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賜毫無征兆地跪拜在地,。
柳如意被他突如其來的舉止嚇到,,在她眼里,武天賜可是驕傲無比的一個人,她快步上前,,“你這是干什么?”
武天賜將埋在地上,,不肯言語,。
而他面前的老頭,一言不發(fā)便拂袖而去,。
其他老人見狀,,也不多問,紛紛散去,。
庭院里只留下武天賜與柳如意兩人,。
柳如意急了,一把將武天賜的頭拽起來,,大聲問道:“武天賜,,你到底怎么啦?那老頭總不會是你親爹吧,?”
武天賜頭頂著泥,,頹然無神,冷冷道:“你自己進去休息,,讓我跪一會兒,。”
“跪天跪地跪父母,,你這到底是在跪誰嘛,?”
“我讓你進去!”他加重了口氣,,不容辯駁,。
她撇了撇嘴,不情不愿地進了屋,,可也沒閑著,,趕緊跑去詢問東家。
“老板娘,,后院那個老頭……就那老頭,,到底怎么回事?”
她只看過那老頭一眼,,毫無驚人之處,,一時間,也形容不出老頭的模樣,。
東家老板娘正嗑著瓜子玩著手機,,諱莫如深,神神秘秘道:“這些個老頭都有故事得很咧,租了我的房子,,按時交租就成,,我才沒功夫調(diào)查他們的背景,你也別多問,!”
“他們都不是本地人,?”柳如意隨口就問道。
老板娘瞪了她一眼,,很是生氣道:“小丫頭,,你別多話,若不是小陳說你可愛,,我才懶得留你,。”
她吐吐舌頭扮了個可愛的鬼臉,,調(diào)頭跑了,。
“乖乖,能讓武天賜長跪不起的,,除了至親就只可能是絕世高人,!”
進屋后,她悄悄站在窗戶前觀望,,卻久久不見有動靜,,她便索性搬了張凳子倚窗而坐,以為可以見證一個驚世駭俗的江湖傳說,。
庭院里靜得可怕,,武天賜就這樣傻傻地跪著,不言不語,,也沒有人出來搭理他,。
她好幾次都有沖出去拉他起來的沖動,最后還是忍住了,,可無論她內(nèi)心如何煎熬,,也沒能頂住身體的疲憊,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窗外靜止的畫面,,讓她困意大發(fā),居然靠著窗戶睡著了,。
……
啪,!啪,!啪,!……
竹林里,老頭手舉竹條,狠狠地抽打在武天賜赤果的背上,,留下一片血肉模糊,。
“老爹,我錯了,!”
他口中的老爹,,并非他血親,也不是他師父,,而是當年十八鬼影共敬的尊長,,一個超脫但熱血的長者,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未嘗敗績,,但卻不為人知的強者,,他雖沒有直接參與過鬼影的任何行動,但卻是鬼影組織的靈魂人物,,大家都稱呼他為“老爹”,。
十八鬼影能如此團結,如此義無返顧,,正是源于這位精神領袖的鼓舞,,“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正是他的完美寫照,。
鬼影們深受他的行事作風熏陶,,卻最終沒能抵住“名”的誘惑,在江湖中視之為天神一般的組織,,無形中被道德所綁架,,時常成為輿論的打手。
邊州菩提山金礦大戰(zhàn),,他們就是犯了這種錯誤,,老爹曾告誡過他們,不要參與任何利益爭斗,,可他們沒聽,,在明知道參與各方都是為了從礦山中分得一杯羹的情況下,他們毅然站在了“義士”這一邊……
“啪啪啪……”
老爹的每一次打擊都毫不留情,,細細的竹條割破他堅硬的肌膚,,一共抽打十八下,代表了十八鬼影,,也包括武天賜他自己,。
他依然跪著,毫無怨言地接受懲罰,只求老爹能原諒他,,原諒他的兄弟們,。
老爹卻一言不發(fā),狠狠地打完他后,,扔給他一盒藥,,轉身就走了。
……
已近午夜,,武天賜摸著黑,,跌跌撞撞回來了,直接撞開了柳如意的房間,。
柳如意還靠在窗邊熟睡,,門并沒有反鎖,只聽見“咣”的一聲,,她從椅子“唰”地站起來,,發(fā)現(xiàn)武天賜光著膀子站在房門口。
“喂,,你走錯房間了,!”
她本能地用雙護住自己的身體,以為他有什么企圖,。
武天賜雙目無神地望著她,,艱難地挪著步子,實在挪不動了,,一頭栽倒在她的床前,。
“你怎么啦?”
她這才發(fā)現(xiàn)有異,,趕緊沖上前,,只看見他后背上血肉模糊。
“你受傷了,?誰,?是誰傷你的,我要替你報仇,?!?p> 她的態(tài)度急轉直下,此刻還想著去取如意劍找人算賬,。
武天賜一把拉住她,,“沒人傷我,這只是懲罰,,是救贖……”
他并不想告訴她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她卻怒了,,“這是懲罰?這是謀殺,!我得替你找醫(yī)生!”她有點慌亂,,語無倫次地說著,,竟直接將他從地上抱起,托到床上趴好,。
“我這有藥,,你替我擦擦就行了?!蔽涮熨n手里拽著的,,正是老爹打完他,又送給他的那盒外傷藥,。
“真的可以,?”
她也是混江湖的,對于受傷這事太過于常見,,只是沒料到眼前這位也會受傷,,不過她很快就鎮(zhèn)定下來,找來熱水毛巾,,先替他清理傷口,。
她坐在床邊,細心地將血痕一點點擦掉,,很快便猜測到這是被細條抽打所致,,傷痕處看著血肉模糊,但滴下來的血并不多,,卻最能使人感到疼痛,。
“你被人虐待了?”
她的結論并非突發(fā)奇想,,除了新傷,,她還在他的左肩處發(fā)現(xiàn)明顯的舊傷,黑紫色,,更像是用火燒的,。
武天賜現(xiàn)在腦子里一片混亂,根本不想辯駁,。
這讓她更加心生憐憫,,一邊清理傷口,一邊忿忿不平道:“你的身世一定十分凄涼,,難怪會給蕭家當上門女婿,,其實你有什么難處說出來,,我可以幫你的,大不了跟蕭月離婚,,我支持你,!或者你來我們柳家……你別誤會,我是指工作,,我家才不要上門女婿……又或者,,咱們一起縱橫江湖,憑你的本事,,再加上我的如意劍,,以后沒人敢欺負你……”
武天賜被她按在床上折騰了半天,早緩過氣來,,實在無法忍受她的絮叨,,終于開口說道:“你到底在胡說八道什么?快給我上藥,!”
“噢~~”柳如意剛才冒出的一大堆想法,,被他一句話無情打碎,趕緊打開那盒其貌不揚的藥膏,,小心翼翼擦起來,。
輕了,怕藥涂不上,,重了,,又怕他疼,反反復復擦了好多遍,,也還不滿意,。
“呼嚕嚕~~呼嚕嚕~~”
她突然聽見重重的鼾聲,武天賜居然睡著了,。
“你這家伙,,是豬嗎?”
她笑罵道,,停止擦藥,,拿了塊白毛巾把傷處蓋好,再小心翼翼地蓋上被子,,最后,,不忘小聲貼耳叮囑:“你最好睡覺老實點,弄疼了傷口可就是自找的,?!?p> 權且當他聽到了,她起身關好窗戶,,簡單收拾下房間,,覺得妥當了,,這才安心離開,睡進他的房間,。
此時已是凌晨一點,。
……