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遲站在原地,手掌的傷口還在汩汩流著血,,這跟他們初見那日二人易位而處的場景一模一樣,。他看著姜翊,,勾起唇邊笑了笑,有些壓抑不住的驚喜愉悅:“你想起來了,,是不是,?”
姜翊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又問道:“你用了什么法子,?為什么會有金色的血,?”
“我……”容遲沒有跟姜翊繼續(xù)玩笑或是撒謊的打算,,“江湖中有一種奇藥,,抹在刀刃上劃破手掌便會有金色的血,之前高家那位也是用這個法子,?!?p> 姜翊繼續(xù)瞧著他:“剛才你的傷口明明是斥鬼門傷著的……”
“人多眼雜,,誰能看清楚是他刀劍傷了我,還是我握住了他的刀刃,?”容遲仍有些驕傲道,,“何況誰有空追究我的傷口是誰碰的,他們?nèi)缃袢康男乃级荚谖沂潜娚钪鬟@件事上……”
姜翊冷笑了一聲,,容遲從沒見過她這般樣子,,仿佛極為生氣的樣子,不由地噤聲,。
姜翊繼續(xù)道:“你知道為什么我不想承認(rèn)我認(rèn)得你嗎,?”她隱在袖子下的拳頭用力地握緊,像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因為我一直就覺得你會是個大麻煩,。”
容遲看著她,,臉上忽然沒了神情,。
“你的英雄戲碼只能感動你自己,旁人看了,,只是覺得幼稚罷了,。”姜翊慢慢道,,“你與斥鬼門相斗,,根本不可能贏,除了賠上你一條性命,,什么都不會改變,。”
她這番話絲毫沒有激怒容遲,,反而引得他笑了笑:“我沒打算改變什么,。”他仰起臉,,“可我若是死了,,朝廷,太子,,還能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嗎,?他們還能安享太平,視渭水劫難于不顧嗎,?”他聳了聳肩,,“至于我,死就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p> 姜翊的全身不由地顫抖起來:“你……瘋子?!?p> 容遲的眼眸,,是這一瞬間冷下來的,他望著姜翊的神情仿佛她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陌生人:“我以為,,你是這天底下唯一一個不會騙我,,不會在我面前演戲的人?!?p> 姜翊覺得很好笑:“你憑什么這么覺得,?”
“憑我們是一類人?!比葸t看著她,,“至少,曾經(jīng)是,?!?p> “容二公子錯了,你和我從來都不是一類人,?!苯炊ǘㄕf道,“從我們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尚在云端,,你跌入塵泥,后來……”
后來我也跌落云端,,與塵泥無異,。而你,從來身不染塵,。
所以我們從來不是一樣的人,。
這樣的話自然不能說給他聽,姜翊自嘲地笑了笑:“你被平昌王殿下放逐在外,,而我始終是將軍府獨一無二的長女,,無人敢輕視我,你我,,怎能一樣,?”
容遲看著她,終于笑了笑:“是我錯了,?!彼尺^身,,緊緊地握了一下拳,原本就流著金色血液的傷口又汩汩冒出血來,,他全然不顧,在自己玄色的衣角隨意地抹了抹,,“我以為,,你跟他們都不一樣的?!?p> 姜翊沒有說話,。
“可我忘了,一個在戲苑里長大的孩子,,怎可能不會演戲呢,?”容遲望向姜翊,像是想要看穿她的表面,,“還是姜大小姐厲害,,這么多人里,數(shù)你,,最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