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盯上的食盒
“云鎖嫩黃煙柳細(xì),,風(fēng)吹紅蒂雪梅殘……”
“好詩,,好詩啊,!”穿著皂衣的男子一臉諂媚:“師傅果真是才高八……八……八層樓??!”
劉春回頭白了他一眼,指著秀桌上的小箋道:“是上面寫的詩,?!?p> “那師傅也是有學(xué)問的人,我就只能數(shù)清有幾個字,,要是字寫長了點,,數(shù)目都數(shù)不清了?!?p> 沒去管不經(jīng)意間發(fā)現(xiàn)的“深閨怨婦”,,劉春仔細(xì)檢查了閨房,沒有發(fā)現(xiàn)多少線索。
“上屋頂,!”
屋頂上有明顯的印記,,南方雨水足,青磚黛瓦上難免生蘚,,只要踩了,,再高明的飛賊也無法全部還原。
“和之前幾起案子一樣,,手法這么粗糙,,房間里卻一點痕跡都沒有,只掀一片瓦,,夠伸一只手,,拿走一百兩現(xiàn)銀,怎么做到的,?”
“玉石古玩不拿,,金銀首飾不拿,銀票也不拿,,背著那么多現(xiàn)銀不好走吧……”
“這賊是打算在應(yīng)天府安家?。 ?p> 盞茶后,,大院中堂,,蓄須中年抿了口茶水,問劉春:“劉捕頭,,案子查的怎么樣,?”
“回李大人的話,這賊是個新手,,想是有些不尋常的手段,,近來作案多起,屢屢得手,,卑職認(rèn)為此賊絕不會就此罷手?!眲⒋罕響B(tài)道:“只要他不停手,,卑職定能將其捉拿歸案?!?p> 中年人不算滿意,,但應(yīng)天府衙不是他的地盤,只好說道:“錢我不在乎,,偷到我頭上來,,不廢了他手腳,外人怎么看我?”
“卑職明白,,定全力破案,。”
劉春離開李府后去了牙行,,大海撈針一般尋找線索,。
西北民亂,山東又有兵災(zāi),,應(yīng)天府作為留都,,大量流民涌入,其中不乏舉家搬遷的豪門大族,,這些人來了應(yīng)天府,,免不了置辦產(chǎn)業(yè),別說本就手續(xù)齊全,,就算不齊全,,這點小事也難不住他們。
隨便一家都是幾十上百口人,,家丁,、護(hù)院里個個都有嫌疑。
只找了兩家牙行,,劉春就停下了愚蠢的行為,。
“前前后后上千兩現(xiàn)銀,這么多銀子,,花哪去了,?”
“師傅,時候不早了,,您看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吃飯,?”徒弟滿臉渴望盯著他,左右食肆里的飯菜香氣勾的他不停咽口水,。
“你小子又要蹭我飯,?”劉春沒好氣道:“別人帶徒弟,都是徒弟上趕著孝敬師傅,,到我這就成師傅孝敬徒弟了是吧,?”
“哪……哪能……”徒弟搓著雙手,尷尬道:“我家人多,,吃不飽……”
“師傅您等著,,等發(fā)俸了一定請您吃頓好的!”
劉春沒把這句聽了無數(shù)遍的話當(dāng)真,,他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光薪俸就夠吃飽,,身為應(yīng)天府衙捕頭,每日油水比月俸還多,,不缺徒弟這口吃的,。
選了家不錯的酒樓,點了幾個招牌菜,,伙計上了瓜子,、茶水后回了柜臺,像是猶豫了片刻,,朝掌柜說道:“掌柜,,我發(fā)現(xiàn)了個奇怪的事?!?p> “有人偷吃,?”掌柜猛然抬頭。
“沒有沒有,!”伙計嚇得連連擺手,。
“有事快說,正是飯點,,客人多,!”掌柜又低下頭算賬,不耐煩道,。
“昨天回家,,發(fā)現(xiàn)鄰居家有幾個食盒,咱們店里的食盒……”
“他家偷了我們店食盒,?”掌柜以更快的速度抬頭,。
“我今天問了后廚,食盒一個沒少,!”伙計忙道:“我問了鄰居,,說是巷子里撿到的,咱們酒樓的食盒都是專門定制的,,要一錢銀子呢,!”
“用不著也可以退回來,誰家這么闊氣……”
“十文錢一個收回來,,你先墊著,,回來柜上支錢?!闭乒裼值拖铝祟^。
“好勒,!”伙計喜滋滋離開,。
掌柜開十文錢,,他最多出五文,跑一趟頂一天工錢呢,!
不遠(yuǎn)處的劉春心生疑竇,,這一行做久了,什么事都會在腦子里過好幾遍,,更愛聯(lián)想,。
“伙計!”劉春招手,。
摸出一錢散碎銀子,,笑著對伙計說道:“不止你鄰居一家撿到了食盒吧?”
伙計面色一變,,笑笑:“客官您這話……”
很有眼力見兒的徒弟取下腰牌,,擱在銀子邊上,冷笑道:“認(rèn)識字嗎,?”
伙計面色大變,,連忙雙手抓住銀子,諂媚道:“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大人別見怪,!”
伙計沒讀過書,除了店里的菜譜,,字也不認(rèn)識幾個,,但是應(yīng)天府這些衙門的腰牌,是每個開門做生意的店家必修的功課,。
“說說吧,!”劉春問道:“你找到了幾家,都在什么位置,?”
“大人果真明察秋毫,!”伙計看到腰牌也放下心來,人好歹衙門當(dāng)差的,,看不上他幾文錢,。
“小的沿著那條巷子走了一遍,發(fā)現(xiàn)了三家,,借著店里丟了食盒的名義上去問話,,都說是撿來的,而且有一家不止撿到了我們店的食盒,,說是在別的巷子撿到的,。”
“我就納悶了,,一般大戶人家就算訂了席面,,食盒也不會亂丟,,府上那么多人,食盒再多也浪費不了,。身家不豐,,偶爾訂桌席面的更不會亂丟了,也值一錢銀子呢,!”
劉春立即取出一副地圖,,問道:“你發(fā)現(xiàn)食盒的人家都在哪?”
“這里,,這里,,還有這里!”
劉春記下后,,又問道:“最近有誰連續(xù)在這家店訂過席面,?”
“每天訂席面的都有,大人您知道,,咱這家店在整個應(yīng)天府也算小有名氣,,尤其擅長山珍……”
劉春皺眉。
伙計察言觀色,,忙道:“前幾天有個王員外府上的家丁連續(xù)在店里訂了三天最貴的席面,,特意沒要一道素菜,跟沒吃過肉似的……”
“哪個王員外,?”
“靜安坊的王員外,。”
“走,!”劉春提起腰刀,,立刻起身:“去看看!”
“???”徒弟滿臉不愿:“飯還沒吃呢!”
“隨便帶些,,路上吃,!”
“別啊,好不容易來一趟酒樓……”
“再啰嗦,,回家吃糠去,!”
靜安坊到底有沒有一個姓王的員外,凌楓可不知道,,他沒有小瞧過十七世紀(jì)的刑偵能力,,選的全是百家姓靠前的姓氏,這么大的金陵城,,哪怕只是一個坊,,找到幾家姓王的,、姓謝的,不要太容易哦,!
凌楓這些天“收入”不少,但也沒有錦衣玉食,、華服美宅,,低調(diào)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不能放縱自己在盜竊之后的欲望,。
學(xué)校有開犯罪心理學(xué)課程,,因犯罪所得來得容易,罪犯通常會放縱自己的欲望,,一方面緩解犯罪后的緊張情緒和時刻處于被抓風(fēng)險中的壓力,,另一方面,犯罪會成癮的,。
錢來得快,,走得也快,養(yǎng)成的消費習(xí)慣沒那么容易改變,,往往會促使罪犯再踏紅線,。
甭管給自己安上多高尚的名頭,找出多少情非得已的理由,,盜竊都是一種犯罪行為,,而且極易成癮,尤其是凌楓這種開了掛的,。
“除了十兩銀子備用,,所有銀子全部換成食物,沒吃完之前絕不再動手,,好在空間腰帶里的東西拿進(jìn)去什么樣,,拿出來也是什么樣?!?p> 這是凌楓給自己拉的一根線,。
住的是一家很偏僻的客棧,二樓最邊上的房間,,開窗就是一條暗巷,,便于深夜的行動。
房間不大,,一桌一床,,每次耍拳要先把桌子拎上床。
凌楓一般深夜行動,,白天偷師學(xué)藝,,補充食物后就在房間里練武,,一招一式嚴(yán)格按照記憶中的套路。
他分不出好壞,,更談不上什么融會貫通,、甚至改進(jìn),就連學(xué)到的招式有沒有錯誤都不清楚,。
好在他有神裝,,每日空閑的時間他會花上一半來鍛煉自己控制“如意香蕉皮”的能力。
這大概是一種稱得上精神力的東西,,凌楓不懂,,除了神裝外,他也控制不了其他東西,。只是按照自己僅知的文學(xué)作品里的套路在鍛煉控制神裝變形的速度,,以及在腦海中假設(shè)將會面對的危險情形,然后構(gòu)思該將神裝變成什么樣子,,多加鍛煉,,爭取形成條件反射。
在這之前,,凌楓只是個學(xué)生,,旁聽生參加不了大學(xué)的軍訓(xùn),這么多年也沒碰到過危險的事,,見血就更不可能了,。
如今身處風(fēng)雨飄搖的晚明,也不知何時能離開,,真到了危急關(guān)頭,,殺人或者是被殺,簡單的單選題……
在完成神裝鍛煉后,,凌楓會在練武的時候加上一些變化,。
比如在拳法近身的招式里突然張開手,然后手里多出一把匕首,,或者在輕盈的劍法里突然來上一招力劈華山般的刀法,,又或者在拉開距離后變出沙鷹,再扣動扳機(jī)……
憑著神裝無堅不摧又詭異莫測的特性,,只要這個劇情世界不出現(xiàn)超自然力量,,也不陷入戰(zhàn)場環(huán)境,自保還是沒多大問題的,。
練完拳,,又到了進(jìn)食的時候。
昨天開始,凌楓就發(fā)現(xiàn)雞鴨魚豬等常見肉食必須要吃上極多才能滿足他的食欲,,像是之前的饅頭,。
然后是牛羊肉,效果也逐漸下降,,眼下只有老虎肉,、熊肉、鹿肉,、魚翅,、燕窩、鮑魚等大型猛獸或者大補之物才能用不多的量滿足食欲,。
肚子里消化的不是食物,而是食物中的能量,,然后將這些能量用來強(qiáng)化自身,。
這個能力很有前景!
“幸好出生地是應(yīng)天府,,不然換了小城市,,哪能這么容易買到山珍海味?!?p> 凌楓進(jìn)食完會出門一趟,,然后趁著夜色把食盒丟棄。
空間腰帶多么高大上的東西,,用來裝垃圾,,老天爺會看不下去的。
凌楓目前沒有類似精神力或神識的能力,,沒辦法查清空間腰帶里到底有多大的空間,,只能及時處理垃圾,否則真到了要緊時候卻發(fā)現(xiàn)內(nèi)存不足,,豈不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