺，一眼望去,，金門玉殿,，珍樓杰閣，碧瓦朱甍,，不愧是千古名剎,。這大相國寺雖是佛門凈地，卻在汴梁最繁華的鬧市中,，寺旁的馬道街,、汴河?xùn)|大街、州橋等處商鋪林立,。
來到山門處,，盡是商販兜售珍禽異獸、貓狗寵物,。顏玉只覺目不暇接,，一邊左右觀看，一邊問道：“這寺內(nèi)怎可賣禽獸之物,？”
甄存義答道：“蘇秋先生有所不知,，這大相國寺非比藏于深山幽谷中之寺廟，正處于鬧市中,，分八個大院,，僧房散處，而中廳兩廡可容萬人,，商旅皆可在此交易,。每月初一、十五和逢八便開放五日,，準(zhǔn)百姓到寺里做買賣,，三百六十行，上中下九流,，引茶賣漿者,，都可自由出入,，這山門處是專賣禽獸寵物之處，寺內(nèi)售賣之物更是五花八門呢,?！?p> 顏玉點了點頭道：“的確與別處寺廟不同?！?p> 再往里走,，天王殿，佛殿,，資圣殿前的三個大庭院,，都臨時搭起了帳篷,，有的賣姜糖,、時果、臘脯,，有的賣蒲合,、蕈席、屏幃,、鞍轡,、弓箭以及洗漱用具，琳瑯滿目,，讓人應(yīng)接不暇,。在兩旁廊廡中擺的全是地攤兒，售賣領(lǐng)抹,、花朵,、珠翠首飾、生色銷金等刺繡,，顏玉隨手拿起一件細看,，見繡工精湛，甚是喜愛,。放眼望去,，人山人海，呼妻喚孥,，熙來攘往,，叫賣連天，熱鬧非凡,。
甄存義見顏玉拿起一件件花鳥蟲魚,、飛禽走獸山水圖景繡畫仔細觀賞，便湊過來道：“顏兄可是要帶些回去送給相好之人,？”
顏玉聞言,，忙道：“只是看看而已,。”言罷,，放下繡品,，慌忙向前避去。誰知沒過多久,，甄存義竟抱著一堆繡品趕了上來,，不容分說，硬塞到顏玉懷里,，道：“明德繡莊的繡品最負盛名,，就剩這么多了，旁邊有一條繡巷,，里邊住了很多尼姑,，在日夜趕制繡品，宮廷里的繡品也是那里的繡坊供的,，若是不夠,，我陪顏官人去買?！?p> 顏玉抱著一大疊刺繡,，臉色微紅，不知該如何是好,。
甄昕則一會跑到佛殿旁,，買了王道人的蜜餞讓蘇秋品嘗，一會兒又買了馬大吹吹的糖人,，塞到蘇秋手中,。蘇秋盛情難卻，只好由她,。
甄昕拉著蘇秋一道前去大雄寶殿上香,，顏玉則在殿后資圣門前瀏覽售賣的書籍、玩好,、圖畫,，甄存義對這些并無興趣，卻也只好在旁作陪,。
約莫一個時辰后,，甄夫人等人上香已畢，走出大雄寶殿,，甄夫人對蘇秋道：“老身體弱,，不便久走，就讓犬子和小女陪兩位先生到處看看,，老身先回,，失陪了,。”
甄昕心中暗喜,，忙道：“母親放心,，孩兒一定盡力照顧好兩位官人?！?p> 蘇秋道：“老夫人保重身體為要,。”
送走甄夫人后,，蘇秋,、顏玉、甄昕,、甄存義四人又在附近游玩了一番,，眼看已近晌午，甄存義便引蘇秋,、顏玉,、甄昕來到州橋炭張家，在三樓一個臨街的雅間坐下,，點了紫蘇魚、洗手蟹,、盤兔,、炒蛤蜊、角炙腰子,、蔥潑兔,、蝦蕈、雞蕈,、胡餅,、荔枝腰子、蓮花鴨簽,。甄昕忽然瞥見一個穿著白虔布,，腰里也系著青花布手巾，端著白瓷缸子的小男孩,，便招手讓他過來,，又買了些回馬葡萄，旋炒銀杏,，西川乳糖,，嘉慶子，西京雪梨,。
顏玉沒什么胃口,，隨便吃了幾口,，走到臨街的窗臺向外閑眺街景，見不遠處有座橢圓形樓臺,，場內(nèi)隱約傳來鼎沸聲,，問道：“何處如此熱鬧？”
“那是飛龍鞠場,?！闭珀看鸬馈?p> “正要問二位呢,?！闭绱媪x笑著對蘇秋和顏玉道：“二位兄弟，飛龍鞠城下午有擊鞠游戲,，不才忝為朋頭,，可否一同前往捧場?！?p> 甄昕也央求道：“蘇秋哥哥,，鞠城離此處不遠，很是熱鬧,，就去看看吧,，也好為我哥哥助威?！?p> “不知顏弟意下如何,？”蘇秋已察覺到顏玉似有落落寡歡之意，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顏玉,。
甄存義又向顏玉投來熱切的目光,，顏玉見他的眼神熱情而真誠，不忍拒絕,，便強作笑顏,，點了點頭。
蘇秋見顏玉也愿去觀看,，就微笑著道：“若是存義兄弟去擊鞠,，我們自當(dāng)前去助陣?！?p> 四人一起來到飛龍鞠城,，此球場長約千步，一面樓閣高聳,，俯視球場,，三面筑有石墻。甄存義自豪道：“汴京城內(nèi)有十座鞠城,，數(shù)飛龍鞠城最為宏大,，乃是皇家鞠城,。”
甄存義將蘇秋等人引入球場內(nèi),，在樓閣下的第一級臺階坐下,，甄存義道：“樓上的看臺是為皇親國戚專設(shè)，請?zhí)K秋兄和顏兄將就一下,?！?p> 顏玉道：“還是此處好，看得真切,，若是坐在那么高的樓上,，只能看到一群人奔來奔去，沒趣,?！?p> 甄存義笑道：“你以為他們是看球啊，他們不過是看個熱鬧,，要的是那俯視一切的感覺,。”
此時城內(nèi)數(shù)千紅男綠女座無虛席,，場邊鑼鼓喧天,，喝彩聲、哄笑聲此起彼伏,。
蘇秋,、顏玉、甄存義,、甄昕四人一齊將目光投向場內(nèi)，只見球場兩端豎木為門,，場邊繡旗飄飄,，場內(nèi)兩隊正在激烈交鋒，場上球手皆身著錦襖,，腰扎玉帶,，足登寶靴，身跨雕鞍寶勒駿騎,，縱馬忙來馳騁,，舞動球杖，上下翻飛,。再一細看,，一方身穿紅錦襖，一方藍錦襖,，那穿藍錦襖的竟都是一些高目深鼻的胡人,，身穿紅錦襖的球隊明顯落于下風(fēng),，毫無還手之力。
只聽一聲鼓響,，又結(jié)束一場,，藍色錦襖隊已三戰(zhàn)皆勝。這時,，一名穿紅錦襖的球手看到了甄存義,，歡呼道：“朋頭，您總算來了,?！逼渌爢T也圍了上前來，一名球手道：“我們都連輸了兩籌了,，這些新來的胡人球手真是厲害,。”
另一名球手也跟著道：“朋頭,，快上場吧,，我們凌云社就要威名掃地了?！?p> 甄存義對蘇秋道：“蘇秋先生稍坐,，在下暫且失陪?！闭f罷沖著場上高喝一聲：“休要得意太早,。”然后便披掛上陣,，紅方頓時氣勢大盛,，你來我往，爭奪愈加激烈,。
甄昕坐在蘇秋身邊,，自豪道：“我大哥是凌云社的朋頭，這凌云社可是汴京城數(shù)一數(shù)二的擊鞠隊,?！?p> 甄存義上場后果然形勢大轉(zhuǎn)，紅方接接連入孟,，連勝兩籌,，場上歡聲雷動，甄昕激動的歡呼雀躍,，一直怏怏不樂的顏玉也情不自禁地喝起彩來,。紅方只要再勝一籌，就可拿下一場。
此時,，一名身著藍色錦襖,、高鼻深目、體型高大健碩的球手氣勢洶洶地躍馬入場,，藍色頓時士氣大振,，原來此人便是藍方球頭，不禁身強體壯,，且技藝精湛,，在場內(nèi)縱橫往來，無人可擋,。甄存義見此人高揮球杖,，眼見就要擊中球子入門，便飛馬探杖來搶,，兩人撞到一處,，只聽“啊”的一聲，甄存義竟從馬上跌落,，眼看要被奔馬踩踏,。在此千鈞一發(fā)之際，突然一個身影騰空閃入球場,，將甄存義搶出,，甄昕驚得目瞪口呆，待回過神來一看,，更是萬分驚訝,，只見那救下哥哥之人竟是一身儒雅之氣的蘇秋。
藍方見狀,，皆放聲大笑,，吹起口哨，那藍方球頭狂笑道：“汴京城最好的球隊也不過如此,，中原果然無人,！”說罷，又哄笑起來,。
蘇秋為甄懷義檢查了一下傷情，對甄昕道：“娘子勿憂,，甄兄弟只是皮外傷,。”甄昕這才放心,。此時,，場上一片混亂，旁邊的一位觀客沖著蘇秋大喊道：“先生好身手，何不上場教訓(xùn)一下那些胡人,？”
紅方球手也全都圍了過來,，齊聲道：“肯請哥哥幫幫我們凌云社?！?p> 蘇秋為難道：“只是在下不會擊鞠,，實在是有心無力啊?！?p> 甄懷義捂著傷口道：“蘇秋哥,，你身手非凡，只需稍加熟悉便可,?！?p> 這時，又聽那藍方球頭高聲喊道：“鴨子也想變鳳凰,！”又引來藍方球手們一陣哄笑,。
甄昕熱切地望著蘇秋道：“蘇秋哥哥，求求你了,，一定要為哥哥挽回些顏面,。”
在眾人盈盈注目下,，蘇秋只得點頭應(yīng)允,。穿戴整齊后，蘇秋接過甄存義的涂金銀圍的長藤柄杖,，只見這球杖的前端呈月牙狀,，又拿過一顆球子細看，手中的球子木質(zhì)中空,，大小如拳,。蘇秋跨上棗紅馬，試著揮動球杖,，竟似揮動藥鋤,。
蘇秋策馬來到場中，只聽一陣鼓響,，紅藍兩方又擺陣開打,，但見場上球橫飛馬如龍。這時,，蘇秋見球子迎面飛來,，揮杖一擊，竟掄了個空,，引得藍隊又是一陣哄笑,。
幸好蘇秋的天賦非常人可及，很快便掌握了擊球時機、力道,，只見他胯下駿馬颯沓如流星,，人如彩蝶在馬背翻飛，球杖舞動如疾風(fēng),，將球挑起擲于空中,，球不離杖，馬走如飛,，盤屈旋轉(zhuǎn)間已過數(shù)人,，再看時球已如流電過目般勁射破門。紅方士氣大振,，再接再厲,，連勝三籌，干凈利落地拿下一場,。藍方不服,，又要再戰(zhàn)，紅方又連勝三場,，那藍方朋頭竟惱羞成怒,，見蘇秋又去擊球，便使出渾身力氣,，揮動球杖向蘇秋橫掃而來,，蘇秋早有防備，只拿球杖輕輕一磕,，那藍方球頭的球杖便飛到了場外,，只得狼狽逃出場去，鞠城內(nèi)頓時歡聲雷動,。
就在鞠場內(nèi)的比賽如火如荼之時,，在樓臺上的雅閣里端坐一高冠華服之人，雙目緊盯蘇秋那有如神助的表演,，緊要之時更是隨眾人情不自禁地擊掌喝彩,。
球賽完畢后，蘇秋,、顏玉,、甄昕、甄存義從鞠城出來,，顏玉,、甄存義、甄昕依舊情緒激昂,，意猶未盡，邊走邊津津樂道著這場驚心動魄、酣暢淋漓的大勝,，不時手舞足蹈,，高聲歡笑。
正在這時,，一名黃衫內(nèi)侍走上前來道：“幾位請留步,。”
甄存義見是陳都知,，施禮道：“見過陳都知,。”然后轉(zhuǎn)頭蘇秋道：“這位是大內(nèi)總管陳都知,?！碧K秋與陳內(nèi)侍相互見過禮。
甄存義笑道：“不知陳都知有何貴干,？”
陳都知笑容可掬地看著蘇秋,，道：“有位貴客很是欣賞蘇秋先生的才藝，特讓老奴前來相請一敘,?！?p> 甄存義面有難色道：“我等正要……”
陳都知打斷了他的話，微微一笑,，雖輕言細語,，但卻不容置疑道：“衙內(nèi)當(dāng)知，這可是一位天大的貴客,，連陛下也不敢薄他的面子啊,，千萬不要讓老奴為難哪?！?p> 蘇秋聞言,，道：“既然如此，在下恭敬不如從命了,?！?p> 蘇秋等人隨陳都知來到雅閣的珠簾外，陳都知掀簾而入,，畢恭畢敬道：“相公,，人已帶到?！敝宦犇侨说溃骸罢埶M來,。”
蘇秋隨張公公走入雅閣,，見閣內(nèi)端坐一人,，此人疏眉朗目,，面帶河朔偉氣，一看便知絕非等閑之輩,。
陳都知提醒道：“快見過渤?？ね酢,！?p> 蘇秋聞言,，心中一驚，深施一禮道：“草民蘇秋,，見過渤?？ね酢薄?p> “免禮,?！备邞c裔笑意融融道：“咱們似乎曾有過一面之緣？”
“在礬樓,，承蒙相公相助,，小人感激不盡?！碧K秋拱手拜謝,。
“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备邞c裔笑道，“小兄弟,，你的球技很好嘛,，我看有上將之才?！?p> 蘇秋淡淡道：“相公過獎了,，雕蟲小技，何足掛齒,?！?p> 高慶裔道：“先生此言差矣，《太平御覽》曰：‘蹴鞠者,，傳言黃帝所作,，或曰起戰(zhàn)國時。記黃帝,，蹴鞠,，兵勢也，所以練武士,，知有才也,。令軍事無事,，得使蹴鞠?！蹩烧f是雕蟲小技,？先生有此等身手，于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也并非難事,。”
蘇秋道：“相公言重了,，尋常游戲非戰(zhàn)場廝殺可比,。”
高慶裔右手掌心玩弄著兩顆玉球,，不急不慢道：“擊鞠是游戲,，玩的是球，打仗是游戲,，玩的是命,，人生也是游戲，玩的是人,，大同小異罷了,。”
蘇秋暗想：“此人胸中有丘壑,，談吐不凡,，果非庸碌之徒?！北愕溃骸按笕怂忌钜膺h,，草民十分佩服?！?p> 高慶裔微微一笑道：“本官一向惜才,，愿認你這個小兄弟做朋友?！?p> 蘇秋不亢不卑道：“足下乃尊貴之人,，草民豈敢高攀?！?p> 高慶裔盯著蘇秋沉吟片刻,，道：“你可知為官最忌之事？”
蘇秋道：“在下從未為官,，不敢妄言,，請相公賜教?！?p> “德薄而位尊,，智小而謀大,，力小而任重?！备邞c裔意味深長道,。
“在下雖一介布衣，不敢忘圣人之言,?！碧K秋道。
高慶裔微微一笑道：“圣人之言,，自當(dāng)共勉,。以蘇兄弟材略，掛印封侯,，指日可待,，若有意仕進，本官愿力薦保舉,?！?p> “多謝相公美意，草民浪跡江湖,，放達不羈,，誓不為五斗米而折腰?！碧K秋言語雖是謙遜,，卻極是堅定。
高慶裔呵呵一笑,，道：“若是如此,，兄弟又有何求？”
蘇秋也淡然一笑,，道：“日食不過三斗,，夜臥不過丈席。但求林泉之樂,，足慰平生,。”
“人各有志,，本官也不勉強,，若他日想要求取功名，只管來找本王便是,?！备邞c裔笑意融融，似乎并無半分不滿之意,。
二人又敘談片刻,，蘇秋拜別而出,。
從鞠城出來后，日頭尚高,，甄存義傷勢已無礙,，剛才驚心動魄、酣暢淋漓的大勝讓顏玉,、甄存義皆情緒激昂,，意猶未盡。
甄存義好奇地問道：“蘇秋兄,，高相公請你前去,，所為何事？”
“自然是談?wù)摀艟?。”蘇秋淡然道,。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p> 蘇秋一笑道：“何以見得,？”
甄存義道：“前朝有個叫高俅的人,，就是會玩球，被道君皇帝看中了,，當(dāng)上了太尉,。這位高大人也酷愛擊鞠，他在齊國那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陛下只會給你一個七品的太醫(yī)官,，若是被他看中了，封侯拜相也并非虛望,?！?p> 甄昕問道：“蘇哥哥也想入仕嗎？”
蘇秋搖了搖頭,。
甄存義連聲嘆息道：“可惜了,，可惜了?！?p> 甄昕輕輕地哼了一下,，道：“蘇哥哥不屑于烏七八糟的官場，有什么可惜的,?！?p> 甄存義爭辯道：“我是可惜蘇秋兄如此才華無從施展，虛度了大好年華,?！?p> 甄昕一臉嚴(yán)肅地駁斥道：“人生只患無才,。若羽翼豐滿，何天不可以高飛,！”
顏玉雖打心眼里討厭甄昕,，卻對她這番言談很是贊賞，不由得附和道：“蘇秋兄若真入了官場,，荒廢了精妙醫(yī)術(shù),，才真是可惜呢?！?p> 甄存義一拳難敵二手,，嘆了口氣，不敢再多言,。
甄昕此時尚意猶未盡,，道：“蘇哥哥、顏兄,，一起去觀水秋千如何,？”
顏玉也尚在興頭，便點頭應(yīng)允,。蘇秋也只好一同前去,。
四人來到大明湖，此時月明風(fēng)裊,，湖四周座無虛席,，不時傳來驚嘆喝彩聲。四人坐定,，只見湖上停有兩艘雕畫精美的大船,，數(shù)丈高的秋千架豎于船頭，忽聽船上鼓聲大作,，船尾上身著彩裝的雜耍藝人們嫻熟地爬上竹竿,，表演動作或優(yōu)美，或驚險,，或滑稽,，然后藝人依次登上秋千，奮力悠來蕩去,，當(dāng)秋千蕩到極高之時,，離水面竟有四五丈高，然后藝人突然脫繩,，借勢躍入高空,，在空中或側(cè)翻，或倒翻，或俯沖直下,，觀眾坐于下方,，仰頭觀望，皆失聲驚叫,。甄昕坐于蘇秋身旁,，見那藝人從高處直落，驚得向一側(cè)倒去,，一不留意靠在蘇秋臂膀上,，顏玉見狀，騰地站起身來,，道：“失陪了,。”向場外走去,。蘇秋,、甄存義、甄昕也只好跟著走出去,，甄昕關(guān)切地問道：“顏哥何故突然離開,，是否身體不適？”
顏玉以手撫額,，道：“只是突然有些頭痛?！?p> 蘇秋道：“時辰也不早了,，咱們早點回去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