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岐山使者下榻客棧外,,一個黑衣人飄然落在附近屋頂上,,她慈眉善目,,老軀微彎,,負手而立,。很快旁邊又飛來四個黑衣人,,個個氣勢逼人,。為首的老婦幽幽道:“得手后立刻撤退,!”四個黑衣人紛紛遵命,轉(zhuǎn)眼四散而去,。
客棧內(nèi),,眾人正熟睡,絲毫沒有覺察危險正悄悄逼近,。幾位護法,、使者門外都有護衛(wèi)把守,走廊附近還有兩隊人馬穿梭巡邏,。
突然一聲凄厲的慘叫聲撕開了夜空的寧靜,,接著慘叫聲此起彼伏……
眾人從睡夢中驚醒,迅速奪門而出,,只見護衛(wèi)驚慌來報,,有刺客闖入,襲殺了十幾名護衛(wèi),。壽極護法葉嵐怒目道:“刺客呢,?”護衛(wèi)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刺客逃往太陰山方向,白鶴使者已經(jīng)率眾追去,?!?p> 葉嵐老軀一震,脫口而出道:“幽冥教,?”
剛率眾人趕到幽冥教山門處,,便看到白鶴使者杜神月正與幽冥教護衛(wèi)對峙。見葉嵐趕到,,杜神月忙恭敬道:“參見護法,!屬下率眾追拿刺客,眼看就要追上,,不料被幽冥教眾人阻攔,,只能眼睜睜看著刺客鉆入太陰山。屬下懷疑幽冥教包庇刺客,,甚至根本就是他們的人,!”
“無憑無據(jù),,不可妄加猜測!”葉嵐神色凝重道,,“請門衛(wèi)通稟一聲,,岐山護法求見!”
眾人來到醴都殿,,早有紫琉璃率沐寒月,、郭嘉佑出迎。紫琉璃驚道:“護法深夜來訪,,有何要事,?”
葉嵐負手而立,怒目道:“敝派遭人偷襲,,死傷數(shù)十人,。眾人親眼所見刺客鉆入太陰山,躲入貴教,。請圣女轉(zhuǎn)告大帝,,限兩日內(nèi)交出兇手,追究幕后元兇,,并賠償敝派損失,,還要通告武林以謝罪;否則,,老身便要依據(jù)江湖規(guī)矩奉天討罪了,!”
紫琉璃面色一變,不卑不亢道:“若兇手與我圣教有半分關(guān)系,,我們絕不偏袒,,必會交出兇手任憑貴教處置,還會親自登門致歉,。但現(xiàn)在護法無憑無據(jù),便一口咬定事情與我們有關(guān),,是不是過于武斷,?”
“武斷?”旁邊杜神月冷厲道,,“老身奉命追拿兇手,,眼看就要將賊人擒住,卻被貴教橫加阻攔,,這才讓賊人鉆入太陰山,。依照江湖規(guī)矩,襲擊名門者死,,窩藏包庇兇手者一律同罪,。即便沒有證據(jù)證明兇手是你們的人,,就憑你們協(xié)助兇手逃脫追捕這一條,便可以滅了幽冥教,!”
聽聞岐山威脅要滅了幽冥教,,紫洞微召集眾人大殿議事,冷笑道:“區(qū)區(qū)岐山派,,不知天高地厚,,脾氣比靈山還大,真以為自己能獨霸一方,?琥珀,,傳令關(guān)閉山門,嚴陣以待,。另外,,你親自下山拜訪賀蘭山使者,告訴他們岐山派賊喊捉賊,,意圖不軌,,請他們速速派人馳援。琉璃,,你派人廣告江湖,,岐山派遇襲之事與敝教無關(guān),并請梵凈山,、八公山為敝教主持公道,!你與兩派都有交情,他們必會重視,。還有,,派人嚴密監(jiān)視岐山派,若有異動,,立刻來報,。”
紫琥珀恭敬遵命,,紫琉璃卻神色凝重道:“這件事要么是岐山賊喊捉賊,,要么是賀蘭山栽贓嫁禍,不管是哪種情況,,對咱們來說都是危險的信號,。女兒擔心……岐山派很快就會動手了?!?p> “不必擔心,!”紫洞微不屑一笑道,“區(qū)區(qū)幾個護法,、使者根本不足為懼,,就算本君讓他們一只手,,她們也翻不了天!”
“可是……”紫琉璃愁容滿面道,,“萬一賀蘭山不肯出手,,僅憑咱們的實力未必是岐山對手,還是應(yīng)該早做打算,,以免措手不及,。”
“無須擔心,!”紫洞微自信滿滿道,,“圣教固若金湯,即便賀蘭山不出手,,岐山派也踏不進山門半步,!去吧!”
眾人恭敬遵命,,各司其職,。
葉嵐率眾人回到客棧,吩咐道:“白鶴使者,,立刻派人嚴密監(jiān)視幽冥教,,一旦有風(fēng)吹草動,立刻來報,。仙鹿使者,,快馬傳信,命城外援兵星夜趕來,,咱們要奉天討罪了,!”
夜晚太陰山一片寂靜,仿佛連風(fēng)都靜止了,。
郭嘉佑奉命巡視山門,,神色凝重地盯著城寨下。
不久紫琉璃飄然而至,,撫著他虎背道:“嘉佑哥哥,,有沒有什么動靜?”
郭嘉佑搖搖頭道:“沒有任何動靜,。越是沒有動靜,我心里越不踏實,?!?p> “為什么?”紫琉璃眨著明眸道,。
想起當初圍獵夏御恒的舊事,,他心有余悸道:“這么多年的江湖經(jīng)驗反復(fù)提醒我一件事:這不尋常的寧靜恰恰是暴風(fēng)雨的前兆,!”
紫琉璃身軀一顫,憂心忡忡道:“我也是擔心你不是他們對手,,才來陪陪你,。如果他們真的攻上山來,咱們就一起守護圣教,,不離不棄,!”
“你真的以為他們會從正面強攻?”郭嘉佑幽幽道,。
紫琉璃一愣,,疑惑道:“這里是上山唯一的通道,所有人員進出都需要查驗,,他們根本混不進來,,只剩強攻!”
“所有人,?”郭嘉佑急道,,“你確定是所有人?”
“當然,!”紫琉璃鏗鏘道,,“就算是我哥下山上山也需要查驗,何況其他人,?”
郭嘉佑遲疑片刻,,眉頭緊鎖。
紫琉璃瞧出蹊蹺,,急道:“哥哥在懷疑什么,?”
郭嘉佑遲疑道:“剛才琥珀從山下回來,并沒人查驗,?!?p> “什么?”紫琉璃大驚失色,,越想越覺得背脊發(fā)涼,。沒等郭嘉佑詢問,她鳳目圓睜,,急道:“壞了,,爹有危險!”
醴都殿內(nèi),,紫洞微眉頭緊皺,,靜靜聽紫琥珀陳奏。
紫琥珀喜憂參半道:“爹,,賀蘭山已經(jīng)答應(yīng)出手相助,?!?p> “何時派人來?”紫洞微急道,。
“這個……”紫琥珀遲疑道,,“穆護法說援兵還在路上,明日便能趕到,。還特意囑咐讓咱們先守住山門,,以防遭人偷襲?!?p> 紫洞微原本滿懷期待的眼神頓時變得落寞,,幽幽道:“城外有消息嗎?”
紫琥珀小心翼翼道:“探子發(fā)現(xiàn)一些蹊蹺,,正要上奏,。請爹屏退左右,兒想單獨陳奏,?!?p> 紫洞微面露疑惑,抬手示意三位使者退下,。
俞芷若等人恭敬告退,,剛出大殿便撞上行色匆匆的紫琉璃。沒等眾人開口,,紫琉璃急問道:“我哥是不是在殿里,?”俞芷若等人齊齊點頭,紛紛疑惑道:“怎么回事,?”紫琉璃急道:“爹有危險,!”邊說邊掙脫眾人,飛身入殿,。
大殿上,,紫洞微端坐椅子上,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像,。
紫琉璃正要上前詢問,一眼瞅見躺在地上的紫琥珀,,不禁面色一變道:“?。〉@是……怎么回事,?”三位使者聽見紫琉璃尖叫,,紛紛近前詢問。
紫洞微冷冷道:“都退下,我要單獨與琉璃說幾句,。”
眾使者無奈告退,。
紫洞微負手步下高階,,神色凝重道:“琥珀太單純天真,難成大器,,今后你要挑起復(fù)興圣教的重擔,!”
“爹,”紫琉璃滿眼疑惑道,,“您到底想說什么,?”
紫洞微幽幽道:“爹給梵凈山下了一個套,梵凈山給賀蘭山也下了一個,,現(xiàn)在賀蘭山又給你爹還了一個,。人人都想扳倒靈山,人人都知道岐山是靈山的七寸,,卻沒人愿意先動手,,都留著后路。算計來算計去,,圣教都只能淪為棄子,,只不過是一枚悲壯的棄子。圣教要亡了,,帶琥珀盡快離開,,投奔梵凈山?!?p> 紫琉璃震驚道:“到底怎么回事,?賀蘭山……是不是不肯支援?”
“不錯,,”紫洞微苦笑道,,“賀蘭山這只老狐貍,一直想著螳螂捕蟬黃雀在后,,就沒打算先下手為強,!他們是打算用咱們當誘餌,引岐山派入甕,。心思歹毒至極,,不輸岐山?!?p> 紫琉璃跺腳道:“女兒早就說過,,他們未必靠得住。既然他們不肯出全力,那咱們何必給他們當槍使,?不如趁機向岐山低頭,,請他們替咱們向靈山請罪!她們之前不是說了嘛,,只要咱們棄暗投明,,靈山就既往不咎?!?p> “你太天真了,!”紫洞微恨恨道,“與靈山為伍,,他們必會縱容岐山派并吞圣教,,利用他們牽制賀蘭山。與梵凈山為伍,,咱們又會遭到靈山打擊,,成為他們殺雞儆猴的替罪羊。爹早就想好了,,橫豎都是死路一條,,唯有八公山能替圣教解圍?!?p> “那爹為什么……”紫琉璃遲疑道,。
沒等她說完,紫洞微抬手打斷道:“天尊沉迷女色,,毫無斗志,,雖手握殺器,卻自廢武功,,自甘墮落,,致使昔日手足紛紛投效梵凈山。梵凈山看似實力強悍,,其實外強中干,,根本不足成大事,否則豈會坐視圣教被滅,?他們雖然不是靈山對手,,卻可以消耗靈山,為八公山贏取時間,。只要天尊能夠重拾信心,,重振雄風(fēng),神龍教,、天靜宮,、逍遙閣、玄女教等必然聚沙成石,甘孝犬馬,!那時靈山必敗,,你們順勢投奔八公山,則圣教復(fù)興指日可待,。你記住了,,唯有八公山才能掀翻靈山!”
紫琉璃眼含熱淚,,哽咽道:“爹,跟我們一起走吧,!”
“不,!”紫洞微斬釘截鐵道,“岐山要的是我的命,,我不能走,,否則你們也逃不掉。何況我走了,,賀蘭山還有什么理由與岐山撕破臉皮,?梵凈山又有什么理由豎起討罪大旗?爹不能走,,只能與圣教共存亡,。你們不一樣,你們是圣教復(fù)興的希望,,是爹的寄托,,我要眼睜睜看著你們覆滅岐山,扳倒靈山,,振興圣教,!”
紫琉璃早已哭的淚流滿面,不肯離去,。
紫洞微擊掌示意,,三位使者忙飛身入殿。他辭色嚴厲道:“有她們陪著,,爹不會孤獨,。你再不走,難道要逼爹死在你面前嗎,?”
聽到紫洞微要以死相逼,,紫琉璃身軀顫抖,抱起琥珀,,揮淚離去,。
郭嘉佑駕車,沐寒月騎馬,護衛(wèi)紫琉璃兄妹趁夜離去,。
突然遠處火光沖天,,照亮了半邊天。
紫琉璃急忙掀簾眺望,,頓時如遭雷擊,,險些從馬車上跌倒。
“是太陰山,!”沐寒月面色一變道,,“堂堂名門縱火燒山,太卑鄙了,!”
“爹……”紫琉璃摟著郭嘉佑失聲痛哭,,肝腸寸斷。
望著熊熊烈火,,俞芷若三人花容失色,,急道:“大帝,下山之路已經(jīng)被封,,只剩密道可走,,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紫洞微負手而立,,神色淡定道:“你們愿不愿意隨我一同赴死,?”
“當然!”三人異口同聲道,,“快走吧,,大帝!”
話音剛落,,一道殘影劃過,,蘇守銘應(yīng)聲倒下,血流如注,。
俞芷若,、邵茯苓震驚不已,紛紛倒退,。
紫洞微目光逼視,,步步逼近道:“還要我親自動手?”
俞芷若驚懼道:“為什么,?”
紫洞微一言不發(fā),,鬼爪飛至,兩招便將其制服,,一把掐住她脖子道:“我會讓岐山派給你們陪葬,,安心去吧,!”邊說邊用力一掐,俞芷若立時氣絕身亡,。
邵茯苓又懼又怒,,破口罵道:“你無能,只會欺負女人,!”話未說完,,眼前一晃,已經(jīng)空無一人,。她急忙雙掌御毒,,回身防備,卻被一掌擊中心口,,頓時吐血倒地,,再難起身。
紫洞微一腳踩在她腦袋上,,冷冷道:“扳倒岐山在此一舉,你們死得其所,!等岐山倒下,,靈山的根基就斷了,復(fù)興圣教指日可待,!為了百年大計,,委屈你們了!”
“難怪凌尚香會離開你,,會背叛你,,”邵茯苓凄笑道,“你無能,!”
紫洞微怒目陰寒,,咬牙切齒,一腳猛踩,,血河遍地,。
望著山上火勢滔天,山下也烈火熊熊,,葉嵐面色凝重,,駐足不語。
旁邊杜神月冷冷道:“幽冥教膽子越來越大了,,之前襲擊圣門,,現(xiàn)在竟想燒死護法,真是賊膽包天,!”
“未必,,”莫幽芷若有所思道,,“他們想燒死護法,為什么不在半山腰,?剛進山門不久就縱火,,不是太早了嗎?”
二人正爭論中,,只聽葉嵐幽幽道:“咱們上當了,!大帝騙咱們說抓到兇手了,其實是想往圣門身上潑臟水,,讓咱們背負燒山屠戮的惡名,。紫洞微,咱們真是小瞧他了,!”
眾人正遲疑不決,,只聽一陣陰笑從烈焰中傳來,接著一個黑面虬髯的男子飄然而至,。
杜神月早已認出來人,,怒目道:“紫洞微,你終于自投羅網(wǎng)了,!”
莫幽芷面露狐疑,,忙阻攔道:“事有蹊蹺,還是聽護法吩咐,!”
待二人退下,,葉嵐負手而立道:“先毀教,再送命,,大帝圖什么,?難道就是為了拉岐山下水?別說燒了太陰山,,就算屠戮了幽冥教,,又如何?大帝真以為梵凈山會替你們伸張正義,?他們自身難保,,根本無暇他顧,老身勸你不要枉費心機?,F(xiàn)在懸崖勒馬還來得及,,老身必會保你不死,保你一對兒女平安無事,?!?p> “哈哈……”紫洞微大笑道,“你們縱火燒山,,又屠戮圣教,,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這一次就算靈山有通天的本事,也難一手遮天,,更難護你們周全,。幽冥教的今日必是你們的明日,本君拭目以待,!”
葉嵐面色一變,,怒目道:“老身怕你等不到那一日!”眾人尚未反應(yīng)過來,,兩人已經(jīng)戰(zhàn)到一塊,,一個掌吐仙霧,身影如魅,,一個飛爪如鬼,,陰厲狠辣,只見四周迷霧騰騰,,陰風(fēng)咧咧,,殘影若隱若現(xiàn),神鬼難測,。眾人靜觀其變,,本以為葉嵐幾十招便能拿下紫洞微,沒想到二人苦戰(zhàn)五十余招竟不分勝負,。
杜神月正要出手,,莫幽芷忙阻攔道:“護法還沒發(fā)話,,不要貿(mào)然出手,,小心中計!”杜神月只好強壓怒火,,繼續(xù)怒目旁觀,。
雙方又鏖戰(zhàn)五十余招,依舊戰(zhàn)得難分難解,。
眼看火勢越來越旺,,杜神月不耐煩道:“就算再打半日也未必能分出勝負,咱們還要等到什么時候,?難道要等到火燒眉毛嗎,?”邊說邊御掌飛襲,加入戰(zhàn)團,。莫幽芷無奈,,只好飛身助戰(zhàn)。三人聯(lián)手圍攻,,急攻四十余招才擊潰紫洞微,。
紫洞微披頭散發(fā),,滿身是血,仰天大笑道:“今日幽冥教亡,,來日岐山滅,,天道好輪回,本君拭目以待,!”說罷回身飛去,,投火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