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瑁的赤殤架在跪地的阿布思脖子上,,阿布思的三萬大軍徹底崩潰了,。
六千騎還在四處追擊擴大戰(zhàn)果,賀蘭黑齒的千人隊伍在王帳前聚攏,面對慘敗的阿布思早已垂頭喪氣,,全身連撐地的雙臂也在不禁顫抖,,短短兩日不到的時間,,從破天山踏西域與大唐分庭抗禮,,到大勢已去即將身死刀下,剛從夢中驚醒的他應該還無法全然接受,。
離開好一會的元真趕了回來,,對著李瑁搖搖頭。
阿布思身邊的那個面具人并沒有找到,,就連他的夫人也消失了,。
天色黑暗,當日除了李瑁沒人見過那面具人,,方才是元真帶著阿布思身邊的護衛(wèi)去找,,看來還是讓他趁亂遁走了,還不放棄的李瑁朝著阿布思問道:“那個戴面具的人呢,?,!”
阿布思除了顫抖,什么話也沒說,。
李瑁嘆了口氣,,雖然面具人的身份猜的八九不離十,,但不能抓到他來徹底確認還是可惜。
這一戰(zhàn)襲殺突厥人萬余,,死的主要是阿布思的同羅部族人,,葛邏祿部降的降跑的跑,收羅馬匹糧草無數,,這一仗已經足夠漂亮,。清理完戰(zhàn)場后,北庭軍押著阿布思等幾個部落首領回城了,。
第二日清晨,全軍在一處丘陵地帶休整,,謝北亭與李瑁說著話,。
“真是可惜啊,草原上最美的女人,,到底長啥樣呢,?”謝北亭瞇著狐貍眼不禁遐想。
李瑁替謝北亭回憶起那個女人的樣子,,那日在阿布思帳內也只是看了一眼,,他回憶著回憶著忽然眉頭鎖起,起身就奔向關押阿布思的囚籠,。
謝北亭睜大了狐貍眼,,意識到事有不妙,也急忙追上,。
在一路上所有人詫異地注視下,,李瑁來到了囚籠前,讓負責看守的齊風打開,。
里面的阿布思披頭散發(fā),,一見李瑁這么氣勢洶洶的殺到面前,像只丟了魂的野獸往角落縮去,,可他被李瑁一把扯出囚籠,,凌空提了起來。
在場的人都不明所以,,只有李瑁緊緊盯著阿布思干凈的脖子,,忽然冷聲問道:“你是誰?”
眼前這個“阿布思”,,無論是長相還是神態(tài)舉止都像極了真正的阿布思,,但唯獨脖子上少了一顆痣!
這個“阿布思”驚叫著不答,,兩只眼惶恐望向李瑁,,這種惶恐包含了被戳穿的懼怕,,他好像聽不懂漢語,但已經不重要了,。
“他不是阿布思?。?!”
此言一出引起全場嘩然,。
謝北亭不知道李瑁是怎么確定眼前這人不是阿布思,但既然李瑁已經下定論了,,那么說明真正的阿布思已經金蟬脫殼,,一定是趁亂喬裝逃走了。
若真是這樣,,那么此時阿布思應該早已收攏殘軍余部北逃了,,在他面前只剩下兩條路,第一條路是不斷往北直到逃出唐軍的追擊范圍,,第二條路是繞過阿爾泰山北麓潛入漠北,,因為那里雖然有敵對部落鐵勒和拔悉密,但還有可以依靠的最后一股勢力,,東突厥新立的可汗阿史那黃金不畏,,人稱黃金可汗。
就在大家開始議論的時候,,有一騎從南邊踏雪而來,,看身上的甲胄是狼破營的人,他沒有到李瑁這邊來稟報,,而是直接去了后面的雷步那里,。
這人是狼破營留在破城子的聯絡官,就在狼破營進城后,,雷步立即讓飛鷹向狼城帶去了消息,,這種飛鷹是夜摩兀術那三只大鷹的混血亞種,是狼城培育出來用于偵查和傳遞情報的,,一日可行兩三千里,。
難道是狼城那邊有什么緊急消息?
謝北亭已經讓李立前去詢問,,可人還沒回來,,就見雷步率領四千狼破營匆匆離隊,連個招呼也不打,。
過了一會兒是李立帶著賀蘭黑齒來到李瑁面前,,這才知道了一個重要消息。
狼城被圍了,,攻城的有葛邏祿部的人,,還有突騎施部的人,。
謝北亭還真成了烏鴉嘴!
李??s緊了眸子,,謝北亭也是倒吸一口涼氣,他其實能顧及到狼城也純粹是算無遺漏的本能習慣罷了,,畢竟一座富可敵國的城池誰不眼紅,?何況于北庭戰(zhàn)事,狼城的兵馬也至關重要,。
阿布思事先料到了狼城會發(fā)兵支援唐軍,,所以趁機去奪狼城,若時機把握好的話,,趁狼城的援軍還在半道,,即可拿下破城子,又可拿下狼城,,簡直是一舉兩得。就算退一步,,進攻狼城也能牽制雷步的援軍,,讓他首尾難顧,為進攻破城子掃清一切障礙,。
不過有些事出現了偏差,,雷步的六千狼破營早一步到了北庭,而謝北亭的一招烈火地獄又多守了破城子一天,。
不過想了一下后的謝北亭瞇著狐貍眼笑道:“聽李嗣業(yè)說狼城的城墻比長塞還高,,阿布思兩手就這么點人馬,能派出多少去攻打狼城,,何況狼城還有四千守軍,,守個四萬敵軍應該不在話下?!?p> 李瑁忽然問道:“這個突騎施部是什么鬼,?”
比較熟悉西突厥勢力的李嗣業(yè)上前科普道:“突騎施在狼城所在三彌山的西面,差不多是大唐轄境最西了,,曾經效忠于西突厥,,西突厥滅亡后歸順安西大都護府,他們的大汗被封為嗢鹿大都督,,部眾五萬余,,受安西大都護府四軍鎮(zhèn)之一的碎葉鎮(zhèn)節(jié)制?!?p> “這突騎施素來與狼城友好,,受益于絲綢之路差不多是草原上最富庶的部落,,也不知怎么就聯合阿布思攻打狼城了?”
這時賀蘭黑齒插話道:“世子前不久教訓了突騎施大汗的二兒子,?!?p> “草原上因為這種事就會翻臉么?”謝北亭不解道,。
賀蘭黑齒沒有說話,,但從表情上來看是默認了,因為如果是他們的世子被欺負了,,那絕對會全城出兵去宰了對方,。
李嗣業(yè)搖搖頭,他也認同謝北亭的看法,,說道:“依末將看狼城就算集突騎施全族兵力也攻不下,,絕對不會有危險的?!?p> 賀蘭黑齒也自信點頭,,他對狼城可是最熟悉。
只有李瑁和謝北亭兩人的面色有點凝重,,謝北亭知道李瑁在想什么,,直接說了出來:“殿下是在擔心事情沒這么簡單?”
李瑁點點頭,,說道:“我在想三件事,,其一是半道會不會有陷阱等著雷步?其二是既然大家都覺得狼城易守難攻,,蠻子確實不必多慮,,但如果背后還有人操縱著他們的話,那這個人未必沒你言射兄聰明,?!?p> “第三件呢?”謝北亭扯起嘴角笑問道,,前兩件已經與他不謀而合,。
“其三,狼城的得失對于西域這盤棋來說并無利害關系,,拿下它是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